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話落,車子恰好剎停在游樂場門口。

窗外景不了，可以看見三三兩兩的游客來往，歡聲笑語。

車則只剩分異常尷尬綿長的安靜。

司機和沈鳴坐在前座,對視一眼之后，十分有眼地升起隔音屏,將場地完全讓出來,像是生怕到波及。

傅展行沒,看向的目,仿若誠心請教。

短暫的心虛過后，裴奚若很快彎一笑，手順著男人的手臂攀上去,“‘九’諧音‘久’，傅九傅九，當然是天長地久的意思了。”

說完還朝他眨了下眼,像是一種討好、撒,妄圖將大事化了的對策。

他卻不吃這套，神紋不,“哦，是麼？”

“是呀。”表誠懇。

傅展行輕點了下頭,似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就在裴奚若松一口氣以為自己糊弄過去時，他卻又不不慢地指出，“不過我記得，我恰好是你的第九任。”

“巧合,巧合……”語氣虛了幾分。

他輕哂了下,撳滅屏幕，將手機還給。

彼此心知肚明，這一茬,就算這樣過去了。

倒是裴奚若有點不好意思，兩人往游樂場里走時，突發奇想，“要不，我給你改個甜一點的備注吧。”

他“嗯”了聲，“比如？”

“心肝呀，寶貝呀，甜心呀，親的……”信手拈來。

“還是算了。”

“……”裴奚若一臉備打擊的樣子。

傅展行牽起的手，笑了，“天長地久這個寓意，很好。”

是吧？

也這麼覺得。

那也行吧，算是誤打誤撞了。

裴奚若滋滋地收起手機，牽著他的手晃了晃，又補充道，“其實，你也是唯一啦。他們八個，又不算真的。”

他卻兀自邁步，不接茬。

按說，這也算是的剖白，怎麼也不見個回應之類的啊。

裴奚若心里犯嘀咕，覷著男人神，忽然明白過來，“哇，你不會連這飛醋也要吃吧？”

“嗯。”他承認。

“嘖，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占有這麼強。好可怕。”慨地拍了拍口，過了下，另一只手卻挽上他，整個人也往他上來。

他側頭看，“現在不怕了？”

“嫁隨，嫁狗隨狗咯，嫁到變/態，我也沒辦法。”很有邏輯。

傅展行一笑。

今日難得是個好天氣，平城一改冬日的蕭瑟寒冷，天空中云游走得很慢，暖融融地曬在人上，很舒服。

他深知自己的格里，有太多傅淵帶給他的負面因子，好在，經這麼多年的修正、克制，已經跟正常人無異。

唯占有這一項，上以后，破土而出，變本加厲。

不過，他會小心翼翼地克制，不會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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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游樂場人并不多，連熱門項目都不需要排隊。

下，建筑靜靜矗立，宛若歐洲古堡。

裴奚若原先在申城玩過這一家，對于哪些項目好玩，早已門路。買了個狐貍發飾，戴在腦袋上，配一頭發，十分新。

相比之下，傅展行著一黑大，哪怕到了游樂場，也毫無玩樂氣質，倒像是來談并購案的。

不過，要玩什麼，他都奉陪。連稚的公主城堡，都陪轉下來了。

兩人登上過山車，俊男，風格上卻有鮮明反差，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裴奚若注意到，隊伍中，有幾個年輕孩不停地朝他們張，似乎還低頭看手機比對著什麼。

工作人員逐個開始檢查安全鎖，沒來得及再確認，注意力一下被拉了回來。

很快，過山車發出有節奏的機械聲，慢慢駛上軌道。人被扣在座位中向后仰，這一刻，心像極了被慢慢拉的弓弦，仿佛隨時可以崩斷。

裴奚若是第一次坐，不由得張起來，手也下意識抓他的。

剛才，是主提議要上過山車。算是有點好奇吧，想看看向來淡定的男人，玩這種刺激項目會是什麼樣。

結果，他冷靜如常，倒是快慌死了。

嚨里有點兒干干的，“傅……”

下一秒，手被男人回握住，勾了下掌心，“別怕。”

相牽的手，像是有鎮定溫和的力量傳過來。

稍稍安心，角微舒，可還沒放松片刻，跟著，過山車就升至最高點，猛的往下一俯沖，迎面風人，幾乎吹得人五變形，失重在一瞬跳到極致，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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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過山車，裴奚若有一種劫后余生的覺。

現在分外后悔，早知道，就不應該上這個過山車。嚇個半死不說，還害全程喊破嗓，就差涕淚橫飛了，形象全無。

“裴奚若。”是男人清越的嗓音。

“不要我。”用一張展開的面巾紙捂著臉，聞言，把頭往反方向扭過去，抬手趕人，“我要去補個妝，丟臉死了。”

傅展行在旁的椅子上坐下，“哪里丟臉了？”

不說話，像朵蔫了的水仙。

他輕輕拍著的背。

緩了會兒，裴奚若才把面巾紙拿下來，在手里折著玩，“我剛才聲是不是很難聽。”

“不難聽。”

“表呢？很猙獰嗎？”不敢回憶。

“風那麼大，哪看得見。”他抬手撥開落下來的發。

是嗎？

裴奚若稍安，往后一躺，“好暈啊。以后過山車就被我加黑名單了。”

這是游樂場專供游人休息的長椅，背靠一棵枝繁葉茂的槐樹，從枝葉間下來，暖洋洋的沒什麼威力，冬日里，不必擔心曬傷。微風也不燥。

很適合靜靜待著。

傅展行陪休息了會兒。

不遠，有一家三口。小孩舉著棉花糖飛奔而過，父母則在后笑意盈盈。

裴奚若坐直了些，了他們一會兒，忽然道，“我小時候，特別希爸媽帶我來游樂場。不過他們一個要做生意，一個要拍戲，都沒什麼時間。”

“我基本都和同學來。有時候覺得好，更有共同語言。有時候又覺得，了一小段親驗。漸漸的，就不來了。”

裴奚若很跟人聊家庭話題。

因為在朋友中，父母恩，經濟優渥，實屬人生贏家的配置。而縱觀豪門圈子里，有父母離婚的，有一方出軌的，也有冷漠相待的。相比之下，自己的這點小憾，不過是滄海一粟，再去抱怨什麼，未免有“凡爾賽”之嫌。

不過此刻，卻好像輕易地、就說出來了。

大概是，男人日積月累的行為，已經給造了潛意識的認知——面對他，不用顧忌什麼。

傅展行輕輕/挲了下的手，“我也是。”

驚訝了，“嗯？你以前來過游樂場嗎？”那天聽二伯母那樣說，還以為，他沒有年。

“來過。”

傅淵忙于事業，基本不會出現，都是宋覓帶他來的。

對于一般的孩子而言，去游樂場，或許是個天賜的禮，可以趁機買各種吃的，放肆地玩。

對他而言，卻只是打卡一般地玩幾個項目，然后，在宋覓佯裝耐心的表中，說自己已經玩好了。

“真的玩好了嗎？媽媽還可以等的。”宋覓總會這麼說。

他點頭，“沒什麼好玩的了。”

那時，他以為，宋覓不經意間出的厭煩神態，是長期被折磨帶來的怨氣，偶爾掩飾不住，便讓他看見了。

殊不知，那種不耐，其實也是實打實對著他的。

早在二伯母的講述中，裴奚若在腦海中，就勾勒出了宋覓大致的廓。但從傅展行口中聽到，又是不一樣的驗。

這是一個被人毀掉、又差點毀了他人的人。

不由嘆氣，“你小時候好懂事啊。”記得青春期，都在和裴父裴母干仗。

傅展行了的頭發，“不要想多了。”他和說起這個，本意并不是要難過。

裴奚若搖搖頭，與他十指相扣，“沒有，我是在想，以后我們的小孩，千萬別像你一樣，有那麼累的年。我們可以對他要求低一點……哪怕考二十三分，也是我們的寶貝啊。”

傅展行“嗯”了聲，“為什麼是二十三分，因為你以前考過？”

“……”假裝沒聽到，眼睛一閉，靠著長椅睡覺了。

同時在心里幽幽地想。

太聰明的男人，果然流起來很容易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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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玩下來，已臨近傍晚。

裴奚若起先還記得拉傅展行放松的任務，結果后來自己越來越嗨。買了各種小食，吃不完，他幫拿在手里。

“這個好好吃，”一只章魚燒，喂到他邊，“要不要？”

傅展行很零食，不過大概是這作太自然，他便也順勢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