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澤園是近年新開的樓盤。
林千尋是在林靈上高中那年在這里買了新房子,四室一廳,其中一間房是阮枝的,但阮枝很回來住。那間房也一直沒人。
邢驚遲撐著傘為阮枝遮去了惱人的雨。
細風斜雨中點點的綠意鋪滿了整個小區,石徑彎曲幽深,水畔如白雪似的花兒垂著腦袋挨著水面,空氣中浮著若有若無的香氣,楓樹隨可見。
阮枝“被迫”挽著邢驚遲的手。
邢驚遲一只手拿著禮,另一手撐著傘,不能牽著的手就偏要挽著他走。阮枝在心里直嘀咕,這個男人溫的舉里都帶著蠻橫的霸道。
約莫走了五分鐘左右阮枝就指著前面的樓說:“前面就是我爸爸家里,他們住十六層。說起來我們家住六層也是你選的嗎?”
邢驚遲收起傘攬著避開進出的路人,應道:“嗯,當時高樓層的房子也有。我考慮了一下安全風險折中買了六層,夏天江北片區偶爾會停電。”
阮枝想了一下如果夏天停電爬十六樓的場景,繃著小臉點點頭:“你買的對。”
兩人說話間電梯“叮”的一聲響,門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
一時間電梯外的人和電梯里的人都沒有作。
電梯的孩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扎著馬尾,面容清秀,眉眼細看和阮枝還有那麼一點兒像,正定在原地看著他們。
挽著邢驚遲的阮枝和下來丟垃圾的林靈大眼瞪小眼。
阮枝邊的男人很顯眼,林靈第二眼就瞧見了。也一點兒不避著,就這麼上下打量了一眼邢驚遲,高優越,肩寬腰窄,底下是修長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長了一張過分帥氣的臉。
林靈的視線在阮枝的手和男人的手臂相停留了一瞬,心里已經有了想法。小丫頭眼珠子轉溜一圈,心里已有了主意。
林靈笑瞇瞇地喊了一聲:“姐,你回來啦,這位是?”
阮枝:“......”
你表語氣做作的不要太明顯。
側頭看了一眼一臉淡定的邢驚遲,剛想介紹就聽邢驚遲不不慢地開口道:“林靈,我是你姐姐的丈夫邢驚遲。”
和上次在電話里相差無幾的介紹。
林靈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又揚起虛偽的笑:“我姐姐的丈夫?我姐夫逃婚了,連自己的婚禮都沒參加,你不知道嗎?”
阮枝輕咳一聲,喊了一句:“靈靈。”
邢驚遲倒是不在意林靈說的話,畢竟這孩說的是事實。他直視林靈,一點兒都沒回避的話:“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很抱歉,林靈。”
林靈知道阮枝不想再提這件事,不不愿地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我的婚禮,和我道歉有什麼用。”
說完也不管邢驚遲和阮枝,自顧自地拿著垃圾袋出去倒垃圾了。
阮枝在心里嘆了口氣,拉著邢驚遲先進了電梯,免得一會兒那個小丫頭又胡說。扯了扯邢驚遲的袖子,小聲道:“對不起啊,本來想讓你輕松點吃頓飯的。”
邢驚遲垂手握住阮枝纖瘦的手,側頭低聲道:“這件事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只要你不生氣就好。等天氣暖和一點,我們去補拍婚紗照。”
聞言阮枝愣了一下。
補拍婚紗照又是什麼時候說好的事?
不過邢驚遲這麼問也沒拒絕,誰不喜歡自己的樣子呢。眨眨眼,好奇地問:“我們去哪兒拍?可以出國嗎?”
邢驚遲著的小臉揚了揚角:“你想去哪兒拍都行。”
畢竟他的婚假還安安穩穩地躺在他的調休申請表上。
阮枝原本沒想過這件事,被邢驚遲這麼一說被勾起了那麼一點兒興趣。畢竟大家結婚的時候都拍婚紗照了,而阮枝枝沒有。
不一會兒十六層就到了。
阮枝率先走出電梯,林靈這小丫頭出門的時候就沒關門。左邊的大門敞開,食的味道順著風縷縷地傳來。
阮枝進門后給邢驚遲找了一雙拖鞋,換了鞋才朝里面喊了一聲:“爸爸,我們回來了。”
邢驚遲立在門口不聲地掃過玄關、廚房、客廳以及連接臥室的門,這里有三個人的生活痕跡,就是沒有阮枝的。
這房子當時裝修的時候設計的是開放式廚房,林千尋一抬頭就能看到門口站著的阮枝和邢驚遲。他拿著鍋鏟瞥了一眼阮枝邊的男人,提聲應道:“誒,爸爸在做你喜歡吃的東坡,還給你炒了龍井蝦仁。”
林千尋看起來五十歲上下,看起來溫和很有神,黑發打理的一不茍,上的服整潔無褶皺,想來他的生活習慣和他從事文修復也有關系。他和阮枝一樣都有一雙巧手。
邢驚遲跟著阮枝喊了一聲:“爸。”
林千尋本來還想想多晾他一會兒,但看到他寶貝兒略帶懇求的目就狠不下心,于是他邦邦地應了一聲:“嗯,去坐會兒吧。”
邢驚遲放下禮和阮枝說了幾句話就朝著廚房走去了。
阮枝去客廳剝了一個橘子吃,順便豎著耳朵企圖聽邢驚遲和林千尋說話,還是有點擔心這兩個男人相不來。
阮枝聽到的對話如下——
“爸,我來幫您。”
“不用,你去陪枝枝。”
“枝枝想過來,我讓坐著休息。”
“那你也去坐著。”
“枝枝怕您累著,讓我過來的。”
“行吧,那你把菜去洗了。”
阮枝:“......”
這幾天怎麼沒發現邢驚遲這麼會聊天,而且切點抓的很準,林千尋只要遇上的事就沒了辦法,就比如剛才那樣。
林靈丟了垃圾之后在底下磨蹭了一會兒才上樓。
剛進門就看見阮枝鼓著腮幫子,歪著腦袋鬼鬼祟祟往往廚房看的模樣,顧著聽連塞進去的橘子都沒心思嚼。在心里罵了一句沒出息!
林千尋聽到關門聲就知道林靈回來了,他朝那小丫頭招招手:“靈靈,這是你姐夫,過來人。”
林靈沒走過去,站在門口遠遠地喊了一聲“姐夫”,喊完就跑客廳去找阮枝了。一副后面以后人在追的樣子。
這邊邢驚遲和林千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另一邊阮枝和林靈聊的話題就刺激多了。
林靈一把扯過聽的阮枝,往邊一,低了聲音:“姐,這就你的矜持哥哥啊,長得是帥的。之前談過沒有?”
阮枝搖搖頭,用氣聲應道:“沒談過。”
居然沒談過。
林靈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面微變,古怪地看了一眼正在剝豆子的男人:“長這樣都沒談過,你說你們睡覺也只是單純的睡覺,他會不會那方面有問題?”
林靈這話直白的就差沒說你老公是不是不行。
阮枝一愣。
什麼有問題?那方面?
反應過來的阮枝驚恐地和林靈對視,又探頭出去看了一眼邢驚遲。因著幫林千尋洗菜,他下了外套隨手放在一邊,出一截小臂。
小臂線條流暢,臂上隨著他的作如像山巒一般起伏,寬闊的背下連著勁瘦而窄的腰,下面的兩條長令人想非非。
這麼一個人,那方面會有問題嗎?
阮枝擰著眉想了想,小聲道:“林靈,我覺得..我覺得他應該沒問題。”
林靈翻了個白眼,又瞪一眼:“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你試過?”
阮枝忙不迭搖搖頭。
沒試過。
于是姐妹倆又開始大眼瞪小眼。
在短暫的安靜之后,阮枝遲疑著問:“我去試試?”
林靈:?
作為一個每天都在網絡上沖浪的網癮,林靈深知/生活和諧在婚姻生活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思索片刻,在阮枝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猝不及防的阮枝枝:“......”
這是什麼社會主義虎狼之詞。
“枝枝,林靈!過來吃飯,爸爸最后炒個菜就好了,你們先吃著。”
林千尋的話暫時打斷了林靈和阮枝的通,阮枝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張了張,什麼話都說不來,林靈說的話和腦中的大悲咒撞拉扯,最后大悲咒被虎狼之詞碾到了角落里。
這麼一會兒時間,林千尋對邢驚遲的觀好了不。話雖然但說的話還討人喜歡,最重要的能做事,還心疼阮枝。
對林千尋來說,對阮枝好就是對他好。
林千尋準備炒最后一個菜,他頭也不抬地喊:“驚遲,你把蒸鍋里的螃蟹端到桌上,然后就和那兩個小丫頭一起去坐著吃飯。”
邢驚遲作很快,林千尋話音落下不就螃蟹就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了。
林千尋笑了一下。
這小子倒是比他想的好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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