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震虞和另外兩個都聽到了聲音,立即調轉馬頭找來了。
他下馬先把妹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這才放下心來:“你要把我急死了!”
邵循道:“……我沒事,就是騎馬的時候驚到了,是殿下救了我。”
邵震虞的臉比趙寰還要黑——這是哄鬼的話呢,不說烈這樣的馬驚發狂的可能有多小,以趙寰的能力,就算不上馬憑藉臂力都能把烈拉住,他偏偏上去控馬還能任由它跑了這麼大老遠。
另有所圖!絕對是另有所圖!
他雖然不如一開始時生氣,已經冷靜下來大半,當著趙寰的面也不敢直言頂撞,但是還是忍不住道:“看來二公子這匹馬也不如傳聞中的那樣好,還要你費這麼半天事……可見還是要再調/教才是。”
十分之怪氣。
烈聽不懂這話,在趙寰後無辜的歪了歪大腦袋,邵循經不住想笑,又連忙忍住:“哥……大哥,我們回去吧,被母親知道就不好了。”
在老家時偏支的兄弟多,邵震虞是最大的那一個,邵循小的時候都是連著排行稱呼他,因此他一時半會也沒聽出什麼不對來,趙寰卻目不轉睛的看著。
賀致遠趕過來不著痕蹟的踢了踢他的腳,讓他好歹收斂一下目。
邵震虞哼了一聲,見邵循沒被怎麼樣,也沒有糾纏,勉強維持著禮節道了個別,便頭也不回的帶著邵循走了。
*
兄妹兩個剛上馬車,邵震虞就迫不及待的抱怨:“趙寰那小子,真是好大的膽子,什麼出格的事都敢做,老賀他們還有臉說他規矩!”
邵循讓他擔心,自然理虧,便想要安一番,結果便聽到邵震虞驚魂未定道:“還好沒出什麼事,不然父親就能打死我了。”
邵循道歉的話咽回了肚子裡,挑著眉斜眼看著自己哥哥:“原來是這樣啊……”
邵震虞這才反應過來,訕笑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擔心妹妹你的安危。”
他馬上岔開話題:“……不過,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來聽聽。”
一副很興趣的樣子。
邵循道:“……你放心就是,只是說了幾句話,沒有別的。”
“果真麼?”
邵震虞有些不太相信,畢竟他也是從那時候過來的,自然知道竇初開的男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七八糟的東西。
“……無論如何,說話可以,千萬不要做些出格的,你可得規矩一點。”
邵循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移開了:“……這是自然。”
邵震虞可再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據說“端莊傳統”,看上去溫沉默的妹妹真的表裡如一了,就像他更不敢相信趙寰“對孩子不興趣”這種話一樣。
嘖,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兩個人在肯定都不是什麼守統的人。
*
他們去得早,也沒用多長時間,邵夫人忙得很,果然放鬆了警惕,沒發現兒溜出去玩了,一天下來,除了邵循心裡,其他地方都風平浪靜。
到了傍晚,一家人用了晚膳閒聊了一會兒,邵震虞和邵循都退下了,邵夫人才對丈夫道:“可真是一家有百家求,我們才進京幾天,就有不人來打聽阿循了。”
邵穆著鬍鬚得意道:“咱們的兒,滿天下都尋不出第二個來,就是皇子來求親都要挑挑誰更好,這才什麼時候,等過一陣子,夫人怕是連眼都要挑花了。”
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 ,想到了在獵場趙寰看著兒的神,不由更添了幾分思量。
邵夫人卻不知:“其實在老家時人就已經將門檻踏破了,也幸好沒有草率的定下,我這幾天冷眼看著,京城的男孩子明顯出眾多了……從門當戶對上來說,理國公家的世孫最合適,他父親瞧著也最有本事,理國公夫人昨天還開著玩笑試探過這事呢,恐怕是想要結一結這兒親家。”
見邵穆沒有搭腔,不由疑道:“怎麼,這孩子有那裡不妥麼?”
“……這倒不是。”
邵穆回過神來,隨口道:“只是薛家人口太多,雜事也多,還要再斟酌。”
“你還擔心咱們阿循應付不了麼?
的能耐可不小。”
邵夫人笑道:“不過自然不會輕易定下,阿循才剛及笄,我要仔細找找,必定要找出個十全十的人,才配的上咱們兒。”
“說的很是。”
父母的談話邵循自然不知道。
想一個人待著,便把丫鬟們都打發出門,卻始終靜不下心來,無奈隨手拿了本詩經對著燭火有一眼沒一眼的讀著。
不過翻了幾頁,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點靜。
邵循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接著那聲音卻又響了一下。
這明顯是從窗邊傳來的,邵循驚了一下——不會才剛收拾的院子就進了老鼠吧?
本不怕什麼蛇蟲鼠蟻,加上就坐在臨窗的榻上,便直接手把窗子一推。
“……!”
沒有什麼老鼠,一個人就站在窗外,他沒料到邵循會問都不問直接開窗,猝不及防的跟打了個照面。
兩人面面相覷,邵循簡直震驚,完全沒想到這位大周皇子、戰功赫赫的年將軍會半夜三更翻牆跑到別人家的院子裡,差點以為自己是日有所思,現在是在夢裡。
“你、你……”
趙寰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心裡存著再重要不過的事要說,便來不及窘迫和心虛,他定定看著邵循,鬢髮有一縷落在了側頰,看上去有些狼狽,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速度跑到邵循眼前,呼吸明顯帶著難以抑制的急促,開口就是:
“阿循,我已經跟父親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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