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住夠?”陳敬宗故意問。
華閉著眼睛:“明年朝廷要有大作了,父親與何閣老各有新政建議,無論聽誰的,他們二位都將被天下紳怨恨。”
聽公爹的,自不必說,聽何清賢的,何清賢也是公爹調進京城的啊。
而公爹用何清賢,則是因為。
如果公爹用一條鞭法,再加上華前面做了那麼多,覺得就算將來公爹去世反對派追究,弟弟也不至于流放陳家三代。
可若用何清賢的兩把大刀,怨恨增重千萬倍,反撲也將吸蝕骨。
華無法不怕,怕新政失敗,兩位閣老家破人亡,弟弟這個皇帝也變得灰頭土臉,一輩子被藩王宗親、天下紳制。
多奇怪,明明這麼怕,竟然還是沖了,還是暗暗地推了弟弟一把!
還慨弟弟年才敢對那條艱難無比的路蠢蠢,活了兩輩子,面對何清賢的慷慨激昂,不同樣了蠱?
或許還有一恨吧,上輩子公爹只用耙子也沒得個好下場,倘若結局已經注定,那這輩子就作大些,至也要藩王、紳流傷!
陳敬宗能到長公主漸漸難以抑制的抖。
他用力抱住肩膀:“這倆老頭,一個比一個倔,他們想做的,別人再怨再恨,他們也不會改。他們都不怕,你怕什麼?”
華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怕還是在張,隨口應道:“縱觀前朝改革變法者,無一有好下場。”
陳敬宗語氣從容:“有些事必須改,就必須有人去做,何閣老明白,老頭子也明白,他們圖的是無愧于心,無愧于國。”
華抬起頭,看著他道:“一旦父親出事,可能會牽連整個陳家,包括你。”
陳敬宗笑:“能娶到你,我這輩子已經值了,老頭子隨他去,家里人沒犯事沒為惡,大不了回家種地,總該有條活路。”
華還想再說,陳敬宗了的臉:“你更不用怕,府里三百個年輕力壯的侍衛,沒了我,也還有別人陪你快活。”
華:……
陳敬宗:“當然,我活著一日,你就一日不用去惦記。”
華擰他胳膊。
陳敬宗不疼反笑,雙手抱著,再親親額頭:“你也不要太小瞧了兩個老頭,一個清廉名揚天下,一個威震整個場,這幾年恰逢邊關穩定,正是他們大刀闊斧的好時機。”
華便想到了公爹推行考法時的霸道專斷,想到了何清賢談及皇爺爺時的凜然無畏。
哪個又是柿子?
乾清宮。
姐姐離開后,元祐帝在書房看了一上午的書,戚太后見兒子休沐日也如此用功,很是欣。
用過午膳,元祐帝在龍床上躺了半個時辰,更時,元祐帝吩咐道:“傳陳閣老、何閣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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