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男人輕著松開,略顯糙的指腹上的。
“好點了?”
阮枝趴在邢驚遲的肩頭,本能驅使大口的氣,好半晌才點點頭。察覺到的作,那只手又按住了的后頸,薄跟著的氣息過來。
阮枝在迷蒙中下意識地咬了他一口。
被親得發暈。
阮枝腦中的最后一個念頭是,原來接吻也會這樣累。
早上七點。
阮枝一臉懵地睜開了眼睛,腦袋空空。對昨晚的記憶還停留在和邢驚遲在小酒館里。后來..后來他們回家了?
邢驚遲呢?
阮枝下意識地去找邢驚遲的影,最后視線停在房間外的小臺上。要找的男人正站在臺上接電話,照下來,讓他的眼角眉梢都沾了春意。
平日里不管什麼時候看起來都冷冰冰的臉,還有幾分和。
阮枝心想,他看起來還開心的。
是電話里的容讓他開心嗎?
忽然,男人似有所覺,抬眸朝看過來。
他的視線比任何時候都直白,帶著熱意落在的上。說了幾句后他掛了電話,推開門徑直朝走來,阮枝不由抱了自己的小被子了。
邢驚遲站在床側,居高臨下地盯著阮枝看了一會兒。
面上一派無辜的神,似是把昨晚的事兒忘得一干二凈了。
阮枝眨眨眼,他一直往臉上看什麼呢?
想了想,試探著問道:“邢驚遲,昨晚...我欺負你了?”
顯然阮枝也知道自己喝了酒會發脾氣的事兒,其實這些年還好一些了。以前聽林靈說喝了酒還非得抱著那些寶貝絮絮叨叨,最后干脆就抱著東西睡了。
也就仗著昨晚是邢驚遲在邊才敢喝那麼多酒。
邢驚遲挑了挑眉,還真忘得一干二凈了。
他也沒打算嚇,只抱臂立在原地,神淡淡地問了一句:“枝枝,以前誰讓你傷過心?”
顯然,這話是詐的。
邢驚遲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但不知怎的,他總想知道關于阮枝那個“喜歡了十幾年的人”,十幾年是相當長的歲月了。雖然現在他的小青瓷喜歡的人已經換了他,他卻不甘心。
至,得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阮枝一懵。
以前誰讓傷過心?
聽了這句話阮枝還真仔細想了想,小時候最讓傷心的是經常見不到爸爸媽媽,再大一點就是失去了自己的家。
再往后就沒有傷心事了,顧衍待比林千尋更為上心,待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樣。
因為阮枝纏著顧衍這事兒林千尋沒吃過醋,但更多的還是激顧衍。所以現在阮枝跑三藐寺跑的勤一些林千尋也只暗地里生悶氣,不敢表現出來。
阮枝試探著應道:“沒有?”
邢驚遲眉心微蹙。
他就這麼目沉沉地看著阮枝,也不說話。以前是有多喜歡這個人,才能這樣毫無芥喜歡他十幾年,他竟不敢深想。
于是阮枝就眼睜睜地看著剛才在臺上心還好的男人一下就冷了緒。癟癟,心想來生理期的好像是誒。
今日雖放了晴邢驚遲還是送了阮枝去上班,沒像以前那樣只在門口看著下車,而是把送進了后院才離開。他暫時不想驚林丞宴。
林丞宴曾說過會找他,他就等著。
邢驚遲從博館離開后沒回警隊,直接打電話喊了余峯去隊里拿滇城送來的那枚箭頭。如果他們的調查方向沒錯,那家陳記的人可能會對曾鷗的份有所了解。
余峯剛拎著包子豆漿到警隊呢,接到電話又去拿了那證打車往舊市場跑。司機師傅開了很多年的車了,見余峯這麼一個小年輕往那舊市場跑還好奇的,兩人叭叭嘮了一路。
“隊長!”
余峯一下車就見著邢驚遲了,他們隊長正靠在車邊煙。
這聲喊到了尾音默默地變弱了一點兒,他和邢驚遲共事近一年,對這個男人也有幾分了解。
邢驚遲這個人看起來孤傲難相,且做事多隨心,但他向來是一個克制自律的人。在辦案的時候很會煙,除非遇見了難事。
這會兒余峯見著邢驚遲煙就知道他心不好了。
邢驚遲咬著煙抬眸看了余峯一眼,也不說話,直起子就往里走。
白日里這條巷子可比夜晚熱鬧一些,他也看得更清楚。這一片區幾乎保留著原樣,沒有一點兒商業元素的延,古舊的街道、殘敗的墻,似乎和如今發展迅速的都市格格不。邢驚遲知道,阮枝看這片地方和他看這片地方,是完全不同的。
懂歷史、懂文、懂藝,也更懂得這樣的地方的珍貴。
邢驚遲腳步微頓,手掐了煙。
余峯小跑著湊到邢驚遲邊瞧了一眼,默默地掏出裝在證袋里的剪頭遞給邢驚遲,“隊長,喏,就是這個箭頭,就這麼一小截。難怪當時在醫院里你讓我們仔細找這個,他說他以前獵兔子用的應該就是這玩意兒,這年代了還有人玩這個呢?”
邢驚遲接過證袋仔細看了。
這箭頭和材質和做工和在阮枝那兒看到的刻刀如出一轍。
邢驚遲“嗯”了一聲。
余峯見邢驚遲說話了,也就沒那麼繃著了。他往四周看了一圈,問道:“隊長,你在這地方還有線人呢,我在城那麼久,都沒來過這兒。”
邢驚遲不太想把阮枝牽扯進來,只道是別人提供的線索。
一大清早的,路上走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各個神悠閑,背著手慢悠悠在街道上走走停停。早飯鋪子的香味傳了好幾條箱子。
余峯昂起脖子往飄香的瞅了一眼,鼻子輕,覺得自己又了。
余峯又不太好意思說,要邊的人換秦野他早就扯著人過去了。他只能旁敲側擊道:“隊長,一段時間沒見你在隊里吃早飯了,在家嫂子做的?”
邢驚遲腳步不停,只從兜里拿出手機,口吻淡淡的:“快點。”
余峯一愣,隨即咧開笑了起來,爽朗道:“好嘞!隊長你吃嗎?”
邢驚遲抬眸往余峯臉上一瞧,余峯秒懂:“行,那我自個兒吃,馬上回來!”
不過一會兒時間,就過云層灑了下來。淡金的束鋪在凹凸不平的路上,煙火氣息慢悠悠地打轉,竟給人一種時間變得緩慢的錯覺。
邢驚遲立在街側,眸淺淡地看著面前熱鬧又寧靜的街。
住在這兒的多是干這行幾十年的老人了,有的人已兩鬢蒼蒼,有的人才至中年,偶爾會跑過幾個調皮的小家伙。只他們的神都輕松,毫不見這城市給予他們的力。
邢驚遲忍不住想,阮枝小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也是這樣跟在師父后頭跑嗎?會摔跤嗎?摔跤了有人扶嗎?
這一想就了神。
...
這一上午阮枝頗為苦悶,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早上纏著邢驚遲問了半天他也不說,搞得心里慌慌的。
早上醒來的時候穿著睡,想來昨晚是邢驚遲給洗了澡。
阮枝越想越覺得昨晚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早上問的那個問題也古怪。難不昨天喝醉了抱著邢驚遲哭嗎?可是哭什麼呢?
阮枝郁悶。
想不起來了。
阮枝今天被到大工作間幫忙了,上午剛從庫房里運出來一幅賀壽圖,得他們幾個人一塊兒理。于是整個辦公室都見著阮枝唉聲嘆氣了。
臨近中午那會兒朱教授終于忍不住了,摘下眼鏡就問:“小枝兒,你煩什麼呢?這一早上的,今兒太那麼好,怎麼還犯愁呢。”
聞言趙柏和劉奕華也朝阮枝看來。
阮枝幽幽道:“喝酒誤事。我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麼,總覺做了什麼不太好的事,但又無從下手,你們不用管我。”
這下朱教授可來勁了,他瞪了趙柏兩人一眼,示意他們好好干活,然后自個兒往阮枝邊一湊,極其八卦地問:“小枝兒,說來聽聽,我來給你出出主意。喝酒這事兒嘛,可沒人比我有經驗了,我那兒可有好酒,你改天來找我,我帶你玩兒!”
阮枝滿臉苦悶:“教授,您還是心墻上的紙吧,別一眨眼又粘住了。我去做漿糊了,您可別來吵我,做完我自個兒去吃飯。”
朱教授就眼睜睜地看著阮枝聳拉著腦袋走出去了。
心想現在這小年輕心里裝的事兒還多的,連他們這麼通的小枝兒都會為所困。說起來他還沒見過小枝兒的男人呢,也不知是個什麼模樣的人。
阮枝去他們院兒里的庫房找了半天才發現面沒了。
只好回辦公室拿了包準備出去買,記得給家里買面了,院兒里這幾個男人也不知道來庫房看看,也不知道平日里往哪兒瞎溜達。
等阮枝經過水靈靈的小菜地時心倒是好了不,昨天下了雨,這片小菜地躲在雨蓬里沒被淋到,看起來神采奕奕的。
“喵~”
阮枝才走出院門,蹲在墻上的三花就躍了下來。
胖嘟嘟的三花里還叼著小魚干,甩著尾就往腳邊蹭,水亮的瞳孔里映著阮枝的影。小墊亦步亦趨地跟著。
阮枝低頭一瞧,嘀咕:“你哪兒騙來的小魚干?”
話音剛落,阮枝就用余瞥見了院門前的人。后知后覺地抬眸看去,秦律正一臉懵的站在門口,眼里是掩不住的詫異和驚喜:“嫂子?!”
阮枝微怔,隨即就對上了另一道目。
沉靜、有力,帶著不易察覺的溫和。
秦律邊,站著那個氣質清潤的男人。
他正看著。
作者有話說:矜持哥哥:你們誰我追不上老婆嗎?都看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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