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徐寧說,“好了,趕快座吧,好好聽課。”
鹿聽晚覺得這可能是有史以來,上過最累的一節課了。
隨手從屜里拿出一張卷子,筆嘩嘩的寫,然后地道言璟的面前,輕輕敲了桌子,示意他看。
言璟沒接,挑眉,“上課還傳紙條啊?”
鹿聽晚沒什麼耐心,小聲道:“快看。”
言璟勾輕笑,慢條斯理地拿著那張卷子。卷面上績優秀,幾乎找不到錯。
這卷子應該是發下來之后就沒看過,卷子左上方的一角還畫著一幅人速寫,態勾勒恰如其,構圖清晰自然,栩栩如生。不過不是圖,只畫了一半,像是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
“你還會畫畫?”言璟問。
鹿聽晚愣了一下,神有些不自然,“這個不是重點,看字。”
言璟視線下移,的字跡清雋有力,一筆一畫勾寫得極為用力,筆畫之間整齊。
【暴躁哥老是這麼說你嗎?】
言璟直接拿了手上的筆,提筆寫:【他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代表沒有。】
鹿聽晚看著他遞過來的紙條,有幾分的驚艷,還以為言璟的字跡,應該是那種典型的草書,草到誰都看不懂的那種。
沒有想到年的字跡,剛毅霸氣,如行云流水,是標準的行書。
鹿聽晚大概判斷了一下,這人的字在班上應該是排名前幾位的好看。
高手在民間系列。
鹿聽晚寫道:【為什麼你不反駁。】
他明明就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會在下雨天給貓撐傘,會特地在晚上送他回家,還寫得一手好字會做設計稿。
言璟作流利的轉著手中的筆,似乎是在看著這行字思考。
老陳站在教室后門,敲了敲門,抱歉地對著徐寧笑了一下,然后說:“打擾一下,言璟你跟我過來。”
對話被打斷,言璟無所謂地站起,徑直的跟著老陳走了。
鹿聽晚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就是不愿意說。
/
徐寧敲了敲桌子,“讓我最后說個五分鐘就放大家走。全國英語演講比賽新一屆開始了,鼓勵英語績優秀并且想走自招的同學,踴躍報名。每個班上有一個名額,有想參加的同學舉下手。”
徐寧看了一下,只有蔣怡文一個人舉手,正好是的課代表。
“只有怡文一個嗎?大家也太不給老師面子。”徐寧笑著登記下蔣怡文的名字,抬起頭,“言欽和聽晚呢,你們兩個不參加嗎?”
“不了老師,我需要準備理競賽,沒有時間準備。”言欽微笑。
蔣怡文冷哼了一聲,“老師,鹿同學不參加的。而且手上拿著的獎項也不了,就不要再來搶名額了。”
“聽晚拿獎是厲害,跟搶名額有什麼關系?”謝書云直接嗆道。
“那難道沒搶嗎?每個老師報名比賽的時候,都會選參加。就只知道想著自己,怎麼不想想別的同學需要證書?”蔣怡文說,“就是出風頭。”
謝書云向來看不慣蔣怡文,直接懟了起來,“聽晚參加競賽是經過學校同意的,公開明的選拔模式,績實力說話,怎麼到你這里就變搶人家的名額?”
鹿聽晚唔了一聲,緩緩舉手,“徐老師,我參加。”
本來是沒有想法參加這個比賽的,現在有了。
“鹿聽晚,你還有完沒完?!”蔣怡文氣得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以前你就這樣,是不是什麼都非要給我搶才覺得開心?”
蔣怡文在準備自招,理綜的競賽早已定下了名額,也只有英語績突出,現在確實是迫切的需要這個比賽的證書。
現在鹿聽晚報名參加,無論是從績還是還是獎項上來選擇,這個名額肯定是落不到頭上的。
“徐老師不是說是自愿報名嗎?怎麼算是我搶了。”鹿聽晚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鹿聽晚,你做人不要太過分!你是習慣搶人東西搶上癮了嗎?”
鹿聽晚自認為,好說話的,是典型的吃不吃。
如果今天蔣怡文不出來嗶嗶,不會去參加這個比賽。但有的人就是欠得慌,還真以為普天之下皆他爸,誰都得讓著。
“首先,你如果語文理解能力不好,就去好好鉆研中華文化。比賽自主報名,很難看懂嗎?再者,競賽名額——”鹿聽晚眸清冷,聲音里不帶起伏。
“你有本事,跟我搶嗎?”
/
鹿聽晚是在課上起爭執的,所以很“榮”的,又被請到年段室來做心理輔導了。
這回運氣比較好,不用站在門外罰站,也能直接進主題。
徐寧倒是沒有要責罵的意思,大多都是以開導為主,讓不要和蔣怡文計較。
鹿聽晚乖乖地聽著,然后在心算那道沒解開的數學最后一道大題,一心二用。
老陳的那張教師辦公桌椅前,言璟還站在那。
鹿聽晚看過去,兩個人的視線正好對上。他好像還有些沒睡醒,桃花眸里困意縈繞,頭發還豎著呆,渾然不覺的。
鹿聽晚忍不住想,連老陳這念叨都能覺得困,這人晚上都是去做賊的嗎。
老陳絮絮叨叨,“言璟啊,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參加WERC的選拔賽嗎?你說說這個競賽,不管能在雙一流的大學的自招上獲得加分,有機會還能直接報送,你看看,多好的競賽啊?”
鹿聽晚把題算出來了,而且現在也找到新的打法時間的方法了。
WERC是什麼競賽?
雖然但是,怎麼記得同桌寶貴的分班考績,只有二十五分來著。
就是吳主任常說的,“你這個分數,我用腳踩在答題卡上,鞋印子刷出來的績,都比你做出來的分數高。”
言璟:“老陳,我這個績,不合適吧。”
鹿聽晚默默點頭。
是不太合適。
老陳向來不放棄,“怎麼就不合適了!你以前還是保送來六中的呢,我還記得那年保送的名額就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
鹿聽晚默默補充:我。
“鹿聽晚同學!”老陳激,“對,就是你們兩個。你看看鹿聽晚同學是多麼的優秀啊,你作為當初唯一能和競爭的人,肯定也很優秀!”
鹿聽晚禮貌地回了個微笑。
不過是真好奇,如果言璟是真的保送來的,他是怎麼讓自己變年級倒數第一的。
向上沖分難,向下俯沖到坑底,其實也不容易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的視線,言璟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風水流轉啊。”
老陳不相信風水,只相信他這三寸不爛之舌,開始瘋狂勸說。
“……”
徐寧笑,“聽晚,你呢你還參加藝考嗎?”
鹿聽晚怔住,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人提起這兩個字,也有可能是今天被雙重刺激到了,導致現在的想法有些混沌。
輕聲說:“不了,我參加不了。”
徐寧拍了一下的肩,意有所指,“小晚,人生很多時候都是岔路口,而路都是自己選的,要加油呀。”
“嗯。”鹿聽晚淡聲道。
/
出年段室的時候,外面在下著大暴雨,連著太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鹿聽晚腳步放得很慢,心思也有些空。路過紅榜,雨水順著檐角向下滴落,風吹卷著雨滴,濡了紅榜的玻璃面。
的視力5.2,能清楚地看見紅榜上標注了什麼。都是關于參加了什麼比賽,在哪項考試里,取得了第一名的績。
紅艷的,卻有些扎眼。
鹿聽晚沒帶雨傘,卻也沒有心思躲雨。
依舊作很慢地走在雨幕里,雨滴打在上,有點兒疼。上的服**的,黏糊在一塊,頭發也了,覺有些重得慌。
這會天是暗著的,也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散漫自由地走在雨幕下了。
其實很喜歡下雨天,沉沉的,涼涼的,還能幫人轉移注意力。
多好。
鹿聽晚出手,左手的袖子了,固定在一個位置上,輕輕一就能看見手腕上的Lucky。
一時晃神。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混在雨幕里,帶著濃重的戾氣。
“鹿聽晚——”
鹿聽晚愣愣地回頭,年的發梢垂著雨,上忽然被披上了件外套,帶著他上淡淡的煙草味。
言璟眸里藏著火,拉著的手腕往前走,語氣很沖,“看不出來下大雨?淋雨好玩嗎?”
手腕上帶著他的溫,有些暖。
鹿聽晚一路被他牽著走,年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攥著的手。
有些疼。
鹿聽晚了,被擋在他的外套下。其實沒什麼用,這場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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