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蘭雖然討厭阮枝,但看見阮枝的老公是這幅模樣一時間心里居然沒自己想的那麼高興,還有點兒同阮枝。
嫁了這麼個老公,平時得多無聊。
因著車里坐著那麼多人,阮枝沒什麼心和邢驚遲聊天,就這麼一路沉默著。邢驚遲似乎明白的想法,就這樣安靜地陪了一路。
當車緩緩駛向山道的時候車上的人都知道三藐寺快到了。
三藐寺在城并不是什麼名寺,但勝在背靠的這座大山好。三藐寺坐落于三藐山中,三藐山地勢奇駿,山中古樹繁茂,一眼去到都是蔥蘢的一片,山寺里還有自然溫泉,就是通不便了點。車只能開到山腰,再往上就要走路上山,沒有山階,只有陡峭的山道。
阮枝練地把車往山腰邊一停。
幾個人準備下車,下車的時候姜婉蘭注意到手機的信號只剩下兩格,不由問了一句:“阮枝,顧先生知道我們來嗎?”
阮枝神自然:“不知道啊。”
姜婉蘭:?
劉奕華:“......”
邢驚遲心下覺得好笑。
他早知道阮枝不是任人欺負的子,但耍起小子和小脾氣來總是能讓他覺得既可又惹人憐,只想教他把小青瓷捧到懷里,好讓別人都不能再欺負。
阮枝在心里輕哼一聲,心想我可不是來見顧先生的。
朝著邢驚遲出手:“這里的山路很繞,很容易迷路,晚上還有野呢。而且進了山之后有沒有信號就是看臉的事了。”
這話明顯是說給姜婉蘭和劉奕華聽的,讓他們倆最好跟點兒。
淡金的束過林間隙將山道照得亮,這山里未曾修路,所謂山道只是后來隨著人的足跡形的小道,蜿蜒且狹窄。
邢驚遲把阮枝的手牢牢地攥在掌心里,兩人并肩走在下,倒不是像來爬山的而是來郊游的,畫面安靜又漂亮。
姜婉蘭神復雜地看著前面高大的男人和纖細的人。
一時間覺得無聊就無聊吧,長這樣的人無聊一點兒也不是什麼罪過。
上山的路對阮枝和邢驚遲來說并不難走。
阮枝從小就跟著林千尋和顧衍在外面到跑,而且這些年不知道往三藐山跑了多次,一和林千尋鬧別扭阮枝就往山里跑。
邢驚遲看見阮枝走得這樣穩還挑了挑眉,看來小青瓷的力比他想的好一些。
和健步如飛的阮枝和邢驚遲比起來姜婉蘭就顯得凄慘無比,穿著高跟鞋本就不方便走路,更何況還是這樣陡峭的山路。
約莫過了半小時劉奕華和姜婉蘭就被甩出了一大截。
阮枝當然不可能任由他們丟在后頭,只好停下來等那兩個人。
邢驚遲找了塊還算干凈的石頭,蹲下吹了吹灰塵,朝正仰著臉看林子的阮枝招手:“過來坐一會兒,不?累了沒有?我背你上去?”
阮枝慢悠悠地看向邢驚遲,彎著眼睛應:“不也不累,我自己上去。”
邢驚遲緩緩起,定定地看著朝自己走來,心里說不上來是有點兒憾還是什麼緒。見阮枝坐下才低聲問:“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師父?”
嗯?
阮枝托著腮著邢驚遲,理所當然道:“你當然跟著我喊師父,總不能跟著他們喊他空蟬大師,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名字。”
雖然阮枝上說著不喜歡,但這麼些年下來早已接了顧衍出家的事實。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師父說來其實很不容易。”
顧衍祖上做綢生意起家,在民國時期是住著洋房開著轎車的大戶人家。顧家從祖輩開始就喜歡收藏古董字畫等奇珍異寶,特別是顧衍的爺爺,對字畫幾乎到了一種癡迷的地步。直到戰,整個時代都于之中,顧家舉家搬遷,路途中這些珍貴的字畫流失,顧衍的爺爺也在戰中去世,留給父子倆的愿就是希他們能將那些字畫找回來。
這句話就像一句魔咒。
顧衍的父親為了尋回那些字畫跑遍了大江南北,散盡了家財,甚至不惜去借水錢高價去買那些字畫。結局不難想象,顧家因著老人家的一句話家破人亡。
那年顧衍才十歲,父母接連去世后破敗的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人和那些他父親死都不肯出去的字畫。于是顧衍離家北上,在琉璃廠遇見了他的師父。
阮枝悶著臉,小聲道:“我師公說他見到我師父的時候他渾都是傷,明明還是個孩子卻連眼淚都不會流。后來我師公給了我師父一個家,我師父跟著我師公的十幾年從未有一天懈怠過。七年前我師公也去世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師父流淚。我爸爸怕師父心里不好就推薦他去城大學當教授,只不過我師父在那里只當了一年教授就出家了。”
阮枝仍記得顧衍出家前著的腦袋喃喃道:“小枝兒,我這些年走過南闖過北,那樣用力地生活,卻什麼都抓不住。”
他說著又笑起來,看向窗外,照在他淺的瞳孔里,低聲嘆:“一切皆有法,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
“小枝兒,師父此生有兩件幸事。一是有幸能你師公門下,二是能有你這樣聰慧的弟子。”
...
阮枝從回憶里掙扎出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對著邢驚遲笑了一下:“不過這些師父早就放下了,我們只當他是個普通人就好。”
邢驚遲低垂著眸沒說話,只抬手了的黑發。
力道溫而克制。
仰著小臉,細碎的斑映在的發間。
那雙澄澈的眼里含著一脆弱的意味,想來這一位師父對阮枝來說很重要。
邢驚遲放輕了聲音應:“好,就當他是普通人。”
不是顧先生,不是空蟬大師,就只是阮枝的師父。
在兩人說話間姜婉蘭終于和劉奕華一起趕了上來。那雙漂亮的皮鞋早已沾染上灰塵,腳踝也紅了一塊,想來這一路并不輕松。
劉奕華微著氣問:“蘭蘭,不行你去車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姜婉蘭咬牙:“都走到這里了,別說廢話。”
阮枝瞅了姜婉蘭一眼,如今狼狽的模樣和平日里天差地別。沒急著起來,而是拉著邢驚遲一起坐下,湊到他邊小聲道:“邢驚遲,這里離寺里還有段路,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上去給拿雙鞋。不然回去又得記恨我。”
邢驚遲沉著眼朝對面兩個人看去,他雖然不放心讓阮枝和這兩個人呆在一塊兒但更不放心阮枝一個人上山,這里連信號都沒有。
“你把路畫給我,我很快回來。”
邢驚遲拿出手機遞給阮枝。
但阮枝卻沒馬上接過手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原本白皙的小臉一下就紅了,還瞪了他一眼才不不愿地接過手機。
邢驚遲微頓,低聲問:“怎麼了?”
話音剛落就聽小青瓷嘀咕道:“你說的很快我可不知道是多久。”
前幾天晚上邢驚遲說很快,結果大半夜都沒結束,來來回回不知折騰了多久。要不是阮枝最后揪著他的耳朵說威脅他,這人指不定還要再來。
邢驚遲:“......”
他輕咳一聲:“我十分鐘就回來。”
阮枝瞅他:“真的十分鐘?”
平時從這里到寺里可還得二十分鐘,邢驚遲十分鐘就能走一個來回嗎?
邢驚遲應了一聲:“你把邊上的路也畫給我,記得嗎?”
阮枝低下頭打開備忘錄開始畫簡易的地圖,怎麼會不記得,這里的山路走了許多年,水墨畫都畫了好幾幅。
一邊畫一邊和邢驚遲解釋:“這條路最好走,用的時間長一點。左邊那條的路很陡,但能看到西崖邊的風景。右邊本沒有路,都是小山坡和一些雜叢,小們最走這條路,因為這里離寺最近,它們經常溜達去門口討吃食。”
縱使邢驚遲對這領域不悉也能看出阮枝的功底。
不過寥寥幾筆就將這山間的路清楚地畫了出來,甚至能看出地勢走向。
阮枝畫完遞給邢驚遲,指尖了他的膛:“記住了嗎?”
邢驚遲掃了一眼就將地圖記在心里,他收起手機,叮囑道:“十分鐘后我來接你,你就坐在這里不要,有事就喊我。”
阮枝點點腦袋:“知道了。”
側著頭看著男人的背影,他邁著大步找對面兩個人走去。
面前橫下的影子讓姜婉蘭和劉奕華皆是一愣,兩人一齊朝著來人看去,一張冷峻的臉出現在他們眼前。劉奕華莫名打了個寒:“有..有什麼事嗎?”
邢驚遲手往背后一放,用一副商量的語氣道:“您二位方便手出來嗎?”
劉奕華咽了咽口水,明明不想但看到那張冷冰冰的臉就不由自主地了出去。姜婉蘭莫名其妙地看了邢驚遲一眼,邊邊問:“干什麼?”
邢驚遲朝著劉奕華抬了抬下:“左手。”
劉奕華依言換了一只手。
“咔嚓”一聲響。
冰涼的手銬泛著寒,牢牢地將劉奕華和姜婉蘭扣在一起。
劉奕華目瞪口呆,一臉懵地看向邢驚遲:“你..”
姜婉蘭當即就炸了,一生氣就想站起來罵人。穿著高跟鞋本來就重心不穩,這一就扯著劉奕華,兩個人一拉一扯一團,
邢驚遲看到這樣的狀況倒是安心了不。
他晃了晃手里的鑰匙,語氣輕飄飄的:“越掙扎越難,建議別。”
說完邢驚遲又朝不遠的阮枝看了一眼。
小青瓷乖乖地坐在太底下,漂亮地似乎在發。
他越想越不放心,沉聲道:“你也不許。”
阮枝枝:“......”
這下好了,不用等回去,現在這人估計就恨死了。
邢驚遲一個閃就消失在了叢林間。留在原地的姜婉蘭對著他遠去的背影大罵:“你個冰塊臉給我等著!一有信號我就報警!”
說完姜婉蘭又狠狠地瞪一眼阮枝:“你老公什麼病,把我們銬起來做什麼?”
阮枝遲疑著道:“可能是因為他是警察?”
姜婉蘭:?
劉奕華一懵,難怪這麼嚇人。
想來想去阮枝又覺得這樣說不太好,又解釋道:“他很快就回來了,可能怕你們在山里跑迷路。我也被他銬過,沒事的。”
姜婉蘭:???
這青天白日這人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不要臉!
作者有話說:阮枝枝:我好無辜,怎麼就虎狼之詞了。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念今天真可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RO12瓶;時楹、江停在我家、Sloth、-、qwert10瓶;遲遲6瓶;bluey0809、星子、我是魔鬼……中的天使、公英、322050635瓶;平常心3瓶;混晉江專用網名2瓶;木九日、靜靜靜靜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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