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扮演的仍舊是懦弱的許二姑娘,自然是多一事不如一事的。
“還好。”古代的馬車真是夠坑爹,沒有橡膠胎,木子滾在地麵上顛簸個沒完。就這還說是道呢,那要是走小路,還不知要顛什麽樣。
“姑娘把這個墊上吧,要不要躺下來歇歇?”知雨把一個墊遞過來,又把采購的薑梅和薄荷糕都取出來,“這薄荷糕據說是那家店拿手的,吃了清新開胃,聽說好些走長路的都會去買些備著。”
雖然馬車顛簸,但下墊了好幾層褥子,覺還不算太糟糕。而且馬車的顛簸與船的搖晃不同,許碧很高興地發現不暈馬車,隻是因為無事可做,覺得特別無聊罷了。
“姑娘要不要下棋?”知晴殷勤地問,“我陪姑娘下一盤?”
“算了,這車上也是晃來晃去的,做什麽都不方便。”許碧趕拒絕了,原因無它,不會下棋!
原的許二姑娘是會下棋的,而且還很喜歡。不過從不敢去找兩個姐妹對弈,平常就隻能自己打打棋譜,或者跟知晴下一盤。沒錯,知晴也跟著許二姑娘學了點棋藝,這也是敢懶的原因之一。
但許碧可就不會下圍棋了。會下跳棋、象棋,會打撲克、麻將,但圍棋卻是一竅不通,即使從原承襲了記憶,但下棋可不是隻有記憶就行,所以隻要一擺開棋盤,非餡不可。
“這棋,我以後也不想下了。”許碧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決定把暴的可能扼殺在搖籃之中,“那些棋盤棋子的,以後都收到箱子裏去,別讓我再看見了。”
“啊?”知晴有些急了,“為什麽?”姑娘以前喜歡,不就是因為能陪姑娘下棋嗎?那若是姑娘今後都不下棋了,學的棋藝豈不又沒用了?
“也不為什麽,就是覺得……沒什麽意思。”許碧輕歎口氣,“從前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可再在棋盤上百般籌謀又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任人擺布。便是棋藝再高又能怎麽樣,還不如多讀讀書,寫幾個字了。說起來,我這次病後總覺得手腕發,隻怕是字也要寫不好了,得了空還要練練再好。”
知晴頓時傻了。許良圃科舉出,自覺是書香門第,家中兒自然也都是要讀書的。知晴打九歲起就伺候許碧,許碧讀書也都是隨侍在旁,若是有心自然也能跟著學。然而最終隻是學了“好玩”的棋藝,對讀書識字卻沒甚興趣,如今也不過是勉強認得幾個字罷了。若是許碧一心要讀書,那可是半句話都搭不上的。
知雨卻是覺得高興。總覺得下棋太費心思,也太冷清了。姑娘常常獨自在房中打棋譜,一打就是好幾個時辰,不說不笑不,有時連飯也不怎麽想吃,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呢。至於讀書寫字,雖然也要費心,可老爺總說人向書裏乖,雖則姑娘不比爺們還能科舉晉,但多讀點書想必是沒錯的。
知晴狠狠白了知雨一眼。這小蹄子如今年紀漸長,竟是長了本事,敢在姑娘麵前跟爭了。如今姑娘不知道怎麽的,有些變化,暫時讓這小蹄子占了先。可也別得意得太早,遲早是能爭回來的!
許碧冷眼旁觀,把知晴的小作盡收眼底,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在船上時知晴突然勤快起來,還當知晴是想明白了,正打算再給一次機會。畢竟現在邊就這麽幾個人,尤其是的大丫鬟,素來都是當作臂膀倚靠的,知晴若是曉得利害關係,知道合力同心,那即便是有些慕虛榮也無傷大雅,說到底,誰不想過好日子呢?這個主子若是好了,讓邊的丫鬟也跟著好,這也是應該的事。
但看知晴現在這樣子,實在不是個知道輕重的,也不想一想,倘若許碧在沈家不得好,就算把知雨下去,又能怎麽樣呢?
“聽林媽媽說,沈家爺的傷勢不輕——”許碧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該用話敲打一下知晴,“等到了沈家,第一要務自然是要好生照顧他。江浙離京城這般遠,說起來我邊也就隻有你們兩個,沈家下人再多,也不如你們兩個可靠……”
知晴怔了一怔,這才想起來,等到了沈家,許碧就是沈家大,可不比在許家的時候那麽寒酸了。沈家那般富貴,必定仆從如雲,到時候的對手可就絕不隻是一個知雨了。
“奴婢曉得,定然好生用心,為姑娘分憂。”知晴忙表忠心。
許碧聽這話,也不知道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但礙於外頭的車夫,有些話又不能說得太過明白,隻得歎口氣道:“你知道輕重利害就好。”
馬車這一整天顛簸下來,即使是不暈車,許碧也覺得上酸疼了,等到馬車停下來,林媽媽說前頭就是驛站的時候,一幹人等都不由得有些歡喜——中午隻吃了些自帶的幹糧,驛站至有熱茶熱飯,還有熱水可以洗洗了。
“這是宣城驛站。”林媽媽年紀大了,在馬車裏也顛得夠嗆,臉上的笑容也就有些保持不住,“這兒比不得京城,姑娘凡事湊合著些,明兒一早就得上路,若是走得快些,晚上就能到杭州城了。”
沈大將軍駐軍寧波,但沈府卻是在杭州,到時候許碧跟沈雲殊拜堂親自然也是在杭州了。
一想到馬上就能回到杭州,林媽媽也不由得想長長籲口氣了。已經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了,這一趟跑下來也是吃不住勁啊。
許碧剛從馬車上下來,就聽見又有馬蹄聲響,抬頭看去,隻見對麵也有兩輛馬車駛來,顯然也是要住驛站的。
這宣城驛站並不大,兩邊的馬車都過來,頓時就把驛站門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間誰也進不去了。
“這是誰家的車呀!”知晴頓時就不悅起來,“怎的這麽沒規矩!”說起來許碧這邊的馬車先到,對麵那兩輛車理當收收速度,往後排的。
“罷了。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一事。”許碧擺擺手,“我們先進去就是。”不過就是馬車要晚一點才能進去,車上的東西沒法馬上取下來用了。
知晴很不願,嘟噥著道:“這驛站裏的鋪蓋可不能用,難道能讓姑娘在屋子裏等著不……”馬車不能進去,們就不得搬著行李多走些路了。
許碧正要說話,對麵車轅上的車夫已經跳了下來,抬手用馬鞭了一下馬,裏還罵了一句什麽。許碧一下就豎起了耳朵——怎麽聽著那人罵的話,好像是日語的“該死”?
☆、第9章求救
作為一個記者,許碧在大學裏學了英語和法語,後來又自學了日語。大概是在語言方麵有點天賦,這幾種語言學得都不錯。
不過,離那輛馬車還有些距離,而此刻驛卒已經跑了出來,衝著兩邊點頭哈腰,沈家的車夫則一邊拉著馬一邊跟驛卒說話,以至於並不能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畢竟這江浙一帶的方言繁多,有好些都聽不懂,也說不定人家講的就是方言了?
雖然這麽想,許碧卻仍舊忍不住一直去打量那車夫。可是從流蘇和林媽媽都聽過,沈家父子在江浙這邊剿的“匪”裏頭,就包括倭寇!
那邊的馬車原本已經停住,可車夫一鞭子在馬背上,馬兒吃痛,頓時長嘶起來,同時四蹄,車廂裏頓時就傳出了子的驚呼聲。
車夫連忙又跳上車轅,兩臂勒住了馬韁,馬兒雖然嘶不停,卻是生生地被拉住,空自踏著四蹄,竟沒能再前進一步。
這人力氣不小啊。許碧不看了一下自己的車夫。看起來也是結實的板,但要說像這樣勒住驚馬,卻是做不到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此刻後麵一輛馬車上一個材瘦小些的車夫也跳了下來,二話不說,上前來先給了前頭的車夫一記耳,那車夫雖然材比他高了將近半頭,卻是一聲沒吭,捂著臉退了開去。
知晴方才被馬嘶聲嚇了一跳,這會兒見那車夫挨打,便小聲幸災樂禍地道:“活該!再他趕著車往前!”
剛說完,忽然聽到後頭有人小聲道:“這人,這人好像並不會趕馬車……”
許碧轉頭一看,見一個中年漢子站在側後方,似乎說了話又覺得自己有些莽撞,略出些局促的表來,正是的那個陪嫁周平。
知晴立時就豎起了眉:“姑娘沒你,你過來做什麽!這裏可是你來得的地方?”一個男人,還是在莊子上做活的,也敢往姑娘邊湊!
許碧倒是對周平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問道:“你怎麽知道他不會趕馬車?”
周平也是聽說二姑娘素溫和,這才敢的。這會兒見許碧果然和悅,便大著膽子道:“回姑娘的話,小的老子從前是趕車的,小的在莊子上也給人趕過車。剛才那馬車之所以一下子紮到咱們的車前頭,就是因為那車夫沒早些收韁的緣故。所以小的覺得,這人並不怎麽會趕車,隻是這馬還算溫順罷了。”馬畢竟不是人,說聲停就能停,總得預先打個招呼,給它一個緩衝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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