霍芷潼x紀明錚(五)
瘋虎一般的曹氏被及時攔了下來。
紀明錚及鄭毅雖距離較遠,但二人懷武藝,幾乎與霍芷潼同時到達,前者擋在妻妹面前,高大有力的軀將二遮了個嚴實。
他很想一腳踹過去,但好歹理智仍在,忍了又忍,才勉強按捺。
鄭毅就沒有這個顧忌,他直接抓住曹氏手臂,發狠往一邊狠狠一甩。
他臂力過人,曹氏軀立即橫飛出去,直接撞到另一邊的玫瑰椅上,椅倒幾摔,躺在地上蜷一團,半響彈不得,也呼喊不出痛嚎。
變化發生十分突兀,堂上登時大,這當口,紀明錚鄭毅二人顧不上其他,忙第一時間轉,看向紀婉湘。
“妹妹(湘兒),你沒事吧?”
“我無事呢,你們莫要擔憂。”
方才一瞬間,確實唬人的,紀婉湘臉微微發白,趕認真覺一番,好在并無異樣,忙撐起笑臉,“我真無事。”
紀婉湘不見痛苦之,顯然即使到驚嚇也無大礙,大家勉強安了心。
“這就好。”
霍芷潼松了口氣,孕婦若被撞了個正著,怕是很懸。
經此一事,姑嫂更進一步,紀婉湘立即關切問道:“大嫂,你方才起得急,可有磕?”
紀明錚也目帶關切看,霍芷潼笑著搖了搖頭,“無礙,我并……”無事。
小時候還習過武,面對這種況比普通貴婦強多了。
霍芷潼剛想說自己并無磕,也無任何事的,但誰料話出口一半,卻無端端一陣暈眩襲來,讓聲音頓了頓。
“我……”
紀明錚眸變得凝重,忍住不適,忙要笑笑安,卻不料,又一陣更大的暈眩又至。
霍芷潼眼前發暗,軀一,竟無力晃了晃,險些摔倒。
紀明錚大驚失,趕將人扶住。
“來人!趕卻請大夫!”
他聲音崩得很,將妻子打橫抱起往外疾步行去,臨出門前,他冷冷掃了堂上一眼。
“榮叔,將這二人打出去,永不許登我靖國公府大門。”
大夫很快被請來了,答案是喜人的,霍芷潼已懷孕一個多月。
十分康健,與孩子俱很好,大夫說,約莫是一下子起起得太急,才引起的暈眩。
夫妻大喜。
等送走大夫后,紀明錚握著妻子的手,他愧疚道:“是我大意了。”他沒有保護好妻兒。
“哪有的事?”
這突發事件誰也料不到,霍芷潼細心安夫君,“你我都不知,若真要怪,只能怪我這個親娘心大意,懷了孕也不知。”
后怕又慶幸,若不是夫君與妹夫即使趕到,恐怕也妹妹都要遭殃。
切齒恨道:“都怪那曹氏不好,若非如此,我與妹妹也不必驚嚇。”
二房都不好,老的無用,小的惹是生非,也不想想誰有義務一輩子護著你?
都眾目睽睽下殺人了,對方還是個舉人,還想毫發不損平安無事,真是會做夢。
“你放心,他們不會再踏進家里大門一步。”
說到這群人,紀明錚臉冷了冷,紀宗賢夫妻已經被掃地出門了,霍芷潼懷孕喜訊傳出去后,何太夫人也不敢再鬧騰著把人回來。
不過,老太太救孫子的念頭卻一點沒熄滅,派了幾波人在主院守著,說是太夫人請公爺去說話。
“夫君,你去一趟吧,答不答應另說,祖母反復請,不去授人話柄。”
大周朝以孝道治天下,雖說自己府里的事有信心能捂住,但這并沒必要不是?
最好的法子,還是不做,反正走一趟無傷大雅。
道理紀明錚都懂,他仔細端詳妻子,見面紅潤,舉止自如,確如大夫所言并無妨礙,這才點了點頭,“好,你歇歇,我先過去一趟。”
他攙扶妻子躺下,給掖了掖錦被,囑咐下仆一番,這才起離去。
霍芷潼并不困,躺了半響,招了母黃嬤嬤過來,“嬤嬤,妹妹那邊如何了?”
“二姑并無大礙,不過大夫還是給開了帖安胎藥,說喝了歇一歇。”
黃嬤嬤面帶喜,家姑娘終于有了孕信,若是能一胎得男,那就再好不過。
因為子嗣對貴婦們很重要,所以歷來大夫總是很謹慎,好比紀婉湘,雖無大礙還是開了安胎藥。
家姑娘連安胎藥也不用開,可見強健,胎兒也安穩得。
因此黃嬤嬤喜滋滋的。
霍芷潼徹底放了心,“那就好。”
“夫人,要老奴說,我們公爺不答應二房才是正理,”黃嬤嬤氣憤,隨后低聲音嘀咕,“不過,恐怕延壽堂不肯善罷甘休。”
“不善罷甘休,又能如何?”
霍芷潼冷笑一聲,婚半年,對自己夫君頗有了解,敢肯定的說,紀明錚絕不會出手。
“延壽堂當然不能讓公爺如何。”
黃嬤嬤神一正,認真道:“只是,恐怕會為難夫人。”
此言一出,霍芷潼臉沉了沉,母這話,正正切中心中憂。
尋常時候,毫不懼,這半年時間不就這麼過來的嗎?
但問題是,現在懷孕了。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心中明了,這是怕延壽堂借機塞人。
塞什麼人?
自然是妾室通房。
紀明錚邊很干凈,婚前沒有半個所謂的房里人,婚后也只有妻子。
這完全不符合勛貴人家的常理,但好歹能說一句事出有因,他這不是潛伏韃靼數載,剛回歸不久嗎?
但妻子懷孕了,就該添人了吧。
何老夫人早就看孫媳婦不順眼了,又加上了大挫折,夠不上孫子,一腔憤恨只能往霍芷潼這邊去。
人最了解人,有什麼能比分寵的妾室通房更扎心。
長輩所賜,總是貴重幾分,貌妾室有了底氣,甚至誕下子,能膈應主母一輩子。
霍芷潼面沉沉,閉口不語,黃嬤嬤嘆息一聲,姑爺是很好很好,姑娘舍不得正常,只是世道就是如此,人總是沒法子的。
“夫人,不若我們從陪房中選兩個,先開臉放在屋里?”先把位置占了,才有底氣拒絕老太太賞人。
這是最好的辦法,歷來大家貴婦都是這麼辦的,陪房契在手里,折騰不出幺蛾子,等主母生夠了兒子,再看心讓們有個一兒半。
比用外人放心許多
,既不會粘上善妒名聲,也搪塞了長輩。
確實世如此,子總要于劣勢,趙氏本人這麼做,也是這麼教導侄的。
霍芷潼耳濡目染十數年,伯娘又詳細分析過利弊,婚前是有心里準備的。
一直打算親后這麼做。
但此刻黃嬤嬤這般說著,張了張卻無法應聲。
那個男人太好,不知不覺走進的心房,不愿意將他分給外人,更不愿意他與其他人同衾共枕。
只想一想,心臟位置就絞疼得難。
耳畔傳來黃嬤嬤了然的嘆息,霍芷潼喃喃道:“嬤嬤,等到那日再說罷。”
他若應了,或許就能釋懷,心也不那般疼了。
這一日的到來,并不遠。
紀明錚不出意料拒絕了祖母,并用忠君國砸了對方一臉,何太夫人反駁不得,又氣又急,當夜就病倒了。
靖國公府傳出消息,何太夫人被二房不肖子孫氣病了。
紀明錚不但沒有手撈人,反而打發紀榮前去順天府,讓陳大人秉公理。
這一是為了宣示自己的態度,二是防止二房夫妻頂了靖國公府名頭,做出什麼不當行為。
二房上門被拒見,何太夫人病勢洶洶有心無力,紀宗賢曹氏久病投醫,銀子大把大把撒出去,可惜并無作用。
半個月時間,判決結果就出來了。
紀明欽與死者爭執推搡,雖是失手殺人,但后者也有錯,鑒于此,從輕發落。他被革去所有功名,此后不得錄取,往西南流一千里。
紀明欽算廢了,幾年后就算回來,功名沒了,以后也不能再考。
二房花了很多銀子,傷筋骨,此后也無法再登靖國公府大門。
經此一事,整個京城都知道了,二房孫子闖禍,紀宗賢夫妻大鬧延壽堂,當場氣病了老太太,紀國舅大怒,終是撕破臉面,與二房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于于理于勢,輿論都在紀明錚一邊,他忍許久,終是找到機會,徹底擺了這群蛀蟲。
何太夫人病稍稍好轉,就獲悉這個噩耗,登時暈了過去。
事后清醒,也無力回天。
老太太到底最看重自己,不能與大孫子撕破臉,只能暗自苦忍。
這忍得也是辛苦,一腔邪火燒得旺盛,于是,果然往霍芷潼奔去了。
孕婦暫折騰不得,那不是可以賞妾室嗎?
人最了解人,鈍刀子割心頭,能讓人疼得要死。何太夫人一口氣賞了兩個妾室兩個通房,四個如花似玉的人兒送到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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