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在二人之間游離,最后開口道:
“責令大理寺審查此案,策王幽閉府中,真相大白之前,不可踏出府門一步。”
君策心中一喜,慌忙磕頭:“多謝父皇。”
他賭對了,皇帝饒了他一命。
等侍帶著君策離開,其他人也相繼退了出去。
皇帝留下了君晟。
過了許久,才開口:
“許懷義和李清云,是你故意帶過去的?”
君晟低頭回答:“是。”
皇帝回過頭來看著他:“老二留了什麼后手?”
依他對君策的了解,君策布了局,肯定不會如此隨意。
而且今日這一遭,還是那麼大的事。
這個結果,只能說明:君晟棋高一著,讓君策著了道。
君晟:“院門口的侍衛,全部被兒臣擒了。”
皇帝語氣冷下來:“你知道老四會死?”
君晟:“不知道,兒臣不知道二皇兄做到了這一步,只是不愿意自己背鍋涉險。”
皇帝:“你怎麼確認,是老二殺了老四,不是別人?”
君晟:“不是我,那就是他。”
皇帝被噎住。
他看向君晟,半晌說出一句:
“事在你府上發生,你難辭其咎,去刑部的大牢里呆著吧。”
“是。”
君晟言簡意賅,直接應下,甚至沒有為自己多辯解一句。
皇帝看著君晟離開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這才來錢公公:
“把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皇后,讓為老四準備喪事,恒王府那邊也通知下去。
還有,這些證據,一并帶給。”
“是。”
寧心院。
君逸一早便換了裳出了門。
綰寧是過了辰時才起來的,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窗外滴滴嗒嗒的雨水從屋檐落下來,像一首悅耳聽的樂曲。
睜開眼,了個懶腰,纖細的腰肢在中下若若現,腰峰像一幅畫。
半夏見醒了,出去準備熱水洗漱。
今兒綰寧沒有即刻起床,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過舒適,窩在的床榻里,一點也不想起來。
修長的在被子里了,開一側的被子,整個人占了一半原本君逸睡的位置。
側頭躺著,細細一聞,還有淡淡的清翠草木氣息。閉上眼睛,腦子里出現今兒早上的一幕,臉刷一下就紅了。
今兒一早,似乎天才蒙蒙亮,迷迷糊糊的醒來,覺到左手沒閑著。
到后來君逸抱著說話,才反應過來……
綰寧不敢再往下想,整張臉埋進了被子里。
“真是,好恥啊……”
但是,有點喜歡……
外間,半夏進屋,綰寧心虛,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從床上起來。
臉上掛著淺淺的紅暈,還沒有散去。
半夏端來熱水,綰寧過去洗臉,放手下去的時候,察覺到手的酸痛,臉頰一下便像著火苗一樣發燙,為免半夏看見連忙低下頭。
半夏注意著綰寧的一舉一,這般異常,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王妃怎麼了?可是水太燙?”
“嗯嗯,哦,是。”
綰寧囫圇的應了一句,半夏手盆外壁了,試了試溫度,面狐疑。
“好的王妃,下回奴婢再多加些涼水。”
綰寧:“嗯嗯哦是。”
半夏抬頭,看綰寧心不在焉的模樣,面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想到府中嬤嬤說的:嫁人了總是不同的,心中嘀咕了兩句:小姐王妃之后,確實覺一日比一日怪異。
綰寧洗漱完畢,又更了,外頭杜若把早膳端了進來。
還送進來了一張禮單,
“是管家準備的回門禮,王妃看看。”
“回門禮?”
從綰寧嫁進逸王府,便出了君逸中毒一事,作為皇家兒媳,沒有進宮謝禮,又因為君逸病著,回門也耽擱了。
其實夫君病著,新嫁娘也可以自己回門。
只是眼下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一事,而且也不想把國公府拉進來,便只得多等等了。
杜若開口,“這是殿下吩咐的,說王妃總要回門,便先備著。免得哪一日可以回去的時候,手忙腳失了禮數。
王妃看看,那麼多的回門禮,王爺是真真看重王妃呢。”
綰寧拿著禮單看過,確實貴重也用心。
低頭笑了笑。
君逸如此把放在心上,每一樣都能覺得到。
“殿下有心了。”
綰寧把禮單放在一側,開始用早膳。
杜若幫綰寧端了藥膳過來,旁邊準備了好幾碟辣的甜的吃食。
每次綰寧喝藥膳,都像上刑場似的,過了這麼久,杜若也出些許經驗。在綰寧喝藥膳的時候,其他的東西都會準備完全,咸口的甜口的都準備一份。
綰寧看著面前的藥膳,端起來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吃著,沒有了往日的愁眉苦臉。
杜若看著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高興:
“王妃這樣才好,好生的喝藥膳,再喝幾個月,子便能恢復了。”
綰寧面突然一紅,才發現今日自己吃藥膳十分配合,而且此時,似乎并沒有覺得口有多不好。
想到昨夜里君逸說的話,還有他說到那句“你子不好”的言又止,一下紅著臉把藥膳喝了個干凈。
杜若看著高興,也沒有注意到綰寧不一樣的表,端著藥膳的碗退了下去。
綰寧坐在桌前,默不作聲的吃著早餐,今日是五紅粥配油條。
這幾日跟君逸一起吃了幾回早膳,才發現原來君逸也喜歡吃油條。
這份小小的默契,讓想起來便不由得心生歡喜。
等綰寧吃完早膳,杜若拿著消息來稟報事。
把晟王府發生的事全部說了一遍,綰寧點點頭,
一切都在預料中,事進行的很順利。
君策還是那個君策,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兄弟起手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前一世,君恒的死也是君策的手筆,雖然不如這般直白,但也依舊殘酷腥。
杜若有些不解,
“既然恒王都讓陳老下毒了,王妃為何不將計就計,讓策王中毒,直接將他們二人一網打盡。”
綰寧搖搖頭:“若真如此做,看起來似乎一箭雙雕,但其實后患無窮。
他們兩個,若有一個死了,另外一個必須活著。
不然,他們二人都是在晟王府出事,那麼晟王府就會為眾矢之的。
兩位皇子的死,責任也會落在晟王的頭上。”
還有一點,綰寧沒有說。
若君策君恒都在晟王府出事,而君晟又能撇清關系證明他們是自相殘害,君逸有疾,君晟就是板上釘釘的皇儲。
皇后和淑妃不會讓他坐收漁利,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給他潑臟水。在不明就里的百姓中,這將是他一生的污點。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哪怕兩位皇子在他府中出事,有人潑臟水想拉下他,皇帝會保住他,但皇后和淑貴妃不會。
若季家和彭家同時對上晟王府,對于晟王府來說,便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皇后和淑貴妃可不會管天底下有沒有人做皇帝,們怕只要報仇雪恨。
但現在不同。
君恒死在君策手上,那麼皇后就會把賬算在君策頭上,刀口自然也會對準他,如此一來,君晟便絕對安全了。
現在,君恒已死,皇后一定會不余力的反撲。
再從中做些什麼,君策就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杜若聽完了然,佩服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如此一來,策王不死,比他死了還更有價值。
而且若皇后以全族之力為恒王報仇,那策王的死期便也不遠了。”
綰寧:“若是沒有我們,策王會不會死還不好說。”
但是有,便不會讓君策好好活著。”
明面上有皇后和季家出手,背后綰寧會推波助瀾,君策只有一個結果:
死路一條。
綰寧眼中劃過一抹狠厲。
到這里,便可以收網了。
“宮中那邊有什麼消息?皇帝怎麼說?”
杜若嗯了一聲,把宮中發生的事也一一稟報了一遍。
綰寧不屑的笑了笑:
呵,問得這麼詳細,還一問一答,很明顯是對君策沒有死心。
不得不說,君策的心理素質比君恒好多了,在這種況下,還能據理力爭,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皇帝肯定是欣賞他的吧。
這樣的人活到最后能做皇帝,前提是如果沒有君逸和君晟的話。
杜若開口:“王妃,你說皇帝是怎麼想的,明明證據都指向策王,怎麼把人放了回去,只在府中反思。難道皇帝真的想放過策王?哪怕發生了那麼大的事。”
綰寧略微沉思,問道:“你剛剛說,皇帝讓晟王去刑部大牢?”
杜若點頭:“是刑部沒錯。”
綰寧起,在屋子里踱步,來回走了兩圈,看向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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