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話雖如此,江沐辰卻還是沒有忍住,問道:“云千夢呢?”
寧峰不低下頭,低聲回道:“楚王已將楚王妃送走。據探子來報,原本藏在楚王軍營中的北齊軍,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啪……’寧峰話音尚未消散在耳邊,安靜的郊外竟響起一道清亮的鞭子聲……
寧峰猛地抬起頭看向江沐辰,只見原本被他握在手中的長鞭竟在一瞬間狠狠地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海全這個混蛋,壞了朕的好事!”咬牙切齒的聲音自齒間益,江沐辰的臉上一片冰寒殺氣。
“楚飛揚怕已經趕往朝城。朝城有他看著,倒不怕海全跑掉。你立即前去楚王軍營,讓他們出兵十五萬,朕要親自攻打鄭州。”語畢,江沐辰立即驅馬趕回自己的軍營中……
楚王軍西北大營。
快馬加鞭聲由遠至近地傳等候在山坡上的眾人耳中,寒敬看著漸漸奔眼簾的寒澈,眼底不由得浮上狂喜之,急忙領著后的侍衛迎向寒澈等人。
不等寒澈勒住韁繩停下馬蹄,寒敬已帶著所有人下馬行禮,“卑職見過相爺。”
雖端王等人知曉了寒澈的份,但畢竟沒有認祖歸宗,寒澈此時的份便只能是西楚左相。且寒澈份特殊,若是讓辰王海王知曉了他的真正份,難保不會招來殺機。因此,謹慎起見,寒敬對寒澈對外的稱呼仍舊是‘相爺’。
寒澈瞬間明白了寒敬的良苦用心,清冷地目中藏著一抹激,卻神淡然地點了點頭,清聲道:“還請您帶路。”
聞言,寒敬不再耽擱時間,立即起上了馬背,一行人繞過一片樹林直奔楚王西北大營。
進軍營,耳邊隨即聽到楚王軍在偌大的營區練的大喊聲。寒澈不由得好奇往出聲去,但見寒冬臘月間,校場上正在習武的楚王軍均只穿著單薄的短衫,眾人手中皆牢牢地握著長矛,神抖擻地練著。這樣的神,只怕放眼整個天下,也唯有在治軍之嚴的楚王手下才會出現吧。
將馬匹給營區專司養馬的士兵,寒敬來到寒澈的旁,小聲稟報道:“主子,卑職已將您的事告知端王。”
寒澈聽之,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視線不轉向寒敬,眼底閃過一為難,薄隨之抿,半晌不見他出聲回應此事。
寒敬看出寒澈眼底的掙扎與赧,深知讓小主子立即認端王為父,只怕還有些困難。只是端王與寒澈確為父子,奈何造化弄人,這對父子這才生生地分開多年。如今終于有了認親的機會,寒敬自是希二人能夠父子團聚。
寒敬慢慢地開導著寒澈,“主子不必太過憂心。端王素日的人品,相信主子心中有數。且當年一事也并非王爺之過……”
“父親!”卻不想,寒敬的話尚未說完,便引來寒澈一聲有力的低呼。
只見寒澈眉頭微皺,藏于袖中的雙手用力地握,猛地吸了幾口氣之后,才重新開口,“端王人品貴重,我自然清楚。只是,我卻不知該如何與他相。”
自己與端王有著割不斷的緣關系,卻天意弄人地沒有父子相之,實在是讓玲瓏剔的寒澈為難不已。
寒敬自是明白寒澈此時的心,只是有些事并不是躲避便能夠便能夠避免的。
可是,看著寒澈為難的模樣,寒敬卻也沒有再開口,而是陪著寒澈立于營沉淀心。
“王爺知曉此事后,有何反應?”半晌,寒澈緩緩出聲,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些微的清亮之音,尾音卻有些些微的音,讓寒敬聽得仔細。
寒敬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這才恭敬地回道:“端王爺十分激,看得出來,王爺十分喜歡小主子。小主子大可放心。”
寒澈聽后,又是一陣沉默,直到不遠的校場上傳出休息的命令,寒澈這才重新邁開步子,堅定不移地往主帥的營帳走去。
“寒澈見過兩位王爺、見過侯爺。”立于營帳,寒澈姿拔、謙卑有禮地向早已等候在的幾人一一見禮。
自從知曉寒澈為自己的兒子后,端王自寒澈踏營帳那一刻起,雙目便盯著這個自己從不知曉的兒子。那滿含激的雙目中,藏著數不盡的驕傲與疚,這樣的緒致使端王竟不知如何開口,千言萬語卻是說不出口。
寒澈目清明,并未刻意去看端王,只是藏于袖中的雙手卻始終沒有松開過,強忍著不讓自己緒失控。
“寒相沒事,當真是可喜可賀的事。寒相從錦城過來,不知錦城如今的況如何?”楚南山明頂,豈會看不出這對父子間相的別扭,只見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口氣略顯輕松地問道。
聞言,寒澈立即收起心底其他的心思,認真地回答著楚南山的問題,“錦城被上百萬大軍圍的水泄不通。下啟程之前三軍蓄勢待發,這會只怕已經開戰。”
語畢,寒澈從懷中拿出楚飛揚的親筆書信走上前,親手給楚南山,恭敬道:“這是王爺讓下給老王爺的。”
楚南山的目隨即落在被寒澈握在手中的信封上,淡笑著接過,卻發現方才被寒澈拿過的信封兩角上均是留下了淺淡的汗漬。
楚南山一雙明的眸子中頓時浮現點點笑意,在眾人的目中撕開信封細細地看著里面的容。
寒澈則是退立一旁,神始終注視著看信的楚南山,心中揣測著楚南山讀完信件后應有的反應。
“的確是飛揚的親筆書信!”卻不想,楚南山在讀完信件后,竟只是輕描淡寫地吐出這一句話來。隨即便見他慢條斯理地將信件重新裝信封中,臉上始終是淡然的表,眼底毫沒有流出半點詫異的表。
楚南山的表現,讓寒澈心中頓時明了,老王爺這般說道,顯然是同意了楚王心中所提之事。且看楚南山在見到自己之后鎮定自如的表,難不……
思及此,寒澈眼神微微一暗,心底不有些欽佩這對祖孫運籌帷幄的心思和手段。
“曲家小子,陪老夫出去巡查軍營,也讓你了解了解長卿那小子往日的生活。”而這時,楚南山將信件收袖中后便站起,笑看著曲凌傲,朗聲開口邀請曲凌傲一同巡營。
曲凌傲自是看出端王與寒澈這對父子之間的別扭,也知這兩人需要好好談一談,便順著楚南山的話站起,笑道:“小侄正有此意,只是原本擔心軍中重地不便隨意走。此次有王爺帶路,可算是了了小侄的心愿。”
語畢,曲凌傲便跟在楚南山的后出了營帳,而寒敬亦是極有眼地悄聲退出了營帳,改而守在外面。
營帳瞬間恢復了安靜,端王端坐座位上沉默思考,寒澈立于一旁靜默不語,帳的氣氛一時間顯得十分低沉。
“咳咳咳……”在這樣的氣氛下,素來穩重的端王不由得輕咳幾聲,試圖緩解營帳太過抑的氣氛。
而寒澈卻始表淡定地立于原地,并未有率先開口的作。
見寒澈在這樣的況下依舊能夠淡然冷靜,端王看向他的目中更多了一抹贊許,清了清嗓子,這才鼓足勇氣地開口,“寒敬已將所有的事告訴了本王,是父王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流落在外十幾年!”
聞言,寒澈轉頭看向端王,眼底含著掩蓋不了的詫異。這樣的開頭,顯然是出乎寒澈的預料。從北往西一路行來,寒澈腦中演繹過千百遍與端王見面的場景,卻不想聽到的竟是端王的自責。
而端王在注意到寒澈眼底的神后,心底的不安與忐忑卻在這一瞬間消失無蹤,嚴肅的臉上不出一抹淺笑,放松道:“坐下說話吧。你趕了這麼多天的路,想必早已累了。”
語畢,端王竟親自為寒澈倒了一杯熱茶,隨即將茶盞擱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顯然是十分樂意與這個兒子坐下細談。
端王這一舉,讓寒澈繃的心也隨之慢慢松開,默默地點了點頭,朝端王彎腰行完禮,這才坐下。
坐下后,寒澈從懷中拿出那只純金打造的小腳鐲,小心地遞給端王,隨即出聲解釋道:“這是當年被塞在襁褓中的鐲子,請王爺過目!”
端王視線頓時落在那只閃閃發的鐲子上,隨即快地接了過來,指腹輕輕地印在環繞在鐲子上的金龍,眼底一片激,久久不能言語……
“澈兒,你還不肯喚我一聲父王嗎?”長久地沉默之后,端王略顯沉痛地吐出這句話。
此話一出,顯然是已經認下了寒澈這個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