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銳懶得理他,抖開被子,翻個準備睡覺。過會兒,他聽見陸青崖關了窗戶,朝對麵床鋪走去,半會沒聲,約莫是躺下了。
“老沈。“
“幹啥?”
“你跟飯桌上那個姓周的記者有來往吧?把號碼給我。”
沈銳睜開眼,對麵陸青崖張膝坐在床沿上,微躬著背,手裏著打火機,顛來顛去地把玩,垂著頭,看不清楚表。
“老陸,周記者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告訴你,你這思想很危險,趕給我懸崖勒馬。”
“想什麽呢,”陸青崖把打火機往子口袋裏一揣,“我找打聽個事兒。”
他站起,下巾往肩上一搭,出門去洗澡。
澡堂在一樓,東邊走廊。陸青崖衝了個涼水澡,把盆子放在洗手臺上,出了幹部宿舍樓,往場去。
場上空無一人,夜裏遠群山廓如野蟄伏,牛角羊的一月,淡而朦朧。
陸青崖翻上高低杠坐下,從子口袋裏出手機,翻出張照片,靜盯著看。
背暗下去,他又把它點亮,瞧著屏幕裏二十歲時的林,清晰聽見時間正在一秒一秒地過去。
·
次日會展中心,林去得比頭一早,恰好瞧見不遠陸青崖領著一堆人在場館巡邏。
那道影在中軸線的噴泉那兒拐了彎,與推著垃圾車的場館保潔員錯,往東去了。
深呼吸,收回目。
昨晚理所當然沒睡好,把那一年的事翻來倒去地想,想到睡不著,爬起來把燈點燃,覺得,又去燒水,等回過神來,紙桶裏的麵已經膨脹地一夾就斷。
翻出林言謹的照片,從出生時皺的一團開始往後看,循著時間的河流順流而下,一路翻過去,在看到兩周前林言謹最新的那張照片時,總算找回了一點決心。
有些事,既已過去,不必回頭。
·
上午會議結束,林照例領著客戶離開場館往外走。
抬頭一看,陸青崖領了個穿刑警製服的人,目不斜視,徑直朝他們走來。
文森特大驚失,“Plie?!”
他們這一行人站在場館門口,把進出的路都堵住了,恰好場館保潔員推了輛清潔車過來,連聲喊著“讓一讓讓一讓”。
林趕招呼大家讓出口,迎著陸青崖的目上前兩步。
陸青崖視線在臉上一落一收,平淡得瞧不出什麽容,在開口詢問之前率先介紹:“這是刑偵大隊的嚴峰,找你了解一點況。”
作者有話要:沈銳一臉的莫名其妙,“當然像林姐啊,難不還能像你?”
——
……這可能是沈指導員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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