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久這番話,看似在對混講,實際上沈星知道他也在同時提醒自己。
此刻混在用一種“同”的特挖掘孟天久一直以來心深所掩埋的痛苦,然后找準機會用自己的混緒侵蝕孟天久的心。
這個痛苦是關于一個小孩的,而這個小孩在沈星看來,應該是被水淹死,不僅他上一直有水在滴下,還有一些水草纏在他的肩上和背上。
就在孟天久說出這番話后,那蹲著的小孩緩緩抬起頭來,目投向他。
小男孩的眼睛只有眼白,一張臉完全是紫,他微微張開口準備說話,但才剛一張開就見一污水從其口中流出,還伴隨著數水草。
這些水草不知道有多長,一端掉落下來,在空中晃,另一端依然在他的里,或者是肚子里。
小男孩開口后,一道模糊的聲音傳出:“你說我不是真的小鵬?為什麼不想想,我其實死后藏在了你的心里,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在他問出這番話后,孟天久一愣,剛才還有些淡然的目此刻匯聚起來,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孩。
隨即他問道:“你真是小鵬?”
小男孩點點頭。
“你家住哪兒?”
“京州中心城市城東第三自來水廠職工宿舍。”
“你父母什麼?”
“盧飛,鄺海蓉。”
“你……幾歲?”
“被淹死的時候,五歲。”
“這些信息并不是,稍微打聽一下都能知道。”孟天久搖了搖頭。
小男孩忽然咧笑了起來:“我還知道一些我本來不應該知道的事。比如,我只是住在附近的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卻被你有意利用。比如,你親眼目睹我靠近水庫吸引那只水鬼的注意,卻不提醒我那里鬧鬼。比如,我掉進水庫后,你本來有機會救我的,但你松手了,你沒有……”
“住!”孟天久猛地一聲大吼。
他臉微紅,微微著氣,沈星能明顯看見他的雙手在抖。
此刻沈星知道,為什麼孟天久會采取跪姿的方式面對眼前這個小男孩了。
或許這不是孟天久的本意,但這卻是他下意識做出的作,因為自己的心魔,因為突然面對了這個讓他到愧疚的小男孩盧小鵬。
相反,此時的盧小鵬卻不再抖,而剛才他所表現出的那種抖,就像是掉進冰冷的水庫中后所產生的自然反應。
而現在這種反應,似乎轉移到了孟天久的上。
沈星知道此刻況對孟天久有些不利,但他不清楚如果自己貿然出手,現在會不會適得其反?
如今看來,孟天久的心魔被他自己埋藏得很深,應該他也很責怪自己,只是沈星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不好判斷并幫助孟天久。
“呵呵。”
見到孟天久臉通紅,雙手抖,盧小鵬笑了起來:“當時我已經死了,這些信息我不可能知道,但我現在為什麼會知道呢?”
“你不是盧小鵬,你只是通過某種方式獲知了我腦中的信息,因為這些都是我的想法,被你強制擭取了!”孟天久語氣激。
“是你殺了我。”盧小鵬沒有回答他,而是語氣變得狠厲,“你,該死!”
“我沒有殺你。”孟天久快速搖頭,“我找到水鬼時,你正好被它吸引,已經靠近了水庫。我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借這個機會讓水鬼暴自己的位置,但沒想到你患了過敏皮炎疹!我的皮很差……很差……,曾經差點因為這個病……死掉!所以我……”
聽了孟天久的解釋,沈星面詫異,從側面仔細看了他一眼,見孟天久|在外的皮看上去質好像的確不太好,但看不出有什麼皮病癥。
不過有人因為過敏皮炎疹這種病而差點死掉,這還是沈星第一次聽說。
此時孟天久繼續道:“那水鬼被我暫時控制,但你卻向了水庫,我手抓住你時才發現你患有皮炎。所以下意識的松開了手,等反應過來再要去抓你時,你已經不見了蹤影。”
“可你是一個會游泳的大人啊!”盧小鵬一張一合,不停有污水從他里冒出,“即使我下去了,可你要進水里救一個人,不是也能夠辦到啊?說到底,你不想我,你就是想要我死……”
“閉!”沈星猛地一聲呵斥。
他發現此刻孟天久的神已經開始變得不穩定,在與盧小鵬對話之后,孟天久整個人都已經在抖,他看起來明顯很疚。
不管怎麼說,當時孟天久應該是有機會去救下盧小鵬的,唯一阻止他救援的原因,應該就是他天生對過敏皮炎的畏懼。
雖然沈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畏懼,但想來這家伙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質,有這種極度畏懼的事也并不意外。
他這一聲呵斥,使得盧小鵬抬頭往這個方向看來,臉沉。
而跪在側面的孟天久此刻一已經泛起了一層詭異的紅疹,麻麻的凸起,連臉上都被爬滿。
他的應激反應已經被這盧小鵬給完全激發,以往埋在心底最深的回憶,這一刻全部發出來,被這小家伙撕得無完。
這是孟天久一直以來都不敢面對的一幕,他在十二歲時起了一場皮紅疹,后來被診斷為過敏皮炎疹,但病非常厲害,整個人全浮腫,沒有了呼吸,差點就死掉。
而就在那一次病發之后,他發現自己的開始變得異樣起來,因為一次意外的電后,他竟然毫發無損,反而覺還神了很多。
直至在十四歲的時候被特調總部研究院發現,對其進行了靜電融合測試,測試結果近乎完。
而從十四歲那年開始,孟天久開始頻繁接并理異常,不過也就在第二年,因為理一只潛水害人的異常時,搭上了一個盧小鵬的孩子的命。
這件事對孟天久造了極為深刻的影響,因為他知道,當時如果自己不怕那該死的皮炎疹病癥,冒著風險完全可以將盧小鵬救起來。
可自己猶豫了,而猶豫后的結果就是一條生命在自己眼前永遠的消失,他不敢去救,不敢去那讓人畏懼的皮病。
孟天久一直很自責,而研究院的教授們還為此專門給他進行了心理疏導,并通過各種方式證明,假如孟天久當時心理舊病真的復發,不但救不了盧小鵬,更是可能會把自己的命也搭在那水庫里。
但孟天久只知道,自己如果沒有那麼猶豫,就不會發生最不愿看見的結果。
后來他的心病被研究院那幫教授通過藥和各類儀,并使用部分遏制手段進行了疏導和屏蔽。
沒想到,這種遏制手段竟然讓孟天久的產生了更強的變化,慢慢變了如今唯一一個九級靜電融合度特調員。
發現自己吼了一聲后,那全漉漉的小男孩并沒有產生異樣變化,也沒有立刻攻擊自己或者是孟天久,只是神鶩的瞪著自己的方向。
而孟天久此刻的戰斗力幾乎已經被剝奪,他即使知道眼前的孩子并不是真正的盧小鵬,也已經本生不起擊殺對方的念頭。
“孟天久,快終止你的想法!”沈星高聲道:“盧小鵬早就已經死了!事實就是事實,既然已經發生,不是誰通過惋惜和懊悔就能改變得了結果的!你沒有做錯什麼,不用為自己的畏懼而自責……”
孟天久扭過頭,看向沈星,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一片完好的,差不多全都被一片紅疹所覆蓋。
“是我,殺了他。”
看得出來,孟天久雖然一直裝作年老,但實際上他只是理異常的經驗非常富,可心依舊缺真正的磨練,特別是心境和意志的練習。
或者可以這樣說,一直以來他都在假裝自己克服了這個心魔,克服了這段其實永遠也不敢面對的記憶。
沈星沒去管他滿的紅疹,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仿佛本不懼被他傳染,而是靠近他的耳邊厲聲道:“每個人都會犯錯,但一定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原諒自己!如果你連自己都無法原諒,怎麼能讓更多的人得到你的幫助?怎麼去彌補心中的憾?記住,不管遭遇了什麼,哪怕是最最深骨髓的疼痛,它也只是在提醒,而且也只配提醒你,要永遠堅定的前行,而不是一個人躲在暗的角落里,退、妥協、哭泣!”
孟天久抖的幅度在逐漸減小,他看向沈星,但沈星只能看見他那已經被紅疹爬滿了眼皮的部位,因為眼皮又紅又腫,將眼球完全遮掩,孟天久已經無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