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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穿二代》 太心疼了

「好像不太夠。」江滿發愁,「我看吃不飽似的,也不脹,一早上還好,能夠吃,下午就更了,哭鬧,睡一會就醒了哭鬧。」

肖秀玲:「你太瘦了。你得多喝湯,使勁喝。」

說著村長嬸來了,也是關心不夠的問題,嘀咕道:「今天四天了吧,按說下該夠吃了。不夠,要催得趁早,我回去人給你捉幾條鯽魚來燒湯。」

「嬸子你可別麻煩,我明早穀雨去鎮上買,或者去西邊水庫買,街上而今有私人賣東西了,魚蝦青菜之類的都有。」

連喝兩頓鯽魚湯之後,水真的多了一些,起碼小嬰兒不至於的哇哇哭了。這太瘦了,一點油水都沒有,不多喝湯水,就不夠吃,一碗魚湯下去立竿見影,水明顯見多,小孩吃得飽,睡得也實了。

於是江滿就代江穀雨,只要遇上街上有賣鯽魚的,就買幾條來。其實很便宜,村民從河裏、水庫里捉來賣的,鯽魚刺多沒,老百姓沒油搗鼓吃它,賣得跟青菜一樣便宜。

可就是不一定有。遇巧了有人捉,才有人賣。

又聽人說,喝老母湯最催水多還好,可是這年頭一家養幾隻,也不準養多,留著生蛋的,蛋賣給供銷社,換個鹽和火柴錢,是家庭零花的一個主要來源,因此老母有人賣。

不然,殺一隻?江滿把目盯上了自家的三隻老母

捨不得是捨不得,可什麼也比不上兒吃重要,本來就小,生下來才五斤三兩,再不夠吃,小孩得哇哇哭太心疼人了。

殺!蛋不夠吃可以買,兒吃不飽,長不快,往後可沒法補上。

「穀雨,明天早晨殺只。嗯,殺那隻蘆花,那胖。」

「姐,真殺呀。」江穀雨嚇了一跳,「我還尋思去誰家買一隻呢,自家的能下蛋,有點捨不得殺。」

「你捨不得殺,人家也捨不得賣,殺了吧,殺了喝湯吃。」江滿揮揮手,笑著打趣江穀雨,「放心吧,你姐是吃的命,早晚缺不了吃的。早晚有你吃吃膩味的那一天。」

「吃都能吃膩味了?」江穀雨只當開玩笑,「姐,那恐怕是舊社會老地主。」

第二天,一早江滿吃了一小碗掛面,加上兩個荷包蛋。哄孩子,江穀雨就去搞衛生洗尿布,收拾好了,江穀雨磨刀霍霍正準備殺呢,也該是那隻蘆花命大,姚香玲趕早來了,還帶了一個白白胖胖的豬蹄來。

「大姐,這麼早就來到了?」江穀雨迎進來。

「今早巧了,你大姐夫廠里有車去鄰縣拉料,我順路搭車到鎮上。」姚香玲把豬蹄給江穀雨,放一把黃豆給江滿燉湯,便趕去洗手洗臉,洗完手抓一把麥草把上烤過了,才進屋去看小嬰兒。

「哎,這孩子真漂亮。」姚香玲笑道,「我算著你早該生了,這陣子廠里加班就沒能來,今天幾天了?」

「七天了。」

「七天了。」姚香玲著襁褓仔細看著小嬰兒,小小聲地,「嗯,整看像爸多一些,臉型鼻子額頭,都隨爸,眼睛眉有點像你。」

這話可真不招人待見。江滿心裏不自在,就只笑笑,沒接這茬。

「十來天前我給志華去的信,大學里也就這幾天該放假了。」姚香玲著襁褓,小嬰兒則只管閉眼睡覺。「等他回來一看,呦,我大閨長得可真好看。」

江滿撇撇:「大姐,不是我說話難聽,我們倆這樣子,將來這孩子還不定管誰爹呢。」

姚香玲沉默了一下,問:「老家那邊,也都沒過來看看?」

「這不是大姐你來了嗎。二嫂來過。」江滿一笑,「別人誰來呀。」

姚香玲想說,就算你倆離婚,這也是姚家的孩子,也不定給你帶走啊。可現實擺在那兒,就爹娘那德,一準不會養的,姚志華上大學總不能帶個孩子吧,要真離了婚,這孩子指不定還真要管別人爹了。

「也不一定的事兒。」姚香玲說,「我跟你姐夫討論過,你倆的事兒,別人也不好說,但是志華興許就沒那個意思,你看他也沒說啥不是?我今天來,就是你大姐夫讓我來看看你,看看我侄兒。有啥缺的有啥難,你跟我說,我想法子幫你。」

「謝謝大姐和大姐夫了。」江滿真心說道,「我其實也沒啥難,橫豎我現在也不著,大家幫襯我,我就好好養孩子。大姐你看,老宅那邊要是知道你來,沒準又得罵你,我也不想你為難。」

姚香玲王復興兩口子不壞,可現在不想跟姚家的人多往來。

姚香玲前腳剛走,肖秀玲帶著小陸楊來了。江穀雨一個人照顧娘倆,又是個姑娘家,哪裏伺候過產婦和孩子啊,很多事不懂。肖秀玲在家帶孩子,每天收拾好家務就來了。

娘倆一個作,躡手躡腳、搞特務活似的頭進來,卻看見江滿躺靠在床頭,睜著眼本沒睡。肖秀玲作一松,笑了。

「我當你睡覺呢,還楊楊悄悄的。」

「沒睡,姚香鈴來了才走。」

「穀雨呢?」

「出去了,我去村裏再尋買一些蛋。」江滿說,「明天第九天了,我估這幾天可能會有親戚來,先預備著。」

當地習俗,孩子生下來九天,親戚朋友「送米子」,相當於其他地方的滿月宴,只不過時間不同。大約就是親戚朋友來看看孩子,送點糧食什麼的,給大人小孩補養。江滿這也沒別的親友,也沒打算正經辦,但是至近親朋總還要來的。

「我預備一家給兩個紅蛋、兩個饅頭,你看行不?」

「那可太行了。」肖秀玲笑道,「你家這小閨,可是個金貴的,村裏人都說你大方呢,蛋茶送三個蛋,紅喜蛋給兩個,再加饅頭,絕對大方的了。」

「是說我生了個丫頭還高調呢吧。」江滿笑了一聲,「我還偏就高調了,你說統共就那幾個蛋,全省下來也才幾錢,能省多呀。我閨值錢著呢,在乎這幾個蛋做什麼。」

「你這麼想的,可村裏人誰家不是一分一分打細算的,別人家大多數都送一個蛋、一個饅頭,還有不送饅頭,蛋的。」肖秀玲搖頭,「我也覺得別那麼摳,生楊楊的時候,他爸就堅持要大方點,都是兩個喜蛋。」

陸安平走了有一年半了吧,就沒見回來過,村裏人都說肖秀玲被拋棄了。可平常江滿跟說話聊天,提到陸安平,肖秀玲的口氣真不像。

江滿知道,陸安平還會照常給肖秀玲來信,也寄錢寄糧票,肖秀玲日子其實比較寬鬆。

只是兩人上現在到底是怎麼個形,肖秀玲不願多說,別人也就不好多問了。

說著話,孩子小腦袋,小一張,哇~~

小陸楊本來在院裏玩呢,咕咚咕咚跑進來:「妹妹,妹妹,不哭不哭。吃,嬸子快給。」

連小陸楊都悉這作了,兩個大人忍不住笑起來。

江滿便開被單,先換了尿布,抱起兒餵。天熱,小東西憋著勁吮吸,一會兒小腦門上就出汗了,一層細細的小汗珠。

「可真是使出吃的勁了。」江滿用小塊紗布仔細給乾淨,一邊搖頭失笑。小路楊則眼趴在旁邊看著。

「楊楊,想不想吃,給你吃一口?」江滿眨眨眼睛,逗小陸楊。

小陸楊小臉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咧笑瞇瞇跑回媽媽懷裏。知道害了。

江穀雨抱著一堆東西,一臉興跑進來。

「姐,你看,尿布。」

肖秀玲手接過來,一看,這……這什麼尿布啊,這不是男式大汗衫嗎,白大汗衫,還是套頭圓領的。

「這個,當尿布?」肖秀玲好笑地放在床上理開,才發現這汗衫好像有點問題,後背一片掌大的藍,斑斑駁駁,像料蹭上去的,又接過一件理開,下邊幾道藍

「說是廠里出的這批貨次品,沾上藍布的料了,沒法正常賣,他們供銷社給挑出來,理了,一塊二一件。好的沒染的一塊五,便宜三錢。」江穀雨得意地咧著笑,「可是不要布票啊,都是他們供銷社的職工、親戚朋友買去穿了,這洗不掉,其實也照樣穿。我讓小劉去給我們買尿布,說買不要布票的,可巧,就把這個給買來了。」

江滿了一下,棉布汗衫,布料,很好很好。一塊二可也不便宜,但是關鍵不用布票啊,要不是理,怕得很多人搶著要。

江滿忙問:「買到幾件?」

「買了五件。」江穀雨張開一隻手,「這回可夠了。我這就去把它拆開,給咱大外甥當尿布。」

「低調點,別跟人說。」肖秀玲捂笑道,「你這個,要是讓村裏人知道了,又得一堆人說你姐浪費,糟踐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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