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冷心冷的和尚,對裴奚若在心里“嘖嘖”兩聲。繼而想,也好,和尚心里沒別人,可以更正大明地貪圖他的。
兩人低聲說話,眼角眉梢的神,都落董凡伊的眼中。
其實今日,發現裴奚若也來了之后,心中初初的那點兒不快過去,是到慶幸的。
穆寄靈、向松、向楊、傅展行和,是從小認識的朋友,傅展行家里出事時,全程見證。
哪怕不會和他結婚,也永遠和他有不可取代的回憶。
而裴奚若,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空降。
董凡伊原本以為,幾個人打打鬧鬧的氣氛,穆寄靈說的那些話,多會豎起明的城墻,將裴奚若擋在門外。
可眼下,卻莫名覺得,相隔不遠的那兩個人,才是自一片天地,將嘈雜隔絕在外。
“哎行哥,別顧著跟嫂子聊天啊,你倆天天見面,也賞臉跟我聊幾句吧。”向楊這個眼尖的立刻發現,嚷嚷起來,“給我們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他是真心太好奇了。看行哥,完全不像喜歡裴奚若這類型的。
傅展行難得搭理他的八卦,這回卻答了,“相親。”
“相親?”穆寄靈聲調略揚,“那你們一定很有共同語言咯?”目轉向裴奚若,像是在求一個肯定。
裴奚若笑瞇瞇的,“沒有。”跟他的好,完全不搭邊。
向楊道,“為什麼相親要有共同語言?”
“相親嘛,又不是按頭結婚,不投緣,以后生活豈不是很無聊。”穆寄靈理所當然道。
“不會啊。”裴奚若托著腮,不以為然。
和傅展行的婚后生活,前半段獨自逍遙,中段你來我往,斗得不可開,現在,又有和尚的在,就更不無聊了。
傅展行淡聲接了句,“我們很投緣。”
到這份上,穆寄靈也沒什麼話講了。也不知道這個裴奚若哪來這麼大魅力,讓傅展行一再為撐腰。
難不,兩人真好?
那董凡伊怎麼辦……
穆寄靈不由泛上一不忍。
從以前,就習慣照顧弱的董凡伊,對于之事,當然也希自己的閨得償所愿。哪怕,不是那麼道德。
董凡伊臉上仍然掛著些許笑意,然而,手指卻無意識地攥住了床單。
自己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喜歡上傅展行的,已經忘記了。
只記得,挽著好友沈思妙的手,聽對方不可置信道:“媽呀,怎麼會有人喜歡圍棋,枯燥地坐在那里一不,無聊死了。不過,倒是和我表哥一樣欸,要不你倆湊一對得了!”
那時的心,就已經砰砰直跳。
傅展行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留級又跳級的神話傳說。他子不算冷漠,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冷漠的人更難接近。
因為他太淡了。對什麼人、什麼事都不在意。
每每要跟他說點什麼,都張得有些不上氣來。
而且察覺得出,傅展行并不喜歡自己。
于是,沈思妙一次次地撮合,一次次地矜持回避,裝得毫無破綻。
有很長一段時間,董凡伊都覺得,要是自己當初勇敢一點,興許現狀會不一樣。
如果大膽熱烈向他示好,也許,此刻在他邊的是。
如果不是先天弱,也許,和他聯姻的,會是。
……
可是沒有如果。
傅展行婚禮那夜,董凡伊坐上車離開,心異常平靜,甚至有些雀躍。
看得出,傅展行和裴奚若不過是聯姻關系,塑料夫妻。
以他冷淡的子,兩人天差地別的格,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相。
而,才是唯一一個,稍稍走進他生命里的人。盡管,也沒留下什麼痕跡。
可今天的一切,卻如當頭一棒,擊碎了為自己編織的幻夢。
裴奚若,并非出名門,學歷在世家圈里只能說一般,格不乖也不順,和他毫無共同語言,渾一不安于世的妖之氣,據說,風評也很差。
但并不妨礙,他此刻的目,都在上。
為什麼?
憑什麼?
一酸之意忽然劇烈地涌上來,心中的不甘,燒得人咬牙切齒。
董凡伊深深吸了口氣,綻出一個笑,加向楊他們的討論,“你說的是約禮樓那個天臺?我記得,以前那里是個觀星臺,天文社的社團活地。”
“對啊,當時就在那個天臺上,那個孩跟我告白……”向楊還沉浸在自己的敘述中。
他話沒說完,就被穆寄靈突兀打斷,“說到天文社,我記得你就是天文社的吧,還有誰來著?”
董凡伊輕頓,看向另一側,“還有阿行。”
“對,那時候每個禮拜六,你們都在一塊兒活。我記得你倆還都是圍棋社、網球社的吧?這樣一想,你們好還一致欸。”穆寄靈頗為嘆。
這兩人一唱一和,就差把“他們才是靈魂伴”寫在臉上了。
裴奚若覺得有意思,向前傾,托腮,視線落在董凡伊的臉上。
剛要開口,便聽傅展行淡聲回,“談不上好,打發時間而已。”
這一句調子冷淡,疏離之意再明顯不過。
董凡伊和穆寄靈都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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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房門,裴奚若就抬頭看向旁男人,十分做作道,“傅展行,我好羨慕呀,和你有那麼多共同話題,不像我,什麼也沒有。”
他看著演,“你想有共同話題?”
“想呀。”
“那今晚一起看月亮。”
“?”
裴奚若想到遠鏡里那個發綠發灰的石球,就提不起興趣,“不了不了,臺冷死了,我還是睡覺吧。”
“裴奚若,有點誠意。”
比了個叉,“沒有。”
他道,“不用去臺。”
“那去哪?”
“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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