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與的小竹馬(一)
作為大周朝建安帝唯一掌珠,珺姐兒并沒有囂張跋扈,也沒有驕縱高傲,相反,因有父兄的全方位無死角保護,雖善良卻有些天真。
對父母打心底孺慕,恭敬有禮;崇拜爹爹與兄長,對家人關懷;待下雖有公主威儀,但也頗為寬和。
這是一個純真的小公主。
甚至有些孤單。
即使再寬和,也有份鴻在,平日宮人太監們戰戰兢兢,就算出席宮宴,勛貴宦家的貴們亦恭敬有禮,誰也不敢造次。
皇帝對膝下這獨若珍寶,是滿朝皆知的。
固然高高在上,但對于一個九歲的小孩來說,卻難免孤單了些。
沒有姐妹,哥哥們年長還是男孩,也玩不到一塊去,只能在母后召表姐妹進宮時,大家一起嬉鬧一番。
但這也沒有太頻繁,最多一月幾次,因為母后說,表姐妹們也有家人,離太久會惦記。
珺姐兒很能理解。
紀婉青教育很不錯,小兒并沒有長歪,知道對比起自己的姑姑或姑祖母們,甚至歷朝歷代的公主們,這一切有多難得。
很珍自己的家人,表姐妹們必然也是的。
小兒懂事聽話,父母總是更心疼的,于是,珺姐兒就常常到舅舅家去做客了。
開始時是隨二哥去的,二哥跟舅舅習武,當小尾;后來,偶爾還會自己去。
紀婉青不希太折騰娘家,畢竟小兒去得有些頻繁;珺姐兒也希跟隨人員盡量簡單些,因為也知道,排場太大,很容易徹底提醒表姐妹們,大家份有別。
人越長越大,就會越懂事,不希與表姐妹距離越拉越大。
那屆時,就真是一個同齡小伙伴都沒有了。
紀婉青知道兒的心事,特地與夫君商量了一番,兒微服出宮,給盡量簡了一下隨人員。
高煦同意了,他一直安排有暗衛嚴保護孩子們,小兒雖年不能察覺并接手,但安全絕對無虞。
他心疼小兒不亞于妻子,捧在手心都怕摔了,怎可能不答應。
于是,珺姐兒就高高興興往舅舅家做客去了。
這般去了多次,有一回,回來后興高采烈地告訴母后,自己了新朋友。
紀婉青好奇,“是誰家的,今年多大了?”
“他說他父親是鎮遠侯家的,姓張,”珺姐兒想了想,“大約比我大一點兒吧。”
“鎮遠侯?”
鎮遠侯,正是張為勝,這位忠心耿耿大周的大將,當年與霍川一同統帥大軍北拒韃靼,在燕山大戰立下赫赫戰功。
戰后論功行賞,霍川封了世襲永定侯,而張為勝則封了世襲鎮遠侯。
這個人,紀婉青頗有印象,仔細回憶一番,張家好像沒有差不多年紀的孩啊?
難道記錯了?
這般想著,也問出來了,珺姐兒摟著母親胳膊,甜甜一笑,兩側臉頰各出個淺淺梨渦,“母后,他不是孩兒,他是男孩。”
說話間,還騰出一直胳膊比了比,“比我高一個頭呢。”
沒錯,這次珺姐兒上的新小伙伴,正是張為勝嫡出子,張修遠。
張夫人年愈四旬,夫君封了侯爵,正是當了祖母福的年紀,竟老蚌生珠,千辛萬苦誕下了一個小兒子。
那時候張為勝已經四十有六,夫妻對小兒子的疼自不必多說,不過,就是因為重非常,他反而格外嚴厲,唯恐自己一時不慎,寵壞了小兒子。
張修遠的哥哥們亦如此,張家人極佳,他們面對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弟弟,有不亞于兒子更甚的疼,更也有對手足的百般護持。
哥哥們明白父親的意思,日常雖護弟弟,但從不慣他,教導武藝要求反而更高。
張修遠在家人期盼下長,他很爭氣,武藝扎實,勤學兵書,遠勝與同齡人。
他今年剛滿十一,劍眉朗目,常年習武軀扎實,已是小年模樣。
這次與隨父兄回京述職,也一同出門拜訪故,頭一波,當然是靖國公府與永定侯府這些親近人家。
拜訪過后沒兩天,適逢靖國公府有喜設宴,國公府補了張帖子過來,邀請張家人過府。
張修遠又來了,這次國公府賓客不,他年紀小,于是就被打發出來了,與同齡人聚在一起。
他并非不通俗務,份也足夠,由霍紀兩家子弟引見,很順利地融了圈子。
本來,他應該這樣直到宴散回家的。
只不過,中途卻出了點岔子,有兩家本有嫌隙的子弟發生口角,繼而大打出手引發混戰,后面還見了紅,鬧出不小一樁事。
在口角鋒愈發激烈時,張修遠與霍紀兩家小伙伴對視一眼,心道不好。
紀家三爺紀振軒是主人家,不能離場,只得一邊勸和,一邊打發人趕去稟報父親。
霍七爺霍欽與張修遠,二人皆無心摻和進去,借口解手離場。前者真有些需要,往茅房去了,后者則漫無目的在前院廊道踱步。
他知道規矩,沒有到闖,只不過拐了兩個彎,卻遇見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頭上扎個雙環髻,兩鬢各綴一顆大珍珠,不似某些小閨秀那般苗條弱不風,有些圓潤,白皙,瓊鼻櫻,五致,滿月般的臉龐很可也很秀。
張修遠之所以看得這麼仔細,是因為剛好聽到聲響,轉頭過來看這邊了。
&n
bsp;他視力非常好,斜斜映廊下,小姑娘半張臉籠罩在暈下,還能看清潤小臉上細細的絨。
張家盛衰,張修遠沒有姐妹,他甚至沒有接過同齡小姑娘,一時愣了愣。
“咦,不是三表哥呀?”
小姑娘正是微服出宮的珺姐兒,昨天來的,與表姐妹玩耍了一天多,今日紀家設宴,覺得沒意思,也不好耽誤表姐妹招待小客人,索不面準備回宮了。
臨行前,到前院與小表哥告別,二人玩得也好的。
沒想到剛好遇上小年們干架,混戰一場,打得那個是頭破流,大人還沒來,紀振軒是主人家不好突兀離開,珺姐兒脾氣好,只吩咐傳話的人緩一緩,等小表哥閑下來再告訴對方。
反正不趕時間,就坐在廊道上的靠背欄桿上等著。
張修遠來的時候,正好見一個妝玉砌的小姑娘悠閑坐著,小差一點才能到地,正微微晃呀晃的,很悠閑。
他說到底,也就剛滿十一歲,平日行為多穩重,難免仍有些心,一時好奇,回過神就問:“你三表哥是誰?你怎麼出來這邊了?”
前院是招待男賓的地方,聽說京城這邊規矩嚴,小孩雖年,但出來被人見,張揚出去恐怕還是會些有不好的影響。
張修年齡不大,卻心初定,與這個小姑娘雖萍水相逢,但笑容卻如一般燦爛,人心生暖意。第一印象十分之好,他不希對方遭遇不良影響,就上前勸了一句。
“你趕回去吧。”
“沒事,不怕的。”
是的,珺姐兒雖知道規矩,但僅是知悉一下罷了,真沒被刻意往這方面教育過。
天子唯一掌珠,很多所謂的規矩,本就套不到上。
況且,君臣有別,打小即使遇上的外男,不管老中青還是孩,一律見面立即向跪拜叩首,距離猶如天塹,本無需避嫌。
珺姐兒十分坦然,張修遠信了大半,難道京城規矩并沒有想象中嚴?
“你是三表哥是誰,要我幫你喚一聲嗎?”
他說話間,信步行至靠背欄桿旁,隨意坐下,與珺姐兒只隔了半個位。
珺姐兒雖有暗衛,隨行人員也從簡,但好歹還四五個嬤嬤宮人跟著伺候的。只不過這九年來,其中一個最重要的課程就是下,學得很好,大家不敢吱聲,只垂首侍立,暗暗關注著這個坐在主子邊的陌生小年。
“不用了,我已經打發人去傳話了。”
珺姐兒打出生到現在,還是頭次遇上既不知份,也沒有恭敬行禮的男孩,既好奇也開心,“我三表哥是紀家的,紀振軒,你認識嗎?”
“那你又是哪家的?”
小孩黑眸晶晶亮,仰臉角彎彎看他,笑容跟糖一樣甜。
張修遠不大喜歡吃糖,但這小姑娘的笑臉卻讓他心生愉悅,穩重斂端不住了,忙回答道:“我是鎮遠侯府張家的,我父親就是鎮遠侯。”
“我認識你三表哥。”
不止認識,他與霍紀幾家年齡相近者,還因相投,迅速發展了好友。
正因為與幾人關系不錯,張修遠對這小姑娘更添好,他解釋道:“我與你表哥是好友,我們還約定明日去京郊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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