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正逗著弘歷玩呢,冷不防被康熙帝點了名,忙把弘歷給了母帶著,他則快步走到了康熙帝邊,行禮過后坐在了太子空出的那個位置上。
眾人大驚。
就連八阿哥都十分愕然,康熙帝居然沒了某個兒子到側的尊位用餐,反而了個皇孫到側。
要知道,以前挨著皇上坐的那個位置,是太子的專座。
如今太子之位虛著而弘暉坐了上去,這不由得旁人不去多想。
屋子里霎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測著皇上這樣做的心思和用意。
三阿哥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十分好看。他朝著康熙帝匆匆行了個禮:“那兒子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不甘不愿地來到了八阿哥的這一桌,卻不屑于坐在這兒,而是冷哼一聲出了屋子。
只是三阿哥再怎麼想表達自己的不滿,再怎麼甩手出去,也不敢違抗了皇上的命令。
在外頭吹了一炷香的冷風后,他意識到自己如果不去八阿哥那一桌坐下的話,恐怕明兒就得有人參一本,說他“不從圣旨違抗皇上命令”了。
最終三阿哥還是不甘不愿地回到了宴席上,來到八阿哥這一桌,慢吞吞坐了下來。
十阿哥輕嗤了聲,斜著眼睛看他,聲音不高不低地嘟囔著:“裝什麼高潔。有本事就別回來啊。”
三阿哥砰地下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起就要離開。
八阿哥忙拉住他,溫聲說:“老十脾氣不好,暴躁得很,哥哥你莫要和他一個不懂事的計較。”說著朝老十使了個眼。
老十很聽八阿哥的話,見狀朝著三阿哥拱了拱手:“弟弟不對,給三哥賠不是了。”
三阿哥這才勉為其難地繼續坐下去。
屋里的人對于康熙帝的這個選擇議論紛紛。
也不知道從哪個桌上的哪個人那邊傳出來了消息,說這般瞧著弘暉得了皇上的喜歡后,四阿哥那邊一定是有戲了。
此種言辭居然很快就在眾人之中傳播開來,加這個話題的人越來越多,都認為四阿哥這邊是真有可能了,向四福晉的目有的是嫉妒,有的則是祝福。
珞佳凝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覺得這樣不妥,就把孩子們拜托給了邊幾位相的福晉后,找了四阿哥來說這事兒。
“暉哥兒這般人關注終究不好。”珞佳凝把周圍的風言風語告訴了四阿哥后,輕聲說:“四爺有沒有辦法讓人把暉哥兒帶下來?倘若再讓暉哥兒繼續在太子的位置上坐著,等到宴席結束后,指不定京城人會怎麼說起來咱們家呢。”
胤禛剛才一直在和兄弟們吃酒,而邊那些伺候的人都在屋子外頭候著。他四周都是親近的兄弟,倒是沒有聽到風言風語。
現在聽了福晉的一番話后,他也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妥當。
這番言辭一定是有人故意傳出來的。
因為弘暉不過是個孩子而已,皇上即便是立太子,也不至于會立到孫輩的頭上去,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
能夠參宴的都是皇親國戚,誰也不傻,即便是不怎麼聰明的八福晉,都不至于會覺得皇上暉哥兒過去就是想立暉哥兒或者是他當太子了。
那麼這種言論是怎麼出來的?必然是有心人刻意布置。
這番言論,即便現在只是在宴席上當做玩笑話說說,可下了宴席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到時候京城大街小巷都傳遍的話,不得會傳到皇阿瑪耳中惹了他老人家厭煩。
胤禛之前一直那麼忍低調,就是想著在最合適的時候再重拳出擊,決不能早早被人發現了他的心思,免得后患無窮。
可現在弘暉坐到了皇上邊后,眾人已經開始就這個事討論開來,很有點讓他的苦心布置毀于一旦的苗頭。
胤禛握了握四福晉的手:“我剛才也想過了,暉哥兒這樣貿然上去不好,只是沒想到有人居然用孩子來拉我泥潭。你放心,我一會兒就解決此事。”
說罷,胤禛朝著十三阿哥如此吩咐了一番。
十三阿哥會意。
他一直觀察著皇上那邊的形,瞅準了梁九功出去拿東西的功夫,就也拎了個酒壺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梁九功拿著皇上讓他去取過來的大氅回來的時候,便在院子里頭恰好到了十三阿哥。
他看十三阿哥臉頰紅撲撲的,忙問:“喲,十三爺,您這是醉了嗎?要不要奴才扶了您回屋?”說著就把手里的大氅給了小徒弟捧著。
十三阿哥酒量甚好,臉上即便是顯得好似醉了,其實人還清醒的。
但他故意裝作醉了的樣子,口齒含糊著說:“我沒醉,我沒醉。嗝。我就、就是聽著十哥他們向我道喜,我嚇到了,出來醒醒酒。”
“道喜?道什麼喜啊?”梁九功順勢問。
十三阿哥:“他們說,說暉哥兒這樣坐在了太子的位置上,想必皇阿瑪就要立四哥為太子了。我說不能啊,四哥沒想過做太子。十哥十分肯定地說,一定是四哥沒錯。我這就嚇到了,趕出來醒醒酒,生怕自己醉了聽錯。”
梁九功的神微變:“十阿哥他們這麼說的?”
“……對啊。”十三阿哥歪著頭向梁九功:“我還沒和四哥說呢。我要不要和四哥說一聲?”
“還是別了。”梁九功賠著笑:“十三爺您這會兒醉了,別隨便說話與四爺聽。您先醒醒酒。奴才這得去給皇上送裳去。”
說罷讓個小太監扶了十三阿哥,他則趕捧著大氅腳步匆匆進了屋。
梁九功進屋后,十三阿哥為了不讓自己的“醉態”暴,索在院子里又繞了一圈,混說了一會兒和太子之位無關的胡話才又進去。
只是進屋后,他“醉眼朦朧”地看了八阿哥他們一眼,角閃過一微笑。
四哥真真好計謀。
這樣一來的話,不是四哥的嫌疑被洗了,連帶著還把老八那伙人給拖下水,一舉兩得,甚好。
十三阿哥落座的時候,正好看到梁九功與皇上說完話又后退站到了一旁。
康熙帝思量著梁公公告訴他的那些言辭,本來還高興的臉忽然又沉了下來。
他知道,梁九功從來不會隨意污蔑皇子皇孫。梁九功既是說“四爺家的世子爺留在這兒恐怕會讓人誤會四爺”,便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而這個風言風語一定是把老四和弘暉說得很不好聽。
康熙帝眸微冷,他知道這個時候若是繼續詢問梁九功的話,怕是能引出來不難聽的字句,反而讓老四和弘暉陷被局面。
與其這樣,倒不如他自己主讓孩子們離開這個“被議論”的地方。
康熙帝快速思索著,高聲與弘暉說:“暉哥兒先回到四福晉那邊去把。胤祉,你過來陪朕喝幾杯。”
康熙帝決定,索把三阿哥到了自己邊幫助老四他們擋一擋風波算了。
——反正胤祉自己也想得到兄弟們的“關注”,那就讓他一次關注個夠!
只要那些人的壞心思別都放在弘暉的上就可以了。
于是等三阿哥過來后,康熙帝指了那個位置,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說讓他坐下。
三阿哥喜不自勝。
他高聲說著“多謝皇阿瑪”,又朝著八阿哥那一桌挑釁地了過去,施施然在那個位置上坐下。
弘暉剛才用過的東西還沒完全撤走,周圍的宮人正忙碌著收拾。
三阿哥卻不在意。他抬手拂過這個桌子,心中已經在想著自己做上太子后的種種了。
雖然沒有明說,他的表已經證實了他的心中在想著什麼。
看到三阿哥這副模樣,康熙帝心里只覺得厭煩。
好在剛才和弘暉一起,他已經基本上吃飽了。讓三阿哥在太子這個位置上多坐了會兒后,康熙帝就起離開了屋子。
宴席過后,每個人的表都十分彩。表面的微笑下面,藏著的是完全不同的心思。
回去的路上。
八阿哥難得地上了八福晉的馬車,和坐在了一起。
八福晉十分歡喜,有些激地過去握八阿哥的手:“八爺的手怎的這樣冷?我給你暖暖。”說著就要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大手。
之前宴席的時候,都沒能和八阿哥一起在一桌,這讓十分空虛寂寞。
要知道,八阿哥現在已經對很冷淡了,基本上都在側福晉那邊待著,甚至不去的房里。
本想著宴席可以和八阿哥在一起,結果宴席上爺們自在一沒有過去的份兒,連晚宴都沒吃飽,只在那邊難了。
現在能和八阿哥同坐一個車子,怎讓不歡喜?
八福晉雖然眉眼欣喜。
可是,八阿哥十分不耐煩地出自己的手:“別說這個了,先說說你這不靠譜的做事方式吧。你看今日老四憑著弘暉都能博得了皇阿瑪的歡心,而我,什麼都沒有!這事兒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