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用，小蛛人家自己愿意跟著謹兒去。云瓊再怎麼心疼，每日也得按時把他抱去一群大孩子中間。

　老父親怕兒子被人欺負，好幾回在先生授課時觀看。

　這一看，發現了問題，卻不是出在小蛛上。

　云瓊去找了云珩，“皇兄，你有沒有發現謹兒不大對勁？”

　云珩瞥他一眼，云淡風輕道：“不礙事。”

　“不礙事？”云瓊犯了迷糊，再三打量云珩，從他神態中看出他對此了然于心，便不再糾纏。

　拱手退下時，云瓊嘀咕道：“四歲大的娃娃，看人一臉鄙夷，這不礙事……”

　“等等。”

　云瓊轉回，“皇兄何事？”

　云珩站起，負手垂眸，問：“你說誰看人一臉鄙夷？”

　“皇兄你沒見過謹兒背書的模樣嗎？”云瓊驚詫，兩手比劃著，很難找到詞句來描述謹兒當時的神，于是邀他親去宮學。

　從雕花小窗往里看，最小的倆孩子在最前面，一個左顧右盼，神奕奕，一個對著書冊垂頭喪氣。

　直到小蛛喊了聲“哥哥”，謹兒轉頭過來，云珩方看清他的神。

　小小的孩子，渾縈繞著不耐煩的懨懨勁兒，一張致的臉蛋無打采，眼皮子頹喪地下垂著，半晌才費勁地對著人掀一下。

　眼白就閃那一下，活像是聽人說了什麼愚蠢的問題，翻過去的白眼。

　云珩當然是見過謹兒這模樣的，他看習慣了，知道謹兒是在抵抗鋪天蓋地的睡意，沒多想過。

　老先生沒與云珩反應過，是他自己也被潛移默化，習以為常了。其余的孩不必說，懵懂無知的年紀，看不出來問題所在。

　而侍們不敢多，以至于無人意識到這個問題。

　只有新回京的云瓊久不見謹兒，一眼看出了異常。

　他小心翼翼道：“別真是小蛛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吧？”

　回京幾日，小蛛“哥哥”二字不離口。云瓊怕謹兒繼承了云珩的險，多次暗中觀察，確信玩耍時謹兒很照顧小蛛，倆孩子特別好，才能放心。

　云珩定睛看著眼皮子粘連的謹兒，想象著若干年后的朝堂，臉上突兀地出笑意。

　他轉向云瓊，溫和道：“怎麼會，他們兄弟倆關系好得很，說好了長大后要一起搶別人地盤挖寶礦的。”

　“嗯嗯，是呢，小蛛也說了，謹兒哥哥對他特別好。”云瓊不知道云珩這是真高興，還是裝出來的，卑微地附和著。

　值得慶幸的是小蛛與謹兒的關系是真的好，也不知道這倆小孩是怎麼相的。

　云瓊暗想，若是他也能與云珩得這樣好，有生之年，或許能等到去封地的機會。

　他在心中回憶著倆孩子的相方式，試著開口：“我這趟離京給你帶了禮的，哥哥……”

　云珩：“滾。”

　云瓊：“哎！”

　唉，果然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