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枝大人有大量。
不和做噩夢的男人計較。
吃完飯后邢驚遲去廚房洗碗,阮枝溜達去二樓臺睡午覺,那里有一把躺椅,往椅子上一曬著暖洋洋的太別提多舒服了。
阮枝在底下昏昏睡的時候才有了些度假的覺。
當然了,如果邢驚遲不是那麼晴不定就更好了。
阮枝是在床上醒來的。
就這麼幾天時間,已經習慣了被這個男人抱來抱去。
拉出手機看了一眼。
下午四點五十八,未讀消息一條。
是邢驚遲發來的微信。
[邢驚遲:臨時有事去市局,晚歸,鎖好門窗。]
這一晚是邢驚遲和阮枝留在滇城的最后一晚,今晚邢驚遲原是想帶阮枝去古鎮玩的,但市局給他來了電話說是古玩市場的人找到了,邢驚遲不得不趕過去。
阮枝對此倒是接良好,不用急著起床做飯了,拖拖拉拉地在床上賴到六點,下樓給自己點了外賣,準備開始自己的夜晚生活。
市局。
邢驚遲緒不高,垂眸看著手里的資料。
在古玩市場穿長褂的男人曾揚,滇城本地人,沒案底,這些年一直在古玩市場里搗鼓這些古玩,沒這行前是在鄉下跟著人收貨的。
邢驚遲隔著單向視玻璃看了一眼審訊室里的況。
市局的人半倚在桌上抱看著低著頭的曾揚,態度還算溫和:“說說吧,那青銅哪兒來的?早點代了早點走。”
曾揚了一把額間不存在的汗,訕訕地笑了一下:“警,我攤位上的貨多是走街串巷收來的荒貨,我真不記得了。”
“荒貨?”市局的人忽然冷笑一聲,重重地把千鳥造假案的新聞砸在桌上,“我看你是造假案的網之魚,那貨是真是假你不知道?”
曾揚心里一咯噔,這怎麼還把他往造假案上扯了。他在心里把昨天在古玩市場的男人罵了個遍,他就知道那個男人是個警察!
曾揚臉一陣紅一陣白,明白自己這回糊弄不過去了。
他這麼多年生意做下來,知道權衡利弊,于是在心里給他侄子道了個歉就毫無心理負擔的代了:“警,那玩意兒其實是我侄子昨個兒一大早拿到我這兒的,說是寄存一早上,中午就拿走。這不,昨天中午就還給他了,你可以去查監控,我就在市場門口給他的。”
“你侄子?”市局的人朝邢驚遲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寄存一早上,你侄子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東西放你那兒?”
曾揚撓撓頭,破罐子破摔:“造假案一出,我侄子上班的那條街在肅清整理,他在這地沒親人,一直住我家里。不知怎的,突然和我說要走,東西都準備好了,臨時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忽然就把那件兒丟給我,說中午來拿,這不是昨兒中午拿走,人就走了。”
“你侄子什麼名字?去哪兒?”
“曾鷗,去哪兒我真不知道,那小子平時就來無影去無蹤的。”
“有照片嗎?”
“有有有。”
“曾鷗”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假名,這是真侄子還是假侄子誰也不知道。邢驚遲現在看到帶鳥的字就頭疼,看來是造假案中的網之魚,這個案子還沒完。
邢驚遲拿了照片低聲囑咐了幾句就把曾揚這事兒給了市局。
他們常年和這些人打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理。而他得回去找人了,他直覺“曾鷗”這個人和墓葬的事兒不了干系。
市局離邢驚遲定的民宿有段距離。
他這一來一回就耽擱了不時間,等他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
車剛開進路口,邢驚遲就往那小洋房掃了一眼,二樓和客廳燈都開著,阮枝應該還沒睡。他下了車也不急著進去,按照習慣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見門窗都好好關著才微不可察地彎了下。
小青瓷還乖。
邢驚遲沒敲門,直接輸了碼進去,也沒刻意掩飾自己的靜。一進門他就聽到似小老鼠般吃東西的聲音,咔嚓咔嚓響個不停。
阮枝正盤坐在客廳上看電視,茶幾上放了一些零食和晚上點的外賣,還有兩杯茶,一杯已經空了,還有一杯剛喝了一點兒。
邢驚遲換了鞋往里走,怕嚇著阮枝還刻意放大了腳步聲,但沙發上的人還是沒發現他回來了,鼓著腮幫子吃個不停。
他走到沙發后往茶幾上一看,外賣就吃了幾口,現下早就涼了。垃圾桶里倒是有不果皮和零食包裝袋,就沒好好吃晚飯。
邢驚遲盯著阮枝圓乎乎的腦袋看了一會兒,冷不丁地出聲:“阮枝。”
“啊——”
沙發上團著的小青瓷立馬炸了,往沙發角落一,好一會兒才巍巍地轉頭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寫著驚魂未定四個大字。
緩過來才兇地罵他:“你干嘛不出聲!”
邢驚遲走到沙發跟前把冷掉的外賣和空了的茶都丟進垃圾桶里,往邊一坐,神很淡:“我出聲了,還喊了你名字。”
阮枝枝:“......”
喊名字就喊名字要離得那麼近嗎!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邢驚遲瞥了一天穿著睡的阮枝,昨天洗完澡已經躺在床上了,顯然今天這個點還在樓下是為了等他回來。
邢驚遲輕拍了拍的腦袋:“以后不用等。”
聞言阮枝古怪地看了邢驚遲一眼,心說追的綜藝周六晚上更新,這個人非要說是在這里等他。想了想還是不解釋了,免得這個男人又生氣。
現在的邢驚遲又生氣又兇。
小時候的邢驚遲雖然一直繃著小臉,但還怪可的。
阮枝捧著茶喝了兩口,邊上的男人一點兒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眸淡淡地看著電視上放的綜藝,表沒有毫變化。
咬了咬吸管,隨口問:“晚飯吃什麼了?”
邢驚遲頓了一下,誠實道:“忘了吃。”
他們有時候辦案忙忘記吃飯是常有的事,他也就這兩天和阮枝在一起準點吃了三餐飯,平時能吃頓熱乎的就不錯了。
阮枝沉思片刻,懷疑邢驚遲就等著這句話。
放下茶跑去廚房看了一眼,因為晚上懶冰箱里還剩下一點菜。
阮枝探出腦袋沖著客廳喊:“邢驚遲,我給你炒兩個菜,再把剩下的餃子蒸了。你現在上樓去洗澡,上都是煙味!”
這話可冤枉邢驚遲了。
昨晚阮枝問他是不是又煙了,他今天就自覺地沒煙,這一煙味是他去市局染上的。不過他也沒解釋,老實上樓洗澡去了。
邢驚遲是上高中的時候開始煙的,那時候他和邢立仁的關系張,邢立仁控制強,他一點就炸,兩個人見面沒有哪次不是兩敗俱傷。等他上了警校倒是把煙戒了,后來進了突擊隊又開始煙,任務結束腎上腺素還在狂飆,隊里會湊在一起煙冷靜一下,調節調節心態。回了城他的煙癮重了一點,他心里裝著事,不煙也不知道怎麼度過這漫漫長夜。
邢驚遲洗澡的時候心里總有個模糊的想法,這貴的小青瓷應該聞不得煙味,他可能又得把煙戒了,這一戒可不是幾年的事兒。
早上六點。
阮枝的房門被敲響。
男人低沉的聲音和著敲門聲一起過不怎麼隔音的墻傳來,這聲音里一點兒緒都沒有,就和阮枝聽的大悲咒似的,“阮枝,起床了。”
阮枝掙扎著從睡夢中醒來應了一聲。
敲門聲暫停了一瞬之后這男人又補了一句:“我在門口等你。”
還想賴床賴十分鐘的阮枝枝:“......”
恨!
邢驚遲這幾天親眼見識到了阮枝賴床的功力,他完全有理由懷疑今天阮枝也會起不來,干脆在門口等著出來。
十五分鐘后。
素面朝天的阮枝推著箱子面無表地打開了門。
阮枝瞥了一眼跟門神似站在門口的邢驚遲,輕哼一聲也不說話,直接經過他往外走。
邢驚遲上前幾步接過手里的箱子,跟在后頭往樓下走,“想吃什麼早飯,我開車帶你去吃,吃完再去機場。”
小青瓷悶悶地應了一聲:“想吃小籠包,想喝豆漿。”
阮枝有一點起床氣,一般賴會兒床就能好,今天的賴床時間被邢驚遲強行剝奪,還沒緩過來,走樓梯的時候差點沒踩空。
邢驚遲蹙起眉,手穩穩地扶了阮枝一把。
出來的時候小臉上的緒寫得明明白白的:我暫時不想理你。
邢驚遲忍著沒出聲訓,下了樓梯也沒放開的手,直到把人牽到車邊才放開,他叮囑道:“系好安全帶,我去放行李箱。”
阮枝了腦袋,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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