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算了算時間,倒是正好趕得上,又自己跑去“座散木址”研究了下地形,這才回去。
接下來三周,也沒什麼工作,除了偶爾需要協調水下考古培訓任務外,其它時候可以自由行。
便順勢自己過去了大阪,逛一逛這邊的古玩市場。
其實大阪并沒有像中國或者國那樣的大型舊貨或者古玩市場,這邊的古玩一般都在古玩商店里,撿可能也不大。
不過大阪的老松通古董一條街倒是可以逛逛,初挽走了一趟,沒遇到什麼合適的,又過去了四天王寺古董市,這里說是古董,其實各家的舊比較多,要想在這里面淘到什麼,自然需要眼力界。
初挽其實也不指一定淘到,只是走走看看,這也算是一種樂趣。
這麼隨意走著,淘到了一把日本正宗的南部鐵壺,應該有三百年了,花了一百多人民幣,這多算是一個,不算很大,但也值得拿著,畢竟來一趟,也想收一些當地特古董。
買了鐵壺后,繼續往前走,走過一地攤時,約在那各樣雜中看到一抹藍。
其實真的只是出來那麼一,不過初挽覺到了。
瓷的藍,不同于其它的藍,而上等名瓷的藍,更是和尋常不同,哪怕是快速地掃過一眼,依然能覺到。
初挽便仔細看過去,那是一雜貨攤子,林林總總擺了許多家用舊件,杯盞盤子,家用的鐘表瓷狗瓷娃娃等,而那抹藍就在那些雜中。
初挽狀若無意地蹲下來,先隨口問了一件舊木碗的價格,對方報價一百日元,也就是大概十塊錢人民幣,初挽便嫌貴,之后隨意翻看著別的件。
當那些雜被挪開后,看到了那只大碗。
初挽看到的那一刻,呼吸有一瞬間的凝固。
那是一件八寸的霽藍釉大碗,整呈現深濃幽青,藍中又泛著一些紫,碗外是描金游龍暗紋,那龍造型矯健,似乎盤旋于云海之中,于藍釉渾然一。
要知道,霽藍碗在明代是皇室祭祀瓷,古代皇帝祭祀天、地、日、月和山河祖先,都有嚴格的規制,而明朝祭祀月神時,皇帝必須穿藍祭袍,用藍釉瓷,所以這個霽藍又祭藍。
眼下這只碗,正是明朝宣德年間所謂釉藍如深海的上品霽藍釉,藍到了純粹,藍到了毫無雜質。
初挽上輩子閱寶無數,卻只見過一次和這個品相相似的霽藍釉,那件霽藍釉是一個碟子,比眼前這個小,即便如此,在1997年香港的拍賣會上,都拍到了一億兩千萬港幣。
而此時,這麼一只碗,正安靜地躺在雜貨攤上,和那些最近幾十年的破舊工藝品挨挨在一起,黯淡沉默,甚至碗心里還殘留著被臟浸泡過久后留下的污漬。
初挽便不著痕跡地拿起來,翻看了看底款,果然是宣德年的。
只是不知道這麼一只皇家碗,是怎麼流落到日本人手中,又被當做舊出現在這破敗的舊攤上。
便用日語和對方聊了聊,先問了別的,又隨口問了問這件。
對方便隨口說起來,說是丈夫年輕時候去過中國,從那里買來的。
看上去六十多歲,丈夫年輕時候大概是什麼年份,其實可以想出來。
初挽淡淡地“哦”了聲,便問起價格,對方要價四百日元,也就是大概三十多人民幣。
初挽沒還價,連同其它一只碟子都要了,一共花了五十塊人民幣。
買了后,請對方包起來,之后狀若無意地繼續逛,等逛遠了,才將另外一只碟子隨手扔垃圾桶了。
那是現代普通家用的,不值錢,而這個霽藍釉碗,重新仔細包好,放在包中,之后便過去下榻的酒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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