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名，就不能不進去了。

一路垂首走進去，姜嫻覺到無數雙視線落在自己的上，款款下拜：“皇后娘娘萬安。”

這一拜，穩住了腰。

如果皇后有心為難，要久拜不起，也能借助平日素有鍛煉的核心力量，保持最標準的請安姿勢，教人挑不出病來。

不料，上首很快傳來淡淡聲：“起來吧。皇上免了你今日的請安，你怎麼不在倚竹軒里好好休息？”

“向皇后請安是臣妾份之事，只要腳還走得，臣妾都想來建章宮一趟。”

姜嫻表忠心。

位份低微，如果皇后真要針對，在宮中的日子必然會立刻難過起來，也是得把態度表達明確了。

姜嫻用余掃了一下皇后的臉，發現馬婉儀說的居然是真的，皇后坐得端莊，神態如常，可眼底下的淡淡烏青卻是連胭脂水也掩蓋不住的憔悴。

“是該多來。”

皇后點點頭，默允去后排站著了。

按慣例，常在和答應在宮里都是明人，今日姝常在卻大出風頭了。姜嫻不想旁人太注意的外貌，便關掉了【濾鏡】環。可是即使沒了濾鏡，的相貌和段始終是極的。

每日到了宮妃前來請安的時辰，建章宮正殿便像一個打開了的妝匣，匣子里珠寶氣，姝常在穿著尋常，相貌卻是最明艷的一顆寶石。

來建章宮時還要當馬前卒的陳答應現在屁都不敢放一個。

宮妃對上下打量，看向的目越發不善。

只是姜嫻想了一點。

卸了濾鏡環，昨晚買的【暗香浮】卻沒過期，仍在起效期間，它能讓旁人聞到獨特的香氣，是邊人這刻心底最刻骨的求——因為是宮斗系統，它料想宿主是用在風花雪月的時候，燈下看人，心里想的或是烈香，或是幽香，可請安時分卻不一樣。

自打這姝常在走進來那一刻，楚皇后就聞到了讓昏昏睡的絕佳安神香。

馬婉儀說得對，皇后是沒睡好。

原因卻不是姝常在侍寢。

而是各種宮務雜事——敬太妃的壽辰貢禮，藩國獻上的貢品，皇上撥了一批給皇后分發下去給宮妃，眼看著又快到過節的年關，建章宮久久沒熄燈，都想免了眾人的請安。馬婉儀想挑撥皇后去針對姝常在，那是想岔了，皇后聽說姝常在伺候皇上到三更半夜才的水，不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意。

好嘛，原來大家都沒睡好。

皇后聞到的是安神香，章賢妃聞到的卻是心心念念的鍋子香氣。子規矩卻好食，冬后特別喜歡傳鍋子，羊片薄薄一片，在下了大料的湯里滾一遍便見白，香得不行，可這玩意上火，連著吃三日里就燎了泡，不得不吃起了青菜小粥，聞不得香，一聞就饞。

系統的【暗香浮】起效下，在章賢妃的嗅覺里，姜嫻活像一個移的四川火鍋。

想不通姝常在為什麼會頂著一香來請安。

聽聞皇上留了姝常在在未央宮過夜，皇上何等潔，豈定不會摟著一個火鍋睡，在哪兒沾染上的氣味？章賢妃心中不解，卻很誠實地饞得猛咽口水。

而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

容貴妃手帕捂，微現驚：一個常在位份而已，得了封號是分外不同，可以章賢妃的份地位，也用不著恨這人恨得咬牙切齒吧？本想給這姝常在點厲害看看，如今看來卻是不必了，倒是有點好奇平日謹慎小心的章賢妃嫉妒起來，會怎麼收拾人。

容貴妃淺淺覷了眼上首的皇后。

皇后快睡著了。

其余宮妃，除了從姜嫻上聞到自己特別喜歡的香種外，便有那癡心記掛皇上的子——郭貴人分明在上聞到了皇上的龍涎香！

郭貴人認定姜嫻截了的寵，如今看到這張好模樣，想起儲秀宮和第一次打照面時的妒忌，新仇舊恨一并涌上來，不揚了令人生膩的笑：“姝常在來之前，婉儀姐姐還在說著姝常在規矩的事呢，姝常在可曾聽到了？”

見郭貴人發難，馬婉儀也跟上：“凡事皆有度，姝常在初次侍寢就鬧到了后半夜，若是耽誤了陛下上早朝，卻不是你一個小小常在所擔當得起的。”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

旁的宮妃冷眼瞧著，即使沒有落井下石，亦不想出言相助。

看見姜嫻了眾矢之的，郭貴人心中升起的快意——天恩萬般好，可也要看有沒有福氣去蒙恩澤，同樣的事要是發生在上，和娘家好的徐嬪必然會出言想勸，旁人看在父親的份上，也不敢苛待太過。

給姝常在一夜皇恩，得住嗎？

姜嫻后的陳答應了。

陳答應倒是想幫忙，可是馬婉儀在問姜嫻的話，位份低，無濟于事。

“回婉儀姐姐的話，臣妾在學規矩的時候，發現宮規上并未寫明侍寢須在哪個時辰之前水，可是宮規有所更改，臣妾孤陋寡聞而不知？”

姜嫻站著回話，眉眼低垂，語調卻是不卑不的平穩。

這倒讓旁人有點訝異。

聽說這姝常在來自窮鄉僻壤，規矩學得再好，也該是謹小慎微的模樣，沒想到卻很穩得住。馬婉儀不曾料到敢把問題拋回給自己，不有些慌神。

一個婉儀，并無權更改宮規的權力。

姜嫻又了點愁：“難道后宮中還有侍寢細則是臣妾不知的？哎，經婉儀姐姐這麼一說，臣妾惶恐非常，生怕昨夜哪個作犯了忌諱，婉儀姐姐對未央宮里的事如此清楚，還婉儀姐姐賜教。”

這話就說得誅心了。

后宮上下，也就皇后和分了宮權的容貴妃有資格把手出其他宮殿，可皇上的未央宮也是們不能明著查探的，遑論是馬婉儀。

聞言，馬婉儀煞白了臉，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容貴妃冷冷開口：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