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姚志華匆匆跑去江滿娘家送年禮。這個本來該是三口人的活,可上天不好,沉沉的,江滿跟孩子就沒去。
姚志華上午去的,吃過午飯回來,說起江穀雨結婚的準備。
「這天氣,怕是要下雪了。」姚志華拍著服上的灰土進來,「穀雨今天上班不在家。你說穀雨出嫁,咱們給添置點什麼東西好呢?」
江滿:「我正想著給穀雨買點東西呢,你自己想想穀雨幫了我們多。本來就沒娘疼,大嫂那出息,就我這一個姐姐還是個窮鬼。」
「別說得這麼難,穀雨的好日子在後頭呢。」姚志華心裏掂量了一下,他從滬城放假回來時,就想著給江穀雨買個什麼結婚禮,無奈囊中口袋癟,錢不夠。
兩人商量了一下,江滿拿了二十塊錢出來,姚志華決定去永城看看,能買點什麼合適的東西。
「我還真不太懂該買什麼,你們娘兒倆又不能去。」姚志華想了想,有心一家三口去逛逛,天太冷了,又捨不得帶著孩子出門。
「能買什麼?工業品又不敢想,不就上百塊錢,你也沒有工業券。」江滿說,「你去看看,買點實用的東西,你看看有沒有能穿的皮鞋,37碼的,要好的,我想給穀雨買雙皮鞋,給婚禮上穿,買鞋你記得買子啊,不能送鞋子。」
「皮鞋我在滬城的商場也看見過,特別貴的,一雙鞋能趕上一般人大半個月工資了。」姚志華想了想,「花同樣的錢,不如買別的東西呢,咱給穀雨買那種跟被子一樣大的高級毯,或者我把家裏的布票帶上,買一條好點兒的床單,多實用啊。再不然給穀雨買塊手錶,想法子弄一張手錶的工業券,式手錶二十塊錢估計也能買到了。」
「你懂什麼呀。」江滿不屑,「婚禮對人意味著什麼,一輩子結一次婚,穿雙好的鞋子,一輩子都忘不掉。你買個毯手錶的,那意義能一樣嗎。」
姚志華想了想,他還真不懂,點點頭:「那行,我去看看。」
「再給你二十,我手裏可就沒剩下多了,你就用來買禮,可別再買別的東西了。」江滿把兩張十塊錢遞給他,「照這麼坐吃山空,等不到你畢業拿工資,我和你閨就得死。」
「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姚志華笑,「該花的錢要花。」
江滿可沒指姚志華能想出啥辦法來。暑假姚志華走的時候,手裏算上分家的錢、賣房子的錢,和孩子送米收的一點紅包,剩下有一百多塊。家裏有糧食有菜,們娘兒倆一個月花不了幾塊錢。
一個月花幾塊錢,對江滿來說,真是神奇的事。橫豎也不會讓自己委屈,日子過到哪兒算哪兒,這年代不著。
臘月二十七,姚志華去永城,一大早騎自行車走的,下午太落山時喜滋滋回來,還真按江滿代的,買回來一雙式的羊皮鞋。
這年代東西質量是真好,皮子好,也好,樣式大方,江滿拿在手裏看了看,滿意。
「連子,二十塊錢還剩下三塊半。」姚志華咋舌,農村人的花錢習慣,一雙鞋的錢,擱在農村夠置辦兩個像樣的櫥子櫃了,「商場里式棉皮鞋,還有一雙八塊半的,跟這雙一比就差早了,我想了半天還是買這雙。」
不過反過來想想,穿這麼一雙鞋結婚,新娘子倍添彩不說,還真的一輩子難忘。
見江滿拿著鞋子看,姚志華鼻子訕笑:「那什麼,你等著,等我回頭掙了錢,給你也買一雙。」
江滿:「這麼貴,給我買一雙,我預備再找個人結一次婚?」
「……」姚志華虛虛地指指,「唯子於小人難養也。」
臘月二十八,姚志華專門跑了一趟,去的供銷社,把皮鞋送給江穀雨試穿,江穀雨抱著鞋子愣了老半天,雖然不清楚價格,可畢竟是在供銷社工作,一猜就知道貴的要命。
這姑娘又高興又心疼錢,都不捨得把鞋往地上放,跟一起當班的另一個營業員姑娘,羨慕得差點尖了。
回來姚志華就跟江滿說,你這皮鞋還真買對了。
「送個毯手錶,就算能用幾十年,怕也沒這個讓穀雨高興。」
「所以你是男的,你不懂的。」江滿瞥了他一眼,使喚他,「去,抱你閨玩去,我去隊長嬸家用家小石磨,把你買那糯米磨。」
「那你看孩子,我去吧,那石磨還重的。」
「我去。」江滿說,「就這兩斤糯米,好容易買到的,你別給我弄不好糟蹋了。」
磨糯米,炸丸子,豆腐丸子、蘿蔔丸子,還有炸山藥,每樣炸了一大碗,饅頭和大菜包子蒸一大鍋,反正天冷,東西好放,農村裏準備年貨能吃到過完正月十五。
寒冬農閑夜長晝短,農村清閑無事,他們家連個豬都沒有,就只有吃飯哄孩子的活兒,大年二十八晚上果然飄起了小雪花,姚志華趕把水缸里的水都倒,院裏柴火蓋好。江滿把烤火盆、取暖的玉米芯和木塊裝了一筐放到廚房,大人孩子乾脆就閉門不出了。
三口人一起過年。一場雪下的不算大,可天卻越發冷下來,年三十睡到日上三竿,江滿起來熱了幾個包子,燒的蘿蔔丸子湯,給孩子做點兒米糊餵飽了,就把小孩塞在被窩裏玩。
晌午剛過,江滿就開始磨磨蹭蹭準備年夜飯。家裏兩隻蛋,偶爾蛋不夠吃還得買,所以這是萬萬捨不得殺的,這年代也不好買,所以「吉利」這道菜就炒了個蛋抱干紅辣椒,夠香夠辣,花鰱魚頭剁下來紅燒,白菜豬燉條,洋蔥炒豬肝,蘿蔔丸子和豆腐丸子也端到桌上。
上午吃得晚,這一天兩頓飯就對付了,天還沒黑,兩人就抱著孩子吃上了年夜飯。六個菜,兩個大人剩了一多半。過去的老風俗,這一頓年夜飯就是要剩下,才連年有餘,來年五穀登,日子殷實。
天黑以後,洗洗刷刷孩子哄睡了,兩個大人就在外屋烤著火盆守歲。江滿把白天洗了凍得邦邦的尿布放在火盆上烤。
「你去廚房,拿幾個紅薯來放盆邊烤。」
「剛吃完飯你就了?」姚志華說著,還是起去拿了。
江滿則在他後笑道:「等會兒守歲到半夜,有本事你別吃。」
姚志華沒本事,挑了五六個細長均勻的小紅薯洗乾淨,放在火盆邊上烤。江滿烤完了尿布,兩人就開始手包明早要吃的餃子,等到餃子也包完了,蓋上籠屜布放好,夜也深了,就真的開始熬神守歲了。
姚志華拿鐵鈎子著火盆里紅紅的木灰,添了兩玉米芯:「冷不冷?」
「不冷。」
「這麼坐一晚上不冷也累。」姚志華說,「要不咱們去床上捂被窩?」
「不用守歲了?」
「捂被窩也沒說睡覺啊,為啥就不能在被窩裏守?」姚志華看著,笑,「被窩裏比這樣暖和,我摟著你,咱倆捂腳說說話,多好?」
一不留神被調戲了。江滿臉上莫名一熱,撇撇,拿鈎子撥火盆,「不去,你要困了,去摟你閨睡吧。」
到上一世生活的年代,很多傳統風俗日漸消失,年味都淡了許多,已經很再有人正經八百守歲了,就算有,也是年狂歡晚會之類的。
上一世過年的經歷,要麼一個人,要麼許多人,比如福利院裏的孤兒們。這樣寒冷的冬夜,兩個人圍坐火盆守歲,對江滿來說從來沒有過。
「江滿,你是不是還真覺著,咱倆早晚哪天得離婚?」姚志華沒去睡覺,卻坐在對面,忽然問。
江滿:「唔?」
「我說,你是不是還真打算著咱倆離婚呢。」姚志華看像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隔著火盆,手去的臉,「你呀,你就等著吧,你慢慢等,我告訴你江滿同志,別老想那些有的沒的,反正我是沒打算離婚,好好的你瞎想什麼呢。」
「你說,你不離婚?」江滿拍開他的手,「我又不是暢暢,說話就說,不許臉。」
「我說,我不離婚,你就別指改嫁了啊。」姚志華說。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姚志華睜大眼,「江滿,你還真這麼想的啊?我說你腦子裏裝的些什麼東西呢,咱倆好好的,我娶你,你嫁我,當初又沒人著我們結婚,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咱們兩人,明明也合得來的,為什麼要離婚?」
「……」江滿想了想,居然沒找到話反駁。
「我知道,以前有些事,你傷心了,是我沒照顧好,沒盡到責任。」姚志華頓了頓,放緩了語氣,好聲好氣地哄,「我爹娘那邊,還有香香,我也不想多說了,反正以後也不住一起,趙明歌的問題不用我說,你心裏也有數。我們頂多再辛苦兩年,你照顧好孩子,等我畢業工作了,分配到哪兒就帶你們搬過去,離得遠,我們過我們的日子,一家人好好的,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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