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著好……不過誰知道他們下手這麼狠，說是河邊約架，我和朋友們都以為他們鬧著玩兒的，結果一去卻是下了狠手打。”所以他們才沒忍住打了回去，而且贏了還非要把這口氣討回來不可。

謝珣把藥箱找到了，看到他們臉上的傷同樣十分驚訝，一邊開藥箱拿藥，一邊問：“怎麼回事？”

謝曄和謝皓很怕謝珣，不敢像在徐氏麵前那樣擰著勁兒，乖順地低頭把事復述了一遍。

說完以後，瞟了一眼謝珣，見他麵沉如水，立刻戰戰兢兢的，比徐氏發火時還要害怕。

謝珣在他們對麵坐下，冷聲開口：“你們的功夫怎麼這麼差？”

謝曄和謝皓都準備挨批了，卻沒想聽到這樣的話，瞪大眼抬頭看謝珣。

謝珣蹙眉，神愈發冷了：“怎麼，不服？就算大哥沒有讓你們拜師學武，也不至於一點兒功夫也不學，被人打這樣吧。”

他們啞然，震驚到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薑舒窈打了盆水過來，一見這場景就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估計又是兩個被謝珣冷臉迷的人。憋著笑，擰幹帕子：“先把臉上的灰。”

謝曄和謝皓連忙接過，胡在臉上一抹，疼得齜牙咧。

徐氏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見狀也生不起氣來了，無奈地歎了口氣。

薑舒窈知道這個時候可以勸了，走過去道：“大嫂，他們雖有錯，但也太正常不過了，不至於罰吧。”

徐氏沒說話。

薑舒窈便把謝曄說的那些零零碎碎的話復述給徐氏聽：“這個年紀的人，哪能的住這些氣。再說了，也就這幾年能這樣了，你呀就忍忍吧，再過幾年……”用下點點換了個位置冷臉給謝曄上藥的謝珣，“喏，就會變那個模樣了。”

話音落，沒輕沒重的謝珣把謝曄弄得倒氣，但有苦不敢言，嚷到了嚨咬忍住了。

徐氏被薑舒窈的話逗笑了，哭笑不得：“哪有人這麼說自己夫君的？”

“我可什麼都沒說。”薑舒窈笑道，“我隻是覺得，他們這樣正是這個年紀會做的事，大嫂不要要求太嚴格啦。”

徐氏搖搖頭，氣徹底沒了：“罷了。”

薑舒窈見狀連忙另起了個話題：“大嫂留下包月餅吧，有很多甜口的。”

徐氏額角：“不了，今日阿昭阿曜還未背功課給我聽，我……”說到這兒，被薑舒窈盯得說不下去了。

“大嫂，不說別的日子，至今日就別嚴著孩子們了。”

徐氏苦笑道：“我也是他們材。”

“我知道。”薑舒窈拍拍徐氏的手，“不過還是要注意度嘛。”

帶著徐氏往院裡走，雙胞胎已經跟著周氏做起了月餅。

他們個子矮，得站在板凳上才能夠著桌案。

周氏手裡托著黃的麵團，按餅狀，將豆沙餡兒放在中央，然後緩慢地將餅皮裹起，慢慢地將豆沙餡包好。

雙胞胎聚會神地盯著，眼睛張大，圓圓亮亮的，看著乖巧極了。

“看懂了嗎？”周氏把做好的團的球，托到手心上給雙胞胎看。

雙胞胎點點頭：“看懂了。”

周氏解說道：“接下來就是上模了。”

雙胞胎站在板凳上，眨著眼，聽得十分認真。

徐氏見到這一幕，忽然有些心，或許真的對孩子太嚴了些，是該鬆鬆了。

薑舒窈將裝著模的盆拿過來放到桌上：“選花紋吧。有花的，草的，寫字的，每個都不一樣。”一邊拿一邊道，“哦，對了，還有這個，我讓匠人刻了兔子和老虎，本來覺得會很可，沒想到看著有些嚇人。”

他們嘰嘰喳喳地商量起了用什麼模，徐氏在旁邊看著，角不自覺地掛起了笑。

謝理悄悄靠過來：“夫人不氣了？”

徐氏道：“你也嫌我對孩子太嚴了嗎？”

“哪兒會。”謝理握住的手，溫言道，“之深責之切，夫人將四個孩子教養的很好。”

這時薑舒窈從盆裡拿了個很大的模，揚起聲音道：“這個是你們三叔寫的字，我覺得好看，便讓人拓下來做了模。做個大月餅印這個，一定很好看。”

謝珣剛好給謝曄謝皓上完藥從廂房出來，聽到薑舒窈的話，帶著點惱：“都說了不要用那張了，寫得不算好。”

“我覺得很好啊。”笑道，“探花郎的字誒，怎麼會不好？”

雖然在調侃，但謝珣還是很用，抿著下笑意以防被小輩看見，走過來道：“那自己印了就行，不要印了月餅送給別人。”

薑舒窈道：“我還想明日拿到小吃街去呢，拓別人的字印到月餅上不太好吧。”

謝珣立馬不舒服了：“你是真覺得我的字好看，還是因為用我的字比較方便？”

薑舒窈趕哄道：“當然是真心實意覺得好看的，特別好看，別人的都比不上，明日拿過去讓母親看看婿的字有多好看。”

謝珣忍不住了，角翹了起來，故作矜持地嘟囔道：“好了好了，我才不信你呢。”

謝曄和謝皓看到謝珣的表，對視一眼，掩麵笑，卻忘了角還有傷，一咧，疼得倒氣。

三房這邊熱鬧著，壽寧堂卻格外冷清。

老夫人拆了發髻後，坐在銅鏡前遲遲沒有作。

年紀大了，時不時的就出神，嬤嬤習以為常，提醒道：“老夫人？”

老夫人回神，問道：“大房那邊怎麼樣了？”

嬤嬤道：“大夫人與大爺二爺生了口角，找二夫人講理去了，不過二夫人在三房院子裡，所以他們都去了三房院子。剛才打聽的人回來了，說是最後沒有吵起來，大家聚在院子裡麵和和樂樂地做起了糕點。”

“做糕點？”

嬤嬤笑道：“是呀，您說奇不奇怪，大晚上的，全府的老爺夫人爺們湊一塊兒做糕點……”說到這，看到銅鏡裡老夫人的麵，立馬住了。

老夫人從銅鏡裡看到了的反應，將木梳放下，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了，我可有罰過你？”

嬤嬤一驚，連忙搖頭道：“老夫人仁善，自是沒有的。”

“那你為何如此怕我？”

嬤嬤啞然。是陪嫁丫頭，自小就跟著老夫人，老夫人未出嫁前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家閨秀，行止挑不出半分錯，所以們這些跟著的丫鬟自然也是要嚴遵規矩的，生怕落了不是。等到老夫人嫁人以後，為了在婆母麵前掙表現，為了在京城主母麵前掙麵子，的規矩更嚴了。老夫人確實是做到了，年輕時了太皇太後的誇贊，為京中主母紛紛效仿的對象，年歲大了後更是京中德高重的老夫人。主子一輩子這麼嚴待自己，做丫鬟的自然不敢鬆懈毫分。

老夫人起，嬤嬤連忙扶住。

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涼風卷屋。

圓月皎潔，明亮的月撒屋，清清冷冷的，更顯孤寂。

“我很不喜歡節日。”老夫人道。

嬤嬤很聽老夫人說這些話，連忙將頭垂下。

老夫人盯著那圓月，似乎陷了回憶，輕聲道：“待字閨中時不喜歡，嫁人後更不喜歡。嫁人前要與家中姐妹們鬥氣比拚，歇不了氣，嫁人後要忙著持宴席，打理中饋，累極了回來沒力氣討好國公爺，隻能看著他去別院歇下……”

幾十年來，嬤嬤頭一回聽老夫人說這些話，連忙打斷道：“老夫人。”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老夫人搖搖頭：“多大的年歲了，早就不在乎這些了。”臉上出迷茫的神，“我一直以為我不喜熱鬧，要不是為何我總是厭惡每個節日？所以你看我吃齋念佛，把壽寧堂弄得清清淨淨的，恨不得一熱鬧也不沾。但近些時日我才發現，我似乎想岔了。”

合上窗戶，月依舊灑了進來，照得滿地銀霜。

“我不是不喜熱鬧，我是不喜空的熱鬧，尤其是熱鬧散場後，那份孤寂冷清真是讓人不過氣來。”緩緩地往床邊走去，“時熱鬧散場後，回到房裡母親要訓我哪裡做的不對，留我一人麵壁反思；嫁人後熱鬧散場了，回到房裡依舊是冷冷清清一片，別院的燈火倒是亮堂得很；老了之後，外麵鞭炮齊鳴、人人笑鬧，隻有我這兒空無一人，小輩拜見後跟逃似的就跑了。”

“有時候我在想，若是我當年生在尋常人家，如今隻是個苦命的婆子，會不會像胡大娘那般，有個心乖巧的外孫，祖孫倆相依為命，日子雖苦，卻也讓路過的高高在上國公夫人羨慕的。”

嬤嬤心中難，握住老夫人的手，什麼勸的話也說不出來。

老夫人隻是笑笑，出手：“做的什麼表？我隻是說說罷了，你看我現在高床臥，上床睡覺也有人伺候，多人羨慕不來的。”閉上眼睛，輕聲道：“老三媳婦兒不是說明日不當值的可以歸家嗎，你明日也回去吧，這些年來一直留著你陪我，居然未曾想過節日放你歸家。我連這點兒也沒想到，真是有愧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