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驚遲:在看星星。]
[枝枝不胖:大半夜的。城今天是天,沒有星星的。]
[邢驚遲:有。]
阮枝垂眸看著對話框,一時疑心喝了酒的不是,而是邢驚遲。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拿出耳機給邢驚遲打了個電話過去,他幾乎是立刻就接了。
邢驚遲聽著阮枝細的聲音和著海風一道傳他的耳中,喊:“老公。”
他低聲應:“我在呢。”
“你現在上床去,我和你說會兒話,馬上就能睡著了。”
“好。”
“躺好了嗎?”
“嗯。”
說起來也奇怪。
每每遇上阮枝,邢驚遲就變得不像自己。在邊,他可以安心睡,此時聽著在耳邊低聲細語,他竟也慢慢睡著了。
拍賣會在兩天后如期舉行。
阮枝和林千尋他們到的時候廳已經有不人了,在這里看到了不眼的人,每個人單獨拎出去在圈都是有名號的,可見這場拍賣會的拍品有多吸引人。
但這不是這場拍賣會如此吸引人的重點,引得這些大佬出來的本原因還是主辦方并沒有公布這次最后軸的三件拍品。
畢竟就已公布的拍品來說,這場拍賣會的質量已可以保證。
阮枝在位置上坐下,打開冊子瞧了一眼,不由嘆有錢真好。
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間國已經是下午了,也不知道邢驚遲在做什麼。
那邢驚遲在做什麼呢?
這會兒的刑警隊可太熱鬧了,他們停滯了兩個月的天臺案終于有了線索。余峯就差沒放鞭炮了,急沖沖地就往邢驚遲辦公室里去了。
他甚至都沒記起來要敲門,好在邢驚遲也沒說什麼,只抬頭看了他一眼。
余峯拿著手里的筆記本就往邢驚遲面前一放,說話語速極快:“隊長,鄭子和俊小時候呆過的那家孤兒院有線索了,這老太太剛從老家回來,在新聞上看到我們在找線索就趕過來了。之前在那孤兒院呆了好幾年,那會兒正巧是鄭子和俊被送過去的時候。因為他們年紀比一般孩子大了不,這老太太一直記得呢。”
邢驚遲拿起筆錄,一邊看一邊聽余峯說。
“那老太太說鄭子和俊是因為父母意外死亡才被送到孤兒院來的。我問是什麼意外,說好像是個什麼廠炸了,死了不人。”
邢驚遲應道:“這不難查,那麼大的事肯定會有記錄。”
余峯點頭:“我上來那會兒野哥已經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后面的和我們當時查到的差不多。曾鷗,也就是俊被人收養了,而鄭子還留在孤兒院里,孤兒院倒閉后就不知所蹤了。”
“但這收養人的份我們還是不清楚,當時野哥就沒找到什麼書面資料,好像是刻意被人抹去了一樣。但那老太太說是個男人。”
邢驚遲把先前關于鄭子案的線索都拿出來梳理了一遍,問余峯:“你覺得這個男人是鄭子口中的‘先生’的可能有多大?”
余峯沉聲道:“我覺得就是同一個人。不是這個,我覺得殺害鄭子和俊的也是同一個人,手法都干凈利落,且反偵察意識極強,非常專業。”
“隊長,你說這個‘先生’和我們要找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嗎?”
邢驚遲沒應聲。
他看著面前的這一切。心中忽然浮現了一個問題,曾鷗到底在滇城做了什麼才會被踢出局呢?為什麼在滇城的時候不手,而在溪林村手呢?
邢驚遲抬頭看向余峯:“再去從頭查一遍曾鷗到滇城之后做過的所有事。”
余峯應:“是!”
這個下午對邢驚遲來說變得格外忙碌,余峯前腳才走秦野就來了,手里還捧了一堆紙質資料,進門比余峯還急,人還沒走過來,聲兒就響起來了:“隊長,查出來了。當年城有一家窯廠炸,死了八個工人,鄭子和俊的父母都在這場炸中喪生了。”
說著把資料遞給了邢驚遲:“當年所有的資料都在這兒了,要全部看完估計得要兩個晚上。隊長,你這兩天天天晚上才回去,今晚就早點回去吧,這兒有我和峯子呢。你不得回去陪陪嫂子?”
邢驚遲接過資料,低聲應:“出差去了。”
秦野微頓,阮枝出差去了。
難怪邢驚遲這兩天都呆在隊里。
秦野猶豫了一下才問:“隊長,不會晚上你也睡在隊里吧?”
邢驚遲看他一眼,否認道:“沒有。”
他答應了阮枝會照顧好的那些寶貝,也答應了要好好吃飯。這兩天他都是回家做飯吃完再回刑警隊加班,早上醒來能和說一會兒話,那個時候正好準備睡下的時候。
明明阮枝只離開了兩天。
邢驚遲卻度日如年。
聞言秦野松了口氣,他看了眼時間:“隊長,先去吃飯吧,等吃了飯再回來忙。資料就在這兒呢,也跑不了。”
邢驚遲沒拒絕,現在他需要這樣的時間。
畢竟他一個人呆著或是在家的時候就容易想起阮枝,想念的覺有時候無比酸,尤其是他在知道阮枝就是雀兒之后。
...
R國。
阮枝托腮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價聲,現在臺上已經在拍倒數第二件拍品了。是一枚清代的碧玉龍紐方形璽,由瑪納斯碧玉制,相當漂亮,也罕見至極。
這枚璽把不收藏家都炸出來了,好多坐下來就舉過牌子的人在此時都紛紛舉起了牌子。個個看起來都資金雄厚,臉上就差沒寫著我很有錢四個字。
阮枝這一排的人都安靜如。
他們本來也就是來看看這些拍品,順便圍觀神仙打架。
坐在這兒還能聽到林千尋低了聲音和賀蘭鈞在說些什麼。說來也奇怪,本來這兩個人之前也只是見過,并不,可喝了兩晚上酒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最后一枚璽以1.2億的價格。
這價格看著嚇人,但阮枝他們都面不改,反正也不是他們的錢。
拍完了這枚璽,就是這場拍賣會的軸戲了。
臺上的拍賣師面帶笑容,言語間出些許信息,引得眾人爭相猜測。當遮著幕布的拍品被抬上來的時候阮枝他們心里已經有數,應該是個佛像。
當這件軸拍品終于被皆開的時候場寂靜了一瞬。
阮枝敏銳地發現林千尋和賀蘭鈞兩人的反應和其他人不同,這兩個人的神中更多的是驚愕,似是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尊佛像——明代鎏金銅釋迦牟尼佛坐像。
如此完好的明代佛像世界上僅有兩座。
阮枝也驚嘆于這銅像的細致,卻也不解為什麼林千尋和賀蘭鈞會是這個反應。低聲問:“爸爸,怎麼了?佛像哪里不對勁嗎?”
林千尋臉微變,終是沒說什麼,他看了阮枝一眼。
這一眼就讓阮枝明白這事不方便在這里說。
不管過程如何膠著復雜,最后這尊佛像以2.3億的價格。這場拍賣會總得來說還是圓滿的,有的人得了心之,有的人漲了見識,大家各有所得。
因著這尊佛像,林千尋沒去參加晚宴,賀蘭鈞倒是去了,畢竟他可是代表城博館來的。阮枝陪著林千尋回了酒店,等兩人進了餐廳坐下,林千尋才說起有關于這尊佛像的事。
林千尋擰著眉頭,目落在水杯上,聲音凝重:“枝枝,三年前有關于姜家的事兒你應該多多都有所耳聞吧?”
阮枝點頭:“聽人說過。”
姜家祖上靠海運起家,有百年歷史。到現任家主這一代的時候,不怎的半道去開了窯廠,后來出了事就不開了,撿起來了祖上的生意,除了海運之外還有特殊的打撈隊。
三年前姜家曾丟過一船的貨,姜家家主對外只說是一些尋常的東西。可林千尋他們卻知道不是,那船上的文玩千金難求。
林千尋嘆氣:“老姜面子,一開始扛著沒說。后來才知道那船哪兒是丟了沉了,其實是被人給搶了。我就說,這船好好的怎麼就能丟,明明人都回來了。”
阮枝微怔:“難道這佛像...”
林千尋點頭:“對,這佛像當時也在船上。”
他們誰也沒想到,時隔三年,竟能在這里看到這尊佛像。而又偏偏是在這里,誰也管不到的地方,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毫無辦法。
這背后的人,實在是高明。
這樁陳年舊事令人唏噓。
好在林千尋沒過多在這件事上糾結,阮枝陪他吃了飯之后把這兩天一直想著的事兒說了:“爸爸,后面的流會我就不參加了,我想早點回去。”
聞言林千尋瞧了阮枝一眼,張了張,最終什麼都沒問。
因為他又想起阮枝和邢驚遲在一起時的那個笑容,他頓了頓,應道:“知道了,到時候爸爸送你去機場。”
阮枝松了口氣,彎了彎:“好。”
阮枝原先是周日回來的,提前了三天,在周四下午就到達了城機場。當然這事兒沒和邢驚遲說,畢竟生活總是需要驚喜的。
出了機場阮枝直接回了家,放了行李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檢查冰箱,看到里面的果蔬沒了大半的神經才松弛下來。第二件事是去臺檢查的小菜地,小家伙們都神采奕奕的。
阮枝在家沒停留多久就去了超市,也不知道邢驚遲晚上會不會回家吃飯。
下午五點半。
這個點刑警隊該下班了,秦野掐著時間去敲邢驚遲辦公室的門,也不說別的,只提阮枝:“隊長,您兩天沒回去吃飯了吧,嫂子是不是快回來了?”
邢驚遲沉默半晌,應道:“下班吧,今天不加班。”
秦野笑著應了一聲。
邢驚遲開車回了家,只是到了停車場之后又在車上坐了很久。阮枝不在的這幾天,他時常會想起十九年前的那個夜晚,最終雀兒的眉眼漸漸和阮枝的重疊在一起。
在那個夏夜他對阮枝說的話,每一句他都記得清晰無比。
也正是因為他記得清楚,這些話常常像刀子一樣凌著他的心,日復一日,最終讓他在十七歲那年做出了和之前的人生全然背道而馳的決定。
如果阮枝沒被人發現呢?等得及他醒來找人去救嗎?
如果當年不是他任自負,阮枝是不是就不會那樣的驚嚇?
邢驚遲似在陷在了里面。
等邢驚遲上樓已是半小時后,他像前幾天一樣輸碼、開門,然后準備開燈。可今日門才開,邢驚遲的手就挪到了后腰,松弛的神經頓時繃起。
他眸凝住,瞬息間已斂住了呼吸。
屋燈明亮,有香味傳來。
不一會兒,悉的、輕緩的腳步聲響起,窈窕纖細的影從廚房里走出來,他想了整整四天的人居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邢驚遲放下手,有些恍惚。
是幻覺嗎?
作者有話說:沒錯,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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