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困擾了穆長縈一夜，直到天漸亮才緩緩睡過去，直到聽到門外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桃溪。”穆長縈懶洋洋的了一聲，回應的是沉默。

“小桃溪。”穆長縈閉著眼睛翻了一個繼續人，回應的依舊是沉默

穆長縈皺了一下沒有睡醒的眉，緩緩睜開眼睛：“桃——王爺——”

看到站在不遠低頭看著冊子的莫久臣，穆長縈的睡意瞬間清醒，倒吸一大口涼氣立刻坐起來：“你——你怎麼在這？”

莫久臣重新打開一本冊子，冊子里記錄就是這次大婚那些個員送來的賀禮記錄。平時的他是不會注意這些，只是等著“柳扶月”醒來有些無聊，便隨后翻了一下。

“你不應該問本王什麼時候來的嗎？”莫久臣隨口一說：“起這麼晚這不是你的習慣？”

早起是柳扶月的習慣，不是穆長縈的！

穆長縈扯了一下角：“我這不是傷了嗎？”

莫久臣抬頭看了一眼“柳扶月”額頭上的紗布，沒有出聲，繼續低頭看名冊。

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莫長縈聽著心慌。揭開被子來到窗前，將窗子打開，除了對面空的院子什麼也看不到，這聲音是從哪來的？

“大婚不，有些東西就該撤下了。”莫久臣好似能夠猜到眼前人的心思一般，說出心里疑。

是啊，既然昨日是煦王府的喜事，喜事不，紅綢子也應該撤下才是。穆長縈惆悵，還是不習慣現在就站在煦王府里，旁邊還有個莫久臣。

就在這時候，南舊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王爺，可以出發了。”

“嗯。”莫久臣放下手里的冊子，回頭對說：“煦王妃推窗而看，還是穿上服的好。”

穆長縈一頓，低頭一看，頓時無語。明明穿著嚴實的中長，哪里不雅觀了！這個莫久臣，看著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事還真多！

“知道了！”穆長縈本就是不喜歡莫久臣，甚至是憎惡，現在聽到他對自己管東管西，不悅的很。想直接回去床上閉眼躺著眼不見為凈。不過一想不能輸了氣勢，轉來到架旁，拿起長袍就穿在上，雙手環看著窗外的清冷。

莫久臣是沒見過與自己如此嗆聲的柳扶月，視線看向還被纏繞著的額頭，開始想，別是真傻了。

房屋外的南舊亭的聲音再次響起：“王爺，勘察鴻臚寺是否要王妃的父親柳大人？”

去鴻臚寺！穆長縈的雙眸中閃過一瞬不可察覺的。

“不必了。”莫久臣沒有注意看穆長縈，轉要走，袖子卻被扯住。

“嘻嘻嘻。”穆長縈很是不要臉面的扯住莫久臣的袖子，嘻嘻笑著：“王爺，你要去鴻臚寺？”

莫久臣有潔癖，出自己的袖，撣了撣，反問：“你有想法？”

穆長縈裝作看不到莫久臣嫌棄自己，瘋狂點頭：“有，我想去。”

“原因？”

“原——因——？”穆長縈是沒想到莫久臣會反問，隨便了一個理由：“我是負責你這次迎娶穆家小姐的，現在穆家小姐有難，我可不得上點心。”

如此，說的有些道理。

“好吧，一起。”說罷，莫久臣向外走去。他倒想知道這個突變的柳扶月在耍什麼花招。

————————————————

鴻臚寺西院被燒的慘烈，整個西院全部燒毀，雖然火勢已經被潑滅，但是發燙的木頭依舊冒著熱氣。

穆長縈去到之后就看空地上放著十幾尸，面燒焦，已經看不出模樣。

在場的除了軍以外還有幾人站在一起貌似在商討些什麼，看到莫久臣來了，各位紛紛停下來，看向這邊。

“久臣。”一位著淡青竹葉刺繡長袍的男子搖著折扇看過來，笑著：“煦王妃也來了。”

穆長縈不認得來人，不過聽他如此親切莫久臣的名字，想必與莫久臣的關系一定非常的好。這樣的人，更應該小心才是。微微點頭，當作打招呼，保持禮貌肯定是不會錯的。

莫久臣走過去，看著滿目蒼夷和地上的尸，問到：“當寧，現在準備怎麼樣了？”

華當寧用扇子指著不遠的一位醫說：“你讓我請靠譜的太醫過來，我已經請了白太醫，正驗尸呢。”

數十尸燒的面目全非的尸，分出那些是煦王府府兵，哪些是定遠軍將士，著實需要一些時間。

穆長縈順著華當寧指著的方向看去，看到的一位太醫裝扮的子。在嫁華京之前，對宮里的一些況有過了解。說是宮里的太醫院首席太醫是一位子，醫湛，擅長疑難雜癥，尤其特長婦病癥，十分莫帝和太后重用。想來這位白太醫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首席太醫，前無古人的第一醫。

“穆家小姐的尸找到了嗎？”穆長縈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尸。

“目前尚未找到。”華當寧搖扇回答。

地上躺著這麼多的尸，一一驗證并且要驗證的準確需要很多力。

“穆長縈的上有刀疤。”莫久臣說。

穆長縈點頭，上是有刀疤。

華當寧不可置信：“都燒這樣了，能看見嗎？”

當然能！穆長縈恨自己不能開口說話。

“能。”莫久臣說：“在大側。”

華當寧收起打開的紙扇，笑了：“怪不得你讓白黎過來，太醫才方便看尸啊。”

莫久臣淡淡說道：“不管怎麼說，穆長縈都是本王未過門的妾室，就算是死也要有尊嚴。”

穆長縈心頭一怔，想不到莫久臣還有點人。至于后面的妾室稱謂，切！

華當寧突然想到什麼，笑著說：“不過，子私之有刀疤，你怎麼知道的？”

穆長縈看了莫久臣一眼，同樣好奇。

華當寧驚訝：“你倆不會——你娶難道是你們早就暗度陳倉！”

屁！穆長縈真是佩服華當寧的腦子！

莫久臣難得耐心解釋：“禮部送來關于穆長縈的冊子里面記著。”

華當寧剛才就是句玩笑，玩笑過后也就正經起來：“好端端的姑娘，怎麼會在大存有刀疤？”

穆長縈嘆了一口氣，都是因為小時候甩刀子刺進去的，當時救治的晚，傷口潰爛，所以留下了很深的刀疤。

華當寧敏銳的覺到煦王妃的嘆息，以為在為一個無辜子的逝世而可惜，故而寬道：“人死不能復生，煦王妃不必惆悵。說起來，本侯差點會娶了這位姑娘。”

穆長縈吃驚，看向華當寧，問道：“為何？”

華當寧看來一眼莫久臣，說：“怎麼？久臣沒對你說過？”

穆長縈哪里知道莫久臣有沒有對柳扶月說過？

莫久臣開口說：“小事而已，不用事事都說。”

穆長縈心里對莫久臣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他娶妾室是小事，穆長縈嫁人可是大事好不好！真是有夠讓人討厭的。

華當寧聽這意思是煦王妃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檔子事，當下來了興趣，對煦王妃說：“當時陛下想要聯姻邊境各地，在穆家小姐的聯姻選定上最后定的是本侯和王爺。最后還是王爺主提出迎娶穆家小姐的呢。”

對于華當寧的話，穆長縈當下總結出兩點。一是自己出嫁的原因很有可能出自莫帝要聯姻中央政權和地方軍權。二是自己竟然是被莫久臣的這屁老狼主迎娶的！他都有一個正妃，一個側妃，兩個妾室了，他還要娶？打麻將都夠人數了，還缺個端茶倒水的？

長穆縈心生怒氣，如果不是莫久臣，就不會遠離故土和心的人來到這爾虞我詐之地，更不會在此被燒死，面目全非。更讓作嘔的是，他明明已經有三位夫人，還要搶奪作為他的四房夫人。看來堂堂煦王是個鬼這種傳言不是空來風。可惡，真是可惡。迷心竅！無恥下流！

穆長縈的不滿是現在臉上的，凡是看到的表都能知道心里這是不愿意呢，至于為什麼不愿意？華當寧不由自主的看向莫久臣，這家伙肯定知道自己被煦王妃心里排了，不然也不能臉突變。

“找到了。”白黎的聲音適時而起。

眾人走過去，就看到白黎從一尸旁邊站起來：“這位是藝羽夫人的尸。”

藝羽夫人是穆長縈被賜婚嫁到煦王府時，莫帝所賜的夫人字。

看著已經全燒焦看不清容貌的自己，穆長縈心酸甚至是心痛。這是不是就說明尸不全，就無法再回去自己的里，徹底的死了？

穆長縈蹲下來，看著自己的。容貌已經看不清了，但是手腕上還有燒焦的線圈。這是與穆之昭兩相悅的見證，兩條紅繩一人一個，從不取下。本不用看尸上的刀疤，單看這條燒焦變了的紅繩就知道，這尸是自己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