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繼續開口說道,“陳啟佑十分激王妃,讓人傳話說,只要王妃需要,他一定會還小姐這個人。”
陳啟佑說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武安侯府,說明心有戒備。
綰寧也并不著急,朝堂漩渦風浪中,防備是人之常。
陳啟佑區分出自己和武安侯府,就是不想把武安侯府牽扯進來。到底是年輕,不知道府邸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牽扯進去了,武安侯府又怎能置事外。
而且,后頭還有一個陳啟岸呢。
不過這都是些小事,無傷大雅,綰寧沒再多說。
季家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主要牽扯到季家,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浪,京城百姓茶余飯后也多有討論。
關于季家三老爺的事,因為暗中有君策推波助瀾,明面上又有武安侯府求一個公道,很快便水落石出。
當初彈劾季家三老爺的折子,每一條都人證證齊全,沒有冤枉,罪證確鑿,其中還牽扯到幾條人命,季三老爺無從抵賴。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按照大周律法,季三老爺被叛了秋后斬。
判決一出,朝廷都震驚了。
并非這位季三老爺位有多高,貢獻有多大,或者人本有多大的能力,而是因為他是季家的人。
季老太爺作為北山學院的院長,學問是沒話說,而且季家桃李滿天下,跺一跺腳都會來三里風。
而季老太爺的親兒子,季家的三老爺,居然就這麼被死了。
朝堂中哪有那麼多的真相和公平,任何事都能夠被大雪掩蓋下去,區別只在于,有人逐漸勢微倒下,而有人勢如破竹的崛起。
很明顯,季家就是逐漸勢微的那一個,而季家代表恒王,是不是說明:恒王比起對手要差了一籌?
一時間,朝堂因為這件事私底下議論紛紛,這樣明晃晃的風向標,在預示著朝廷的風浪越來越大。
對于此事,皇后去見了皇帝,祈求皇帝從輕判,好歹留下一條命,哪怕流放,都好過沒了命。
皇帝一句:賞罰不分明,何以正朝綱,把皇后堵了回去。越是皇親國戚越要以作則,不讓人抓到把柄。
皇后自知理虧,求的就是皇帝的惻之心,而現在季家沒了太大的利用價值,而皇子爭斗劍拔弩張,這一回的事,便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季家也只得低了這個頭,認了這個理。
恒王府。
君恒聽到前頭傳來的消息,氣憤的同時,只覺到后背一陣一陣的吹來涼風。
是懼怕。
在這件事里,他深切的會到了什麼皇權至上,什麼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季三老爺的事,若要保,也保得住,若要死,也無可厚非,生死全在高位上那一人的決定。
君恒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還有對那個位置前所未有的。
在他眼里,那個位置等于:為所為。
底下的幕僚見君恒沒有同往常一樣生氣摔東西,而是一言不發,都不由得面擔憂的過來。
“王爺,大局已定,這件事不可更改。不過等秋后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準會有轉機。只要三老爺還活著,王爺便不用擔心,這大半年會發生什麼,誰說的準呢。”
底下人紛紛附和,卻也有不同的聲音:
“王爺,對方輕而易舉就把三老爺拉了下來,我們還是應該盡快做打算和應對。
若對方對上了季家,加之罪何患無辭,那王爺面前的屏障可就空了,不能賭。”
君恒聽著這話,眉頭突突直跳。
皇帝二話不說,置了季家的人,也是在告訴他一個真相:季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季家了。而他的地位,或許已經岌岌可危。
不能再等了,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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