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萱說:“萱兒長這麼大了,小嬸嬸還帶著萱兒和太子哥哥到浣南湖劃船嗎?”
穆長縈愣住。
言無忌,不會覺得小嬸嬸和太子哥哥帶出宮玩算什麼。但是大人們可不會這麼想,東宮太子和煦王府王妃私下游玩可不是什麼可以見的事。沒想到柳扶月這麼大膽,竟然明正大與莫聲文出行。
“小嬸嬸?”莫依萱覺得今日的小嬸嬸與往日不同,總是聽不到說話。
“啊。”穆長縈回過神來著小公主的細發:“小嬸嬸會帶著你去劃船,不過下次不與你太子哥哥去,與你小皇叔一起去好嗎?”
小公主一聽可以與小皇叔出游,剛要興就立刻緒低落下來:“小皇叔很忙,不會陪萱兒出去的。”
瞧瞧小公主失落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心疼。
穆長縈抱著說:“等你小皇叔得空了,我們一定拉著他去,好不好?”
“好!”莫依萱高興,掙掉小嬸嬸原地蹦了幾圈,高興的不得了。
“公主殿下。”迎面跑過來是皇后鐘純邊的張嬤嬤,看到煦王妃在此,連忙行禮。
穆長縈站起來讓其免禮。
張嬤嬤說:“公主殿下風寒未退,不宜在此多留。”
穆長縈看著天,云布冷的幾分,確實不適合小孩子在外面:“嬤嬤快將公主帶回。”
哪知莫依萱卻是不樂意,躲在小嬸嬸的后,探出一個小腦袋:“我不要回去吃藥,我要去太醫院!”
穆長縈不想讓莫依萱冷著,將抱起,問道:“為什麼不回去母后那里?”
莫依萱抱著小嬸嬸的脖子不松手,吸了一下鼻子說:“藥可苦了,但是母后不給萱兒餞吃。白太醫給,白太醫可喜歡萱兒了。”
穆長縈說:“好,只要萱兒吃藥,咱們就去太醫院。”
“嗯嗯。”莫依萱抱著小嬸嬸:“還是小嬸嬸好。”
穆長縈是不忍心讓小公主再遭風寒,只能應承,回頭對張嬤嬤說:“我們去太醫院吧。”
張嬤嬤猶豫。
穆長縈說:“放心,我們去太醫院吃藥,隨后就回去。你跟著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嬤嬤只能點頭,相信煦王妃是不會耽誤公主殿下用藥。于是就在前面向太醫院方向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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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
作為太醫院的首席,又是唯一一個太醫。白黎在太醫院之中是有自己獨立的休息室,在的休息室中,除了里屋角落的一張簡單的床鋪外,都是放著的藥草和熬藥的砂鍋。
莫依萱小公主的藥就是親自不離開煎的,看著外面變了的天還正在想公主的嬤嬤還沒有過來取藥的時候,就看到“柳扶月”抱著小公主進了太醫院。
白黎上前迎接:“公主殿下,扶月。”
穆長縈抱著莫依萱走進房間,才放下。別看小公主年紀小,抱起來走這麼多的路可是不輕。
“白太醫。”莫依萱落了地就去抱白黎的大:“萱兒來太醫院吃藥,有沒有很乖?”
白黎微笑的看著小公主,夸獎道:“公主殿下是全天下最乖的小孩子。”
“那萱兒可以吃到餞嗎?”
“可以。只要公主殿下將藥都吃了,微臣就給殿下兩顆餞。”
“太好嘍。”莫依萱松開白黎,乖乖的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等著拿藥。
穆長縈看到一大一小如此嫻的對話,想來這種場景是經常發生。跟著白黎來到爐火旁邊,雙手環笑著:“皇后娘娘不讓公主吃甜食,你卻給吃,就不怕皇后娘娘責罰你?”
白黎一邊倒著砂鍋里溫度正好的湯藥一邊說:“皇后娘娘是擔心公主殿下的牙齒,不過有我在娘娘是不必擔心的。”
穆長縈點頭,那倒是,誰敢不信白首席的建議。
“更何況,我又是不是給。”白黎放下砂鍋說:“有張嬤嬤在,就不算著給了。”
穆長縈回頭看了一眼隨行的嬤嬤。一定會回去告訴皇后娘娘的。
白黎將藥碗放在托盤上端過去給嬤嬤。喂藥這種細的活還是嬤嬤來做最合適。
“公主殿下,您先喝藥,微臣去拿餞罐子。”白黎說完之后看向好友道:“要不要一起來?”
穆長縈點頭:“好。”
這是穆長縈第一次來到太醫院,更是第一次進到白黎的專用房間。柳扶月與白黎是好友,穆長縈也就不再拘謹。
兩人走進里屋,白黎去拿餞罐子:“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為什麼?”
白黎說:“你既然已經絕對與煦王夫妻關系和睦,還來我這做什麼?”
穆長縈頓了一下說:“王爺是王爺,你是你。好朋友這,我該來還是要來的。”
白黎笑了一聲,向外看嬤嬤和公主距離較遠,于是低聲說:“歡迎你來做客,但是別的就不要想了。”
穆長縈愣住。
白黎打開餞罐子,發現里面的餞已經不新鮮了,雖然扔掉,去拿還未開封的一罐。
“我已經將藥方燒掉了。”白黎一邊找餞罐子一邊說。
穆長縈跟在白黎的后,謹慎的問:“什麼藥方?”
“就是你的絕育湯。”白黎問:“你是把這事忘了。”
穆長縈怔住。原來柳扶月為了不讓自己懷上孕,竟然服用絕育湯!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一生就無法逃離煦王府,那這一輩子都無法為一個母親嗎?竟然做的如此決絕,就是因為不喜歡這段婚姻,就是因為太喜歡莫聲文!柳扶月為了保護對莫聲文的喜歡,為了不為柳家在煦王府的眼線,竟做到如此境地。當真是對自己過于狠心。
“我以后都不吃了。”穆長縈說。知道莫久臣與柳扶月無,所以不會發生男之事,自然用不到絕育。
“你幫我弄一些調理的藥吧。”穆長縈不想糟蹋這,得要柳扶月健健康康才行。
白黎回頭看著,認真地問:“想通了?”
穆長縈笑了笑:“是啊,想通了。不管將來如何,都不能禍害自己。”
白黎松了一口氣:“你可算是明白了,我一會兒寫一張藥方給你,回頭讓桃溪準備。”
穆長縈點頭。
白黎經過好友來到前廳,正好到小公主將藥喝下。不僅給了兩個餞,更是將一整罐子都封好送給公主。囑咐嬤嬤每日給小公主吃多個,什麼時候吃。
穆長縈看著白黎的背影,心底對產生敬佩之。打心里為柳扶月有這樣的朋友到高興,不管做什麼,都有這樣的朋友支持,對的就是鼓勵,錯的還會勸懸崖勒馬。
得此好友,便是一生的幸事。
云布的天還是下起了大雨,白黎這里有傘,嬤嬤帶走一把將小公主包裹好抱回寢殿。穆長縈謝絕了白黎的相送,打開傘回到昭殿。走在雨幕中,地上的水打了的擺和白鞋,看著有些許狼狽,但是思緒卻是特別的清晰。
這一個月來,穆長縈想的就是如何改變柳扶月生存的現狀,對莫久臣和煦王府進行多深的了解,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能夠有安全的空間去做要做的事。今天又聽到柳扶月用絕育湯的消息,這不得不讓穆長縈重視自己的想法,與其去對莫久臣了解,不如直接抱他的大,將他作為靠山。
因為清楚,莫久臣雖然不在乎柳扶月,但是在乎煦王妃。只要穆長縈不犯大的錯誤,那麼在莫久臣面前就絕對的安全。討好他,可是比營造環境氛圍更直接的多。
穆長縈腳步停下,臺階之上,昭殿前,一席紅綢緞金紋長袍的莫久臣及其顯眼,他低著頭沉思的樣子讓他看著更加讓人不寒而栗。但是這次,穆長縈不怕他了,要知道自己可是為數不多能夠讓莫久臣親自倒茶的人,現在應該是唯一一個會讓莫久臣等著的人了吧。
“夫君。”
正在低頭想事的人聽到這個稱呼抬頭就看到喚自己的人。雨簾下,“柳扶月”將傘靠在肩膀上,笑彎了雙眼。因為雨水的緣故,的兩側的頭發和眉眼都染上水汽,比往日多了幾分人。
“夫君是在等我嗎?”穆長縈的聲音大且嘹亮。不僅是莫久臣,就連昭殿前守衛的軍也都聽的一清二楚。
莫久臣站在上面俯視著依舊笑容滿臉的人,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不顧風雨的走下臺階。一步,兩步,走在萬籟俱寂的穆長縈的心里。他走到莫長縈前,手拿過手上的傘,遮在兩人的頭頂。
莫久臣目流轉,片刻后開口說話:“本王的妃,這次你又要耍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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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華京百里的地方,駐扎著一支軍隊。白甲銀盔正是吉地定遠軍的裝扮。
為首的將軍坐在營帳門口看著漫天的大雨落地匯一條條水流向低流去,他喝了一口酒,酒能暖卻暖不了心。
阿縈已經去世一個月之久,穆之昭卻只是在七天前才得知這個消息。從邊防營回去吉地的他,聽到穆長縈被賜婚莫久臣嫁華京,卻又在出嫁前夕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命喪黃泉。兩個消息就像是兩把匕首狠狠的扎進穆之昭的心,模糊,筋斬斷。
穆之昭整整大病三日,本是強壯有力的年郎瞬間形如枯槁。
吉地養馬,是南商所有軍隊重要的馬匹來源。正逢京中調集人馬,穆之昭借此機會便決定親自去到華京。為此從來不跪的他,跪下求義父準他去華京接阿縈的尸回來,就算是阿縈的墳墓無法進穆家祠堂,但至能夠讓魂歸故里,不再飄飄,無可依。
穆章疼這個養子,實在不忍,最后退讓一步。穆家嫡穆長縈應屬煦王府,但看在沒有禮的份上,還是準許穆之昭將其尸帶回,葬在他。得到允許的穆之昭用了一天的時間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羸弱之軀,次日就帶著定遠軍前往華京。
現在他就坐在距離華京的百里之,等待他的是悲痛,迎接他的是不得不面對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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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臣將收到的消息點在蠟燭上燒毀,為灰燼。
南舊亭就站在一旁,道:“穆將軍帶領百匹戰馬就在百里之外扎營,兩日就會到達華京。”
莫久臣說:“今日陛下找本王談的就是百匹戰馬的安排。如果本王沒猜錯應該是高相國的主意,讓本王與吉地將軍府產生隔閡,他是想撿個兵部的便宜給本王看。”
莫久臣看著地上的灰燼。如果兵部沒有華當寧給他通風報信,明日早朝陛下直接讓他接待穆之昭,那可就讓他兩面難做。南舊亭理解自家王爺的心思,被燒死的藝羽夫人就是穆家嫡,現在穆家人親自過來送馬。依他看,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爺可以讓屬下與穆將軍涉。”南舊亭請令。
莫久臣看向南舊亭,問:“太子什麼時候回來?”
南舊亭打:“南下賑災結束,太子會在三日之后到京。”
莫久臣想了想說:“這件事煦王府不手。既然高相國想撿便宜,便宜就讓他去撿。明日早朝本王會舉薦太子招待穆之昭。”
南舊亭點頭,自家王爺做什麼他都從不懷疑。但是他還有的擔憂:“王爺,兩次都讓高相國一黨得利的話,會不會對我們造什麼影響?”
“影響?”莫久臣笑了:“以前或許有,但現在不會。”
莫久臣聽著外面的雨聲,輕笑:“我們府上不是出了個求到雨的王妃嘛!以陛下思想,求到雨的人可比會賑災的人功勞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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