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下的兩個人擁吻著,始作俑者衝昏了頭腦,被迫承者也傻在了原地。
齊煦和鄭懷瑤也沒想到有幸見到這一幕,大開眼界之餘,一個麵痛苦,一個漸漸安心。
四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唐時語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以後,疾步後退,後背差點撞上樹幹,還是顧辭淵把人撈進了懷裏。
顧辭淵向來是個不要臉的。
他可不顧在場有多人圍觀,他的心裏隻有眼前的孩。
看來他先前的猜測是對的,難怪會提到午時的事兒,想必是一直還想與他纏綿,卻不好意思說,結果現在卻忍不住了。
他最是聽話,既然知曉了心上人的心願,那麽刀山火海他都下得,更不用說隻是索吻這件小事了。
於是年散漫一笑,把人扣在懷裏,反客為主,回吻了下去。
齊煦覺得自己的眼睛上被紮了一刀,心口上也被紮了一刀。
鄭懷瑤畢竟是未出閣的子,是知書達理,在禮儀規範上半分差錯都不出的閨秀典範,天化日之下,此舉還是……有失統。
赧然地輕咳了聲。
唐時語紅著臉把人推開,不好意思地想要躲開,年看出了的窘,十分心地把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裏,不讓別人瞧見害的樣子。
年眉眼間盡是愉悅神,下抵在頭頂,也沒理會一旁的兩位看,他低聲笑著,輕聲對著心上人耳語。
“害了?”
“姐姐做事之前,不是向來考慮周全的嗎?”
“還是說到阿淵這裏,渾然忘卻了?”
“……”
“那個……兩位……”鄭懷瑤見二人毫無收斂,不得不提醒道,“等會人便都出來了,你們……”
顧辭淵“嗯”了聲,接了下去,“好,我們回家再繼續,嘶……”
唐時語收回擰在他前的手,從他懷裏掙了出來,抱歉地對著鄭懷瑤笑了笑,“鄭姑娘,對不起啊,難自已,你會理解的吧?”
難自已……
齊煦的心上又被紮了一刀。
鄭懷瑤餘瞥見他愈發慘淡的臉,心裏很不舒服,將酸咽下,勉強維持著笑意,“理解……”
垂下眼睛,心裏在安自己,與齊公子的事,與旁人無關。唐姑娘看上去與這位公子極為恩,兩個人之間似是再也容不下第三個人。
齊公子隻是單相思,還有機會的。
鄭懷瑤見那二人毫不收斂地秀恩,心裏有點酸,但危機卻大大減輕。
不得不承認,唐姑娘的容貌在之上,尤其是那雙眼睛,生得可真。
男子為了這一張臉而神魂顛倒也正常。
就連沉毅穩重、一心都撲在政績上的父親,也納了好幾房年輕漂亮的姨娘。
說到底,還不是為著一張臉。
但轉念一想,唐姑娘在詩會上一句話都沒說過,再加上曾走失,在外麵住了幾年,學識和禮儀定是比自己差的。
齊公子隻是被唐姑娘的外表所蠱禍,所以方才在南苑亭,他才會拒絕。
一想到不久前發生的事,好不容易下的淚意又湧了上來。
唐時語隨意掃了眼便知道鄭懷瑤在想什麽。
無非就是在暗自比較罷了。
有時都替鄭懷瑤累得慌,這世間總會有人強過自己,沒有人在方方麵麵都能做到最優秀。
或許是鄭首輔過於嚴苛的教導方式,才讓鄭懷瑤變了這樣。
唐時語與這兩個人沒什麽好說的,雖然與世無爭,但也沒大度到對著兩個仇人還能談笑風生,況且那些仇是一定要報的,不然枉重生一世。
不再與這二人扯皮,拉著顧辭淵的手,拽著他往別去。
齊煦還想要跟上去,唐時語突然轉。
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齊公子,鄭姑娘,方才的事還請你們保呀,我雖與阿淵兩相悅……”笑著看了一眼顧辭淵,“可我們之間的關係……此事還不好張揚,今日之事就我們幾個人知曉就夠了。”
齊煦在一旁看得真切,那眼神滿含意,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沒有希了。
鄭懷瑤理解地點點頭,知道這二人明麵上還是姐弟。
原本還可以無意間地把今日之事說與辛卿炎那個大聽,但人家正主開了口,這話也隻能爛在肚子裏了。
畢竟是那個溫婉賢淑、從不念人是非的鄭姑娘。
唐時語沒再理會這二人的恨仇,頭也不回地跟著顧辭淵離開了這裏。
看到了鄭懷瑤紅腫的眼睛,那顯然就是哭過了。
哭過了……
被人牽著手,走到了廊下的一小溪邊。
為何會哭了呢?
齊煦向來照顧孩子的,總能給對方如春風般和煦的關懷。
一個小石子被人負氣般地丟到了水中,起漣漪。
唐時語垂眸沉思著,原以為那二人見過麵,該相談甚歡才是的,他們不是青梅竹馬嗎,為何今日看上去像是鬧僵了。
“阿語。”年低著頭,抬腳就把腳邊的石子接二連三地踢進了水裏,語氣生,“不許再想別人。”
唐時語心不在焉,“嗯……”
又一顆大石子投進了水中,濺起了好大一片水花。
顧辭淵煩躁地攥了攥拳,氣急敗壞地衝過去,抓著的手腕,眼神兇狠,威脅道:“再想別人我就在這裏吻你!”
唐時語終於抬頭看向他,見他一臉醋意,忍俊不,拖著長音問道:“威脅我啊?”
年子一僵,瞬間蔫了,他耷拉著腦袋。
嘟囔著,“我沒有……”
他朝左右看了看,周圍雖有幾個人,但無人往他們這裏看。
試探地了的指尖,見對方沒有躲閃,愈發大著膽子,去勾的手指。
兩個小指纏在一起,雲漸散開,日照在年人的臉上,映出淡淡紅。
“……今日多謝王妃款待,您還有子,就留步吧,我這就帶著孩子們回去了。”
明王妃遠遠便瞧見了唐時語,眼中的笑意更深,與唐母寒暄了一陣,轉回了屋。
“母親。”
唐時語見唐母往這邊走,連忙站好,麵對著喊了一聲。
的手指想要收回,卻被年勾住。
他的手指沒太用力,沒有給唐時語那種強迫的覺,隻是這微弱的力道,一點一點地試探,隻卑微地邁出一小步,把主權和決定權到的手裏。
這樣才顯得更可憐,準地踩在的肋上,讓不忍心拒絕。
唐時語無奈地低頭笑了笑,往旁邊挪了挪,將他擋在後,寬大的袍遮住了兩個人相勾的小指。
年偏過頭,抿去笑意。
他得寸進尺般地,小指撒似的又纏了兩分。
見沒有反應,愈發不知收斂,又悄咪咪地牽起的無名指,中指,食指……
他步步侵略,因一再的退讓和縱容而得意洋洋。
唐時語麵淡然地與唐母說著話,背地裏了他的手指,警告他安分一點,卻也沒有把手走。
兩個人在無人看見的角落,進行著隻有他們彼此才懂的流。
唐時語擋住了唐母的視線,有人卻從側麵窺視到了全程的互。
齊煦嫉妒得眼睛都紅了,甚至險些理智全無地衝過去將他們分開。
他攥了袖,膛劇烈地起伏,幾乎忘了他旁邊還站著個人。
蕭墨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又是他們。”
上一回上齊煦失態就是遇到這兩個人,這一次也是。
看來這個子在表弟心中分量很重,隻是人家心有所屬。
“抱歉,讓太子見笑了。”齊煦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蕭墨沉手指撥弄著腰間的玉佩,眸微瞇,目久久地停留在那道年影上。
形高大,樣貌上佳,瞧著倒是有些眼。
年紀雖不大,但稚氣已,上已然能看出沉穩和。
“喜歡?”他隨手點了點那個方向,問得漫不經心。
齊煦很坦誠,“是。”
“哦?是哪種喜歡?”太子眼中閃過興味,“是想娶回家?還是想讓幸福?還是……”
他及時住了,沒所謂地笑了笑。
齊煦沒有等到第三個選項,稍出了些疑的表。
第三個選項是什麽,蕭墨沉沒說,隻是笑著等待著回答。
齊煦隻當他說錯了,如實道:“想娶。”
“哦……”蕭墨沉點點頭,像是失去了興趣,沒有再追問下去。
想娶,意為占有和搶奪,是最無趣的一種。
想讓幸福,意味著奉獻和。當然,齊煦若是這種,興許還能讓蕭墨沉多維持兩三刻的興趣,畢竟這種字眼,在皇家人的眼裏是極為稀有的。
他不懂何為,也不需要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至於他為說出口的第三個選項啊……
便是他自己。
不過看他這個表弟,該是與自己不同的,不問也罷。
唐家一行人集結完畢,朝著王府的外麵走。
鬼使神差地,在經過遊廊時,唐時語往假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裏站著個明黃錦華服,邊跟著幾個宮打扮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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