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脖子盼了半個月都還沒能盼到白馬營的人,喬雅南心里不免打鼓,這事兒不會黃了吧?!
何叔獵到的獵不怕沒人吃,可很想讓白馬營的人吃到。
不過也沒拿這事去擾懷信,圣哲先生老家的族人趕著這個好移植的月份送來了大量的茶樹苗,他連著幾天都在紅土鄉那邊忙活,倒敢不用他上手做事,只是幫手都送上門來了,當然得多留他們幾日,點了人手多從他們手里學點活。
好在圣哲也心疼小弟子,早先就寫了信回族里,讓族里派來老手,好手,幫襯弟子一把。
他忙這頭,喬雅南那頭也忙。
大哥回府城忙婚事了,桂花里的事重新回到手上,趁著這機會,重新給各個作坊立了規矩,養豬的事也幫著出了主意,晚上還給大人的課堂上講了幾次課。教知識用不上,幾位先生自有安排,只給大家講講府城,講講京城,講講他們不曾見過,甚至不曾聽過的大海,講講海上比屋子都大的船。
言語詼諧,讓人聽得向往不已。
一開始只有大人聽,后來孩子們也都來聽,屋里屋外滿了人。
老族長索讓去到平時敲鑼聚集的地方,給大家講講外邊是什麼樣的。以前想不到這些,現在他卻覺得,孩子們都讀書認字,以后說不定就走出去了呢?都聽聽的好。
沈懷信得知要晚上回,雖知有護衛,仍是騎來接,仍和以前一樣,不進村,在外邊等。
第一次來聽了個尾,他覺得有趣,第二天他就提前到了,在村口找了個蔽,和眾人一起聽那些他知曉不知曉的種種。
相識至今,沈懷信心里第一次有了些疑,這也是雅南夢里有的嗎?可為何雅南說得好像親眼所見,并參與其中一樣?而說的那些,也絕非書中能有。
他本想問問,可見到雅南看到他時驚慌的眼神,他把疑問到心底,告訴有點事耽誤了,來得晚了些。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告訴他,這事不能問。
后來他仍是早早的去,只是把馬藏得遠一些,見出來探頭探腦就藏起來,在差不多說完的時候再騎馬故意弄出靜提醒。
雅南有,并且不想讓他知道。這個認知讓沈懷信連著幾晚夜不能寐。
雅南不信他,或者說,還沒有信任他到愿意把告訴他的地步。
他很想問問雅南為什麼,可想到雅南驚的眼神他按捺下來,一個人在心里默默的想,默默的難。
喬雅南確實被嚇了一跳,觀察了一天,見懷信并未有什麼異樣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按著自己擬定的計劃給他們洗腦……不是,開闊眼界。在村民面前推開一扇厚重的門,讓他們知道門的那邊有多好,從而生出探尋之心。
人要有本事才能往外走,至于他們看到的和說的是不是一樣,還重要嗎?
喬雅南默默得意,畫餅這事練得很,不用圓規也能畫得那麼圓。
不過怎麼覺得懷信最近有點怪怪的?好像比以前悶了些,說話回話都比以前簡練了,難道他們的保質期這麼短嗎?
喬雅南不著調的想著,把一樣樣東西收進包里,連著五個晚上,的故事會已經開完了,瑣事也理得差不多,打算這幾天不過來了,懷信白天忙,晚上還來接,也累。
晚上來接……
喬雅南手上作一頓,五個晚上,懷信每天都來接了,第二個晚上一回頭就見著人站在村口,嚇得差點尖。有些話糊弄糊弄村里人還行,真的假的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可糊弄不了聰明人。
而懷信是聰明人里的聰明人。
當時就擔心自己是不是餡了,見懷信表和平時一樣,還擔心凍著給披了件薄披風,一點都不像聽到那些話的樣子,可是,真的沒聽到嗎?
喬雅南仔細回想懷信是從哪天開始怪怪的,這麼一想,好像那個晚上他就有點寡言了,只是不明顯,真正讓有怪怪的這種覺,應該是又過了兩天。
說起來,這幾天他到了后會刻意弄出馬鳴聲,全村的人都知道縣太爺來接了,催趕回。可以前他不會弄出靜,只會在外邊等著,村民都不會知道他來過。
所以,他其實聽到了?并且后面幾天都有在聽?
想到這個可能,喬雅南心直往下沉。在把自己短暫的一生以一場夢的方式告訴懷信后,就沒想過要坦白自己的來歷。
非是不愿,而不是能。
子不語:怪力神。這事太過玄乎了,要是告訴懷信,他若不信就是對的質疑,兩人將面臨信任危機。可他若是信了,那將是他把對的凌駕于自己的認知之上,強行讓自己接,獨自承認知被打破的痛苦。
不喜歡這樣,與其讓懷信承這些,不如把這件事帶進墳墓,一輩子不提及。
就是這麼打算的,可若是懷信已經起了疑……
喬雅南默默的把包背上起往外走,手都已經上韁繩了,卻又放開,在桂花里晃悠了一圈,最后在村子西邊停下來,找了個干凈地方席地而坐。
這里住戶,連著幾座起伏不大的山,如今都被勤勞的喬家人開墾出來種上了辣子,如今正是辣子大獲收的時候,許多人正在忙碌,還沒有采摘的地方能看到紅。
收了這一季,明年那四鄉要種的種子應該差不了多,可以提前考慮怎麼賣這個問題了。
不知不覺間,桂花里好像大了不。
不知不覺間,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
有錢,有家人,有作坊,還有不錯的名聲,就算最后得個最壞的結果,也能在這個時代安立命。懷信那樣正直的人,婚事不也不會傷害。
喬雅南長嘆一口氣,也不想把事想得那麼壞,可將心比心,以前要是有人和說自己是穿越時空來的,會給三院打電話,讓他們快點來抓神經病。
這里沒有三院,但是會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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