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關鍵時期,府裡的下人沒有一個不是豎著耳朵聽風聲的。就連見多了大風大浪的白管家,也和那群小丫鬟們一樣揣著段無錯的心思。這關係到他們在府裡對夫人該怎麼個態度,這種大方向若錯了,可就徹底完蛋了。
聽見浴間要水沐浴,得知夫人要搬回主屋了,府裡的人個個作起來,終於找到了方向。
青雁去浴間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小丫鬟們對著的笑臉比以往要燦爛多了。
丫鬟說要伺候,青雁下意識地將人攆了。尋了個乾淨帕子握在掌中,才反應過來再也不需要敷眼了,頓時彎起眼睛開心地笑了起來。
敷眼之痛宛如凌遲,如今再也不需要日日忍這樣的痛啦!
青雁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地單純沐浴。
回到寢屋的時候段無錯並不在,從屜裡取出之前看了一半的話本,抱著它挪到床裡側,一邊認真地看,一邊等段無錯。
書裡的廚子做的烤全羊皇帝吃了都說好,看得正開心,腳腕上一涼,不由回頭去。
段無錯握著的腳踝,頗為嫌棄地說:“夫人的腳指甲該剪了。”
青雁長了脖子瞧了瞧,心虛地說:“天天種菜餵很忙的……”
“夫人心嚮往之,怎能不全。”
青雁明智地沒有吭聲。
段無錯微曲的食指刮過青雁腳背的弧度,在小巧的小腳趾上了,然後放開青雁,轉去拿了小圓剪。
他坐在床邊,將青雁的腳踝搭在他的上,一手著的腳趾,一手握著小圓剪為修剪指甲。
青雁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忙說:“我、我自己來吧……”
青雁往後了。
段無錯在的腳背上拍了一下,瞥向的目警告不許再。
“我自己來吧?”青雁又重複了一遍。
段無錯沒有搭理,已經再次低下頭繼續給修剪。
大抵是因為寢屋燃著比平時多了幾倍的燈,床幔不似往昔昏暗,青雁看得清段無錯低眉專注的樣子。
青雁凝視著段無錯的側臉,後知後覺地明白了為何同樣的相方式,今日竟會覺得各種彆扭。
因為,從今日起,不再是花朝公主,是自己,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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