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王泉笑了，“我不信那個，再說了，小師傅說的事我也聽不明白。”

那和尚干脆直接端著碗坐了過來，“施主此言差矣，那縣衙知縣老爺被殺的時候剛好施主不在這里，不是施主還能是誰？”

“哈！真乃天下之大稽！”王泉笑了，“天底下那麼多人都不在，難道每一個都殺了知縣？”

小和尚雙手合十，低頭淺笑，“因為小僧看到了，小僧當時也在場，小僧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施主離去的背影。”

王泉：“......”

他咧咧角，“所以如何？小師傅想拿我報領賞？”

“不，實乃我佛慈悲，我不地獄誰地獄？”小和尚雙手合十，“所以小僧在衙門留下些許破綻，他們只會認為兇手是小僧。”

這還有人搶宣稱的？

怎麼，是不是還要宣布你對此次事件負責？

王泉樂了，“小師傅就不怕沾因果？”

“方外之人不沾因果。”小和尚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輕笑，“小僧乃蓮覺寺嫡傳虛業，見過三位施主。”

牛犇腦門，“所以還真有這種舍己為人的和尚？”

他沒明白，但王泉跟武崇化都明白了。

“這小和尚的意思是自己后臺大，對方不敢怎麼樣。”

嘖，有后臺的說話就是氣。

王泉挲著下，“那許員外家的事虛業小師傅也打算冒名頂替咯？”

“小僧正有此意。”虛業倒也沒客氣，“許家大郎名喚許麟，師從青城大劍仙——半生疏狂劍懸天。這屆風華榜上他倒也名留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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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也只是小僧手下敗將罷了。”

“嘶——！”牛犇倒吸一口涼氣。

這小和尚好狂！

也好裝！

他覺自己被裝到了。

啥意思？

那許疏狂風華榜第七，然后是你手下敗將。

不就是說你排名比他高唄。

話說風華榜是啥？

不過想想也知道，八又是什麼江湖好事者排的年輕高手的榜單唄。

混江湖圖個啥？

揚名立萬！

還有說那許麟的師父也是如此。

還什麼青城大劍仙，還什麼半生疏狂劍懸天。

說的這麼牛，意思不還是不如你們蓮覺寺唄。

可以的，這種裝方式。

王泉笑笑沒說話，只是淡定喝茶。

這時，忽然傳來一聲輕笑，“小禿驢大蒜吃多了罷！好大的口氣！”

四人循聲去，仿佛一柄利劍刺進雙眼。

除王泉外，另外三人都下意識瞇起眼眸好避其鋒芒。

待仔細一看，幾人才發現這是個人。

一個年輕人。

此人一襲白輕勝雪，紅齒白，面如冠玉，額間兩道劍眉如鋒，眉下一雙星眸若皎月星河！端的是世間見之鋒銳年！

行至桌邊，他放下背后劍匣，朝王泉鄭重拱手躬，“在下凌劍決空夢疏影，曾為青羊觀中一小道，如今還俗下山，不過江湖一浮萍爾。

“今日見先生一念不平便拔劍斬之，深痛快！有心相，故而冒昧，還請先生見諒。”

見眼神仿佛若有，王泉笑笑，“不過求一念頭通達罷了。”

這話說的，搞的王泉下意識說話也帶了點兒江湖味兒。

沒錯，是。

雖然穿的男裝還刻意裝扮過，但這家伙就是個娘。

不過那眼神那作那段兒，八是當男孩兒養大的。

王泉三人都看出來了，但也懶得拆穿。

“今日在下本要誅惡，沒想到卻讓先生搶了先。”夢疏影也沒客氣，直接大刀金馬坐下，接著把一木盒放在桌上，桌上，“都怪此獠害在下晚到，不過有幸遇到先生，倒也因禍得福。”

這盒子里腥氣略濃，再加上這大小......

武崇化表不是很好看，他下意識抬手想推推眼鏡卻推了個空。

于是他順勢了鼻梁，輕嘆道：“莫非......是首級？”

“不錯。”夢疏影直接在桌上拍了兩大枚金錠，接著起朝四周拱了拱手，高聲道，“在下凌劍決空夢疏影，今日這頓在下請了，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嘶——！”

“夢疏影？！”

“風華榜第一的凌劍決空夢疏影？！”

“好說好說！既然夢俠有事，那我等便不再叨擾了！”

伴隨著嘈雜的喧嘩聲，店眾人紛紛離去。

掌柜跟店小二也并為阻攔，甚至他們也識趣兒暫時離開。

這諾大酒樓里就剩下二樓的王泉一桌。

“先生請看。”那夢疏影走回桌邊，抬手便揭開木盒蓋子。

里面卻有一顆人頭，看上去還帥，就連表都沒猙獰的覺。

王泉三人當然不認識，不過蓮覺寺小和尚虛業卻是細長眸子微凝，口而出，“許麟？”

“噢？”王泉微一挑眉，“就那個拜了什麼大劍仙為師的許麟？”

“不錯，正是許麟。”夢疏影解釋道，“在下前些日子路過此地，聽聞許家魚鄉里，再瞧這朝廷所說的大康繁華盛世之下卻是遍地哀鴻滿城。在下便要一展中不平氣！”

手指一指盒中首級，“在下聽聞此獠乃半生疏狂劍懸天之徒，料定若殺其父其弟，若無法找到兇手，此獠必定移恨于滿城百姓。

“于是在下先行一步尋到此獠，經多方打探證明，此獠確為驕狂自大之輩。在下遂斬其頭顱，留下名姓之后前來城中殺其父與弟，未曾想便見到先生拔劍不平事！”

夢疏影一下擺站起，拱手行禮，“在下遇先生，便如知音相遇！恨不能早些年便與先生相識！”

王泉沉默幾秒，問道：“俠就不怕那劍懸天報復？”

夢疏影大笑三聲，寒聲道：“路遇不平事，拔劍試問之。劍者，寧折不彎。那劍懸天的劍白練了！況且百煉者方可鋼，在下便要以此磨練自，已期邁劍道至高之境。”

王泉：“......”

他跟牛犇武崇化兩人對視一眼，三人都看出了對方的無語。

娘希匹！這小和尚跟這小娘們都特麼好會裝啊！

不過裝這件事，終究需要實力做支撐。

比如......現在。

一道夾金帶鐵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裂在全城百姓頭頂，“老夫半生疏狂劍懸天，昨日弟子遭人暗害。此刻兇手便在城中！

“一刻之后汝等若不出兇手，休怪老夫劍下無。”

一言出，滿城喧嘩。

無數百姓跪倒在地，對天磕頭，高呼仙人饒命。

酒樓，虛業、夢疏影二人面難看。

他們都沒想到對方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看形，似乎是又突破了！

踏空如地，千里一瞬！這已經超越了大劍仙的境界！

“嘖！真是小母牛不停放屁——凈吹牛！”牛犇不以為然，甚至還吐了幾片瓜子皮。

武崇化看了看好整以暇甚至還在嗑瓜子的牛犇，又看了眼淡定品茶的王泉，問道：“阿泉，你能搞定不？”

王泉微微一笑，在虛業跟夢疏影驚異的目中起，沖破屋頂，凌空虛渡。

爾后，拔劍，揮劍，收劍。

只見一道百尺寬的森白劍氣掃過全城，飛出城外。

劍氣過，缺胳膊者生出手腳，眼聾耳瞎者目明耳聰，遍地染著黑紅的泥濘生出滿地紅艷杜鵑花。

數息之后，一聲凄厲慘如平地炸雷，城北三里外升起一朵蘑菇云。

又是數息過后，地龍涌，到城前輒止。

王泉落回酒館，端壺、倒酒、舉杯。

“酒尚溫，趁熱。”

說罷，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