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照耀著方寸大地，在寒冷的冬夜平白給了人一種溫暖的覺。

“不了，一會兒我媽該急了。”

羅大娘聞言也不再阻止，隻讓林夏薇注意安全。

林夏薇回了家，夏翠華已經收拾好了廚房，何桂平那屋的燈還亮著，約有說話聲傳來，仔細一聽，是何桂平在給林永翔講故事。

“媽，我回來了。”

“打點水洗洗腳，早點睡。”東屋傳出夏翠華的聲音。

“噯。”林夏薇從大鍋裏打出一盆熱水出來，端到自己的房間，先洗臉，再把凍僵的腳放到熱水裏浸泡，溫暖得讓林夏薇想抖。

夏翠華打開門挑開屋子的門簾，走了進來，了鞋盤坐在炕上。“說吧，對謝鴻文覺咋樣？能不？”夏翠華固然看謝鴻文千好萬好，如果兒不喜歡，一切都白搭。

林夏薇低頭去腳，“我問過了，他不打算退伍，部隊駐紮的地方離這裏又遠，回來一回坐車就得一天，我不想離你們太遠。”

夏翠華恨鐵不鋼，“我和你爸就在家裏，你什麽時候回來不行？又跑不掉，你說你，謝鴻文多好的條件啊，上頭沒有婆婆下麵沒有小姑子的，他爸和他後媽又管不了他，你嫁過去多省心啊？”

林夏薇沉默。

夏翠華再勸，“而且謝鴻文還年輕有為，我聽你爸說了，27歲的沒有任何背景的副營長真的很有出息了。”

林夏薇還是不說話，夏翠華急了，“薇薇啊，你跟媽說，你到底喜歡個什麽樣的？你想在臨近找，臨近適婚的小夥子哪個比得上謝鴻文？就拿前幾天來咱家的那個張誌強來說，長的倒是一表人才，但那弱不風的樣子，風大點都能吹飛二裏地，以後人嫁過去得多幸苦啊？”

“別的你不看，就看你春花姨，嫁了個下鄉的知青，那知青長的多好啊，還有文化，當年多小姑娘喜歡他？你春花姨打敗了多競爭者才和他結婚啊？後來呢？家裏沒關係回不了城，77年回複高考也考不上，你春花阿姨累死累活的養活他，明明才比我大5歲看著生生比我老了10歲。”

當年夏翠華也是迷那個下鄉知青的眾多中的一員，說起這事兒來，不勝唏噓。

“所以啊，薇薇，不要隻是看臉，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嫁好了後半輩子幸福一輩子，嫁不好了後半輩子勞心勞力，還不一定落得著好。”

東屋傳來林景城嚷著要喝水的聲音，夏翠華站起來，“薇薇，你好好想想吧，媽都聽你的，我和你爸不能陪你一輩子。”

林夏薇在屋裏洗著腳，淚流滿麵，上輩子，去找張誌強以後，娘沒打電話跟說這些話，左耳進右耳出，沒往心裏去。

夏翠華沒抹眼淚，說林夏薇隨了，喜歡白淨的男人。

後來林夏薇終於明白了夏翠華的話，終於懂了夏翠華的意思，也明白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句諺語的含義。

但已經晚了，在張誌強上付出了太多太多，放手不甘心，不放手不開心。隻能一直撐著，終於，他們離婚了，放過了彼此。

躺回炕上，蓋上厚厚的棉被，林夏薇想，就這樣吧，上輩子已經夠叛逆的了，這輩子就當個聽話的好兒吧，最起碼，不要讓爹娘再心了。

想通以後，林夏薇心裏一陣放鬆。

一夜無夢。

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林夏薇就起床了，拉開窗簾看向外麵，今天沒下雪，林夏薇送了一口氣，上班時間要是下雪那可真得要了老命了。

林夏薇起床下炕，去東屋用溫水刷完牙洗了臉，何桂平也起來了，林夏英和林永翔還在睡。

林永翔酒量淺，喝點沒事兒，喝多了酒得在床上躺一天。

“嫂子，我哥好點沒？”

“好多了，一會兒我再給他喝點酒，醒的就更快了。”何桂平剛剛說完，東廂房就響起了林永翔的哭聲，一抹手掌奔了出去。

“薇薇，快來吃早餐，吃完趕上班去，今天風大，多穿點。”

今天早上夏翠華給林夏薇做的早餐是蛋疙瘩湯，噴香噴香的一大碗，看著就有食。

疙瘩湯有點燙，林夏薇吃完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出完汗舒服多了，心都鬆快極了。

“媽，我走了啊。”林夏薇把碗放回廚房，朝在豬圈裏忙活的夏翠華喊道。

“去吧，東屋櫃子上有個布包你帶上，拿去分同事吃點啊。”

林夏薇依言去拿了布包，裏麵是糖瓜粘，也沒拿多，就夠吃個零的。

打開院子門，一抬頭就看到了謝鴻文一軍裝著自行車等在家門前。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設置時間了

第12章

“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去等。”林夏薇道。

“我也剛到。”謝鴻文笑答。

今天早上天不亮他就醒了，醒的時間比在部隊時還要早十分鍾，好不容易在炕上等到天亮，他起來打理自己，在表弟的打趣的目下用弄了頭發，奈何他是個板寸，再怎麽弄也弄不出來那個小白臉那樣的效果，謝鴻文憾不已。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他也沒顧上吃飯，騎上車就奔林家來。

到林家，林家大門還沒靜，等了十多分鍾個才聽到人說話，又過了不大會兒，林夏薇才出來。

夏翠華耳朵尖，聽到謝鴻文的聲音那著豬勺從屋裏跑出來，“鴻文來了啊？怎麽不進來坐坐？”

謝鴻文下車，把車支住，笑道：“剛來，嬸兒吃早飯了沒啊？”

謝鴻文這麽有禮貌，夏翠華很高興，眼角的魚尾紋都笑出來了：“還沒吃呢，家裏母豬剛剛下了崽子，得看著吃，怕老母豬給踩了。”老母豬和人可不一樣，一個不注意老母豬就能把豬崽了或者踩死了，去年家的小豬崽就被死了一個，讓夏翠華心疼了好久。

林夏薇看他倆在一邊聊的起勁兒，忍不住出聲提醒，“媽，我上班時間要到了。”每周周一7：50，鄉委大院都要集合在一起聽鄉長講話，因為規定太奇葩，林夏薇至今都還記得。

夏翠華一拍掌，“看我，差點忘了，快去吧，鴻文騎車小心點啊，晚上來家裏吃飯。”頓了一下，又對林夏薇道：“薇薇吶，今天家裏做豆腐，吃不吃豆腐腦？吃我讓你爸多給你留點。”

臘月二十五，家家戶戶做豆腐。

做豆腐是個麻煩活，其麻煩程度與殺豬啊相上下，2000年過後家裏生活條件好了，夏翠華就不在家裏自己做了。

夏翠華不說，林夏薇都要忘了這茬了，趕忙道：“吃兩碗，豆漿也給我留一盆！”說完又看了一眼調轉車頭的謝鴻文：“豆腐腦多留兩碗吧。”

謝鴻文角薇薇翹起。

坐上謝鴻文的車，謝鴻文騎車很穩，在坑坑窪窪的路上走也沒多顛簸。

“薇薇，你們幾號放假？”謝鴻文的探親假有半個月，他回家已經五天了，他聽戰友們說過，談了對象都要給對象買服鞋，他探親假休完也才初五，商店都是初八開門，來不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二十八，怎麽了？”林夏薇雙手抓著車後座的鐵桿，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我想去縣城給你買兩套服。”

林夏薇剛想說不用，又猛地想起當地風俗，默了一瞬，道：“明天吧，我明天請一天假。”是不願意在鄉裏買服的，醜就不說了，還死貴，再者，還想給爹娘侄子買點禮呢。

謝鴻文得了準信，心豁然開朗，腳下蹬得更猛了，嚇得林夏薇後座也不抓了，直接上手保住他的腰，驚呼，“慢點慢點，地上，別摔了。”

謝鴻文信心滿滿：“放心，摔不著，就算摔著了也是我給你墊底，不會摔著你的。”

林夏薇嗯了一聲，放下心來，也許是回到了悉的環境中，的思緒又飛回到了當年。

和張誌強確定關係後，隻在鄉裏買了兩套裳，張誌強說他掙得錢都給他娘裝著了，隻有100塊錢，買服要悠著點，單純的林夏薇信了，喜歡的服都沒選，都照著不好看質量也差但是便宜的買，用100塊錢買了兩套服一雙鞋子，給張家做足了臉麵。

覺得自己無比賢惠，並且為此洋洋得意，爹娘嫂子都說傻，不以為意。直到後來，嫁過去兩三年以後，聽到張誌強的娘跟別人聊天，說媳婦的閑話話裏話外都是嫌棄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跑馬的思緒回籠，林夏薇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鎮上，空氣中飄著炸油條的香味，林夏薇用手拍了下謝鴻文的肩膀，“你吃早飯了沒啊？”

謝鴻文想說沒有，肚子先咕咕了起來，林夏薇噗嗤一笑：“還沒吃咱們下來吃點吧？我早上沒怎麽吃飽。”這是假話，早上吃得很飽，就是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