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丞宴倏地頓住。
院門口有腳步聲,雖然那個人腳步放得輕,幾乎沒有聲音。但對于他這種人來說,這樣的聲音無異于警報聲響起。
林丞宴不不慢地直起子,朝門口看去。
正對上邢驚遲微冷的眸。
林丞宴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后喊道:“遲哥。”
邢驚遲的視線落在林丞宴腳邊的狗上,問道:“退役的工作犬?”
提起諾索,林丞宴溫和地笑了一下,蹲下握了握諾索的爪子:“對,是退役的警犬。它諾索,脾氣很好,也很乖。”
邢驚遲點點頭,問:“怎麼在這里?”
林丞宴往敞亮的工作間看了一眼:“來巡查的時候正好撞見阮枝的同事,阿律以為在加班,就拉著我過來看一眼,他們在里面。”
邢驚遲抬步往里走,和林丞宴肩而過,似隨口問起:“不進去?”
林丞宴看向諾索:“怕它興過頭。”
這一句話說的曖/昧不清,言語間的含義朦朧又直白。不知說的是諾索還是他自己,他的視線和邢驚遲微暗的眸對上,分毫不退。
邢驚遲定定地看了他兩秒,轉進了辦公室。
林丞宴立在影里,垂眸聽著阮枝歡欣的聲音響起:“邢驚遲!”
他自嘲地笑了笑,沒等秦律,走出了院子。
辦公室。
阮枝一轉就撞進了邢驚遲的懷里,眸里的亮了一瞬:“邢驚遲!我和阿律看畫呢,今天不用加班,我們一塊兒吃個飯嗎?”
邢驚遲手將擁進懷里,低聲道:“今天不方便。”
秦律趕捂住腮幫子,還吃飯呢,快酸死他了。
他們隊長真是,這還在辦公室里也不知道注意著點。他把好奇的目一收,嚷嚷道:“行了行了,我先走了。你們趕回去。”
后半句話聽起來還有點嫌棄的意味。
秦律說完就走了,走到院子里沒看到林丞宴還有點兒懵,這人呢?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他不著頭腦地往外走去。
里邊兒的阮枝顧不上秦律,只疑問道:“今天去干什麼?”
邢驚遲松開阮枝,手下順勢捉住的手納掌心,將牢牢牽住,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晚上我做飯給你吃,來的路上我菜都買好了。”
阮枝抿抿,心里還有點兒害怕。
邢驚遲一個人去買菜了?買的什麼?
輕咳一聲,小聲道:“你松開我,我鎖門。”
邢驚遲依言松開,往小臉上瞧了一眼,看到眉眼間的擔心不由挑了挑眉:“不就買個菜,我跟你去超市好幾回了。放心,我去的那個菜市場人多,就在我們刑警隊邊上。”
這些天他擔心累著阮枝,都是自己搗鼓著做飯,就在一邊兒看著。幾天下來兩人的配合還算默契,只不過前幾天都是阮枝和他一塊兒去超市買的,今天不知道邢驚遲買了什麼,心里就有點虛。
阮枝鎖大辦公室門的時候邢驚遲也沒閑著,幾步就去自己的工作間把包拿出來了,順帶著關上了門。他又在東院里走了一圈,確認門窗都關好了才牽著人準備走。
這會兒躺在石板上裝死的三花也裝不下去了,懶懶地直起子蹭在阮枝腳邊跟著人往外走,兩人一貓一塊兒出了院子。
夕穿過風,灑在白墻黑瓦的院子里。
時忽然慢了下來似的,這是邢驚遲和阮枝在一起時常有的覺。的工作環境和他們刑警隊全然不同,像是兩個極端。
這里靜謐、雅致,滿是書卷氣息。連帶著的工作都是這樣,緩慢又專注,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和優于常人的耐心。而他們警隊人來人往,幾乎沒有安靜下來的時候,出警的時候準確快速,唯有勘查案發現場的時候和阮枝的工作有些相似。
邢驚遲了的手,問:“累不累?”
他知道最近忙,回他信息的時間都了很多。平時回家都喜歡攤在沙發上看電視吃零食,這些天都鉆在工作室里,他每晚都進去陪著,兩人也不怎麼說話,各自做自己的事兒,互不影響。
阮枝搖搖頭,應道:“不累,前段時間其實算輕松的,我小的時候可比這會兒忙多啦。你呢,你這幾天忙不忙?”
盜墓案偵破一事早已上過新聞了,那天還接到好幾個電話,連林千尋都打電話來恭喜邢驚遲。這段時間邢驚遲天天來接,沒怎麼提自己工作上的事兒。
邢驚遲想了想:“明天要和余峯一塊兒去出個現場,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不用等我。小區那邊我過兩天再去一趟,門窗馬上就能換好,換好了再給你鑰匙。”
阮枝一聽邢驚遲明天要出現場還有點兒高興,還記得這個男人上周在耳邊說的話呢。明天出現場,后天去三藐寺再去外公家,阮枝怎麼想都覺得這兩天能睡個好覺。
抿笑了一下:“好。”
邢驚遲眸微頓,視線在帶著笑意的角上一掃而過。這小青瓷的心思可太好猜了,他沒應聲,一路牽著走到車邊,把人抱了上去。
...
后院。
秦律找了半天才在后院的一條小道盡頭找到林丞宴,他正立在墻角煙,聽到腳步聲虛虛地往秦律的方向看了一眼,諾索蹲在不遠乖乖地看著林丞宴。
秦律一怔,奇道:“我還以為你戒了呢,多久沒見你煙了。說起來我們一起在北城那段時間我也見你煙,今兒是怎麼了?”
繚繞的煙霧里帶著烈的味道,模糊了林丞宴清俊溫和的面容。
他模糊的眉眼看起來竟有幾分冰冷肅殺的味道,這幾乎讓秦律想起了以前的林丞宴。
那會兒在突擊隊,他們執行的任務多為機,風險極高。他一直都記得第一次殺人之后的覺,好幾周才緩過來。林丞宴和他進突擊隊的時間差不多,他的格一開始就讓秦律琢磨不,平時看起來溫和一人,拿槍的時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就和現在的況差不多。
林丞宴立在原地完了一支煙才低低地應了一句:“沒事兒,就是想起來想一。周末這里就給你了,有事給我電話。”
說完男人又恢復了往日沉靜的面容,溫聲喊:“諾索。”
蹲在原地的諾索搖著尾朝林丞宴走去,一人一狗慢悠悠地走了。獨留下秦律不著頭腦地看著林丞宴的背影,剛剛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廚房。
阮枝叼著一片小魚干,地跟著邢驚遲后頭轉悠。這男人鐵了心不讓摻和,連菜都不讓洗,便只能看著。
邢驚遲回家的時候沖了澡,換了一淺灰的居家服,狀態松弛。只不過現在上穿了一件和他的風格不是搭的圍,鵝黃的碎花圍。
好在阮枝已經看習慣了。
坐在一邊的高腳椅上托腮看著邢驚遲。
男人專注的時候總是這樣好看。他渾的都很漂亮,不似虬結鼓起的山丘,像是他上的鋒芒一般都斂住了,結實又壯。沾著水滴的小臂穩穩地拿著鍋鏟,線條隨著他的作起伏。初見時的平頭此時已長長了不,細碎的發掩住一小截廓。
不知想到了什麼,阮枝又紅了臉。
邢驚遲轉頭看到的就是的小青瓷,他手將窗開得大了些,問:“里面呆著熱,你出去等我。很快就好了,你放心。”
這段時間下來,邢驚遲總算領悟到了一些技巧,并且還熱衷于下廚這件事。想著阮枝能躺著多休息會兒,他就輕松一些,心里也舒坦。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家已經變了能讓他放松下來的地方。
因為他知道,不論什麼時候,阮枝總會回家來。過往神經繃和噩夢纏的日子忽然變得遙遠,只是他不能百分百確定現在夢幻一般的日子能持續多久,他盡可能地想維系好他的家庭,他想讓阮枝高興。
阮枝含糊著道:“我不想,你別管我。”
邢驚遲微頓,隨即放下鍋鏟洗了個手,干后幾步走到阮枝邊,和對視一眼,忽然手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驟然懸空,阮枝懵懵地手攬住他的脖子,問:“干什麼?”
這不是還在做飯嗎,難不...
阮枝有種不好的預,但總不能不吃飯就辦事吧。
阮枝預想的事沒發生,邢驚遲只是把放到了沙發上,然后低頭湊近,微燙的氣息心,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頓了兩秒,阮枝的里還叼著的半塊小魚干被男人咬走了,溫熱的從側過,一即分。
他著的耳側低聲道:“自己玩一會兒,不許吃零食了。”
說完就回廚房去了。
阮枝睜開眼睛,著自己滾燙的臉,心跳也不控制地開始加速。側頭看了一會兒邢驚遲的背影,一把扯過小海豚,埋在的抱枕里無聲尖。
啊啊啊——
老公怎麼那麼帥!
阮枝總覺得邢驚遲說沒談過是在騙,這像嗎?!
因著這個作阮枝接下來幾分鐘都些暈乎乎的,直到廚房里的男人和聊起小區的事兒。
“枝枝,我看家里有不你的東西,要不要空搬過來?”
邢驚遲背對著阮枝,看不清他的神,只覺得男人這句話的語氣比平時都輕一些,似乎有些別的含義在里面。
阮枝想了想,問道:“什麼東西?”
說著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杯。
“書、相冊..”
“砰——”
一聲脆響。
后半句話邢驚遲沒能說出來,他立即停下手里所有的作,蹙眉往外走去。
水杯碎了一地,阮枝怔怔地看著他。
臉發白。
作者有話說:多甜的日常啊!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林林50瓶;二喵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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