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寧不置一詞。
陸竽大幅度地偏過頭,打量他的表。
「看什麼?」江淮寧一手指抵上的額頭,將的腦袋推回去。
「我在看……某人有沒有吃醋。」陸竽晃了晃手裏的小小福袋,「你可能不知道,這是我們老家一座非常靈的寺廟裏求來的。靈渠寺聽說過嗎?顧承那時候送我的福袋上繡的是平安二字,能保佑我平安順遂、心想事。正值高考之際,我確實心想事了,考進了心儀的大學。現在他送的是百年好合,肯定也會應驗。」
江淮寧發誓,他真沒吃醋。這麼多年了,他不可能小氣到這種程度。
他抬起手,掌心落在頭頂,輕輕了下,說:「這麼靈的福袋可不能弄丟了,好好收著吧。」
陸竽角彎了彎,不住打了個哈欠,歪頭靠在他肩上,腦袋有點迷糊:「現在幾點了?」
江淮寧看完時間告訴:「快一點了。」
「我們睡覺吧。」陸竽不止腦袋迷糊,聲音也拖著慵懶的調子。
「再等等。」江淮寧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低下腦袋,過的耳廓,用氣聲說,「老婆,看窗外。」
陸竽猛閉了下眼再緩緩睜開,乾淨亮的落地玻璃窗外是還未熄滅的城市燈火,遠是遼闊的天際。
夜已深,尖尖細細的月牙懸掛在夜幕之上,像是指甲掐出來的一道淺淡的痕跡,星星稀疏寥落。
不知江淮寧要看什麼,傻傻地看了半分鐘,轉頭問他:「今晚的夜空好像也不是很漂亮……」
話未說完,只聽見「咻」的一聲,類似於炮竹衝破紙箱升至高空的聲音,陸竽沒心理準備,下意識了下腦袋。
江淮寧摟了的肩。
不是陸竽的錯覺,是真的煙花。在他們正前方的夜空上炸開,像一株株的垂
海棠綻放到極致,絢爛而盛大。霎時間,一簇一簇的煙火接連不斷地綻開,圓圓的,像可的乒乓,還有細長的,拖著尾,彷彿眼前劃過一道流星,也有高高升起然後瞬間開無數顆閃爍的點,代替星星裝點了漆黑夜幕……
無論炸開的煙花是怎樣的形態,它們都是的,充滿了夢幻與浪漫的彩。是一個男人想給他妻子在新婚夜晚製造的浪漫。
這場只為一個人放的煙花持續了足足八分鐘。
陸竽被煙花迷了眼,看癡了,眼神逐漸朦朧。那些壯麗的煙花好似落進了的眼裏、的心裏。
的心被燙得乎乎的。
良久,煙花落幕,初秋的夜空恢復了幾分鐘前那般單調無趣,還是那一彎孤冷的弦月,寥寥幾個星,可它們又有哪裏不一樣了。
弦月好像變了,星星也是的。
陸竽捧著臉,不可思議地著江淮寧,眼睛裏沒有困意,的困意被這些絢麗的煙花趕跑了,只剩下興的亮:「你怎麼辦到的?靳市早年就止煙花燃放了,鄉下近幾年也開始戒嚴了!」
江淮寧笑了笑,語帶嘚瑟:「山人自有妙計。」
「快說。」陸竽太想知道了。
江淮寧偏了偏頭,不等他開口,陸竽就秒懂了他的意思,主熱切地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親出了響聲。
江淮寧兩邊角像被栓了線,被人往上提:「你不記得放煙花的方位是哪裏嗎?」
「哪裏?」陸竽想不起來。
說實話,雖然家在大一那年就搬到市裏來住了,但對這裏真的不。
「我們以前還去那裏約過會。」江淮寧彈了彈的腦門,為解答,「那裏是一座遊樂場,近年來翻新過,規格很大,有煙花表演許可。今晚的煙花表演由我買單,彌補你第一次在北城過年沒能看到的煙花,也是送給你的新婚禮。」
頓了頓,他萬分溫地強調:「就讓這場煙花為我們的婚禮畫上圓滿句號,雖然現在算第二天了。」
陸竽一怔,眼中的興褪去,酸意漫上來。
他還記得!
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外地過年。除夕夜,著北城的夜空,那樣空寂,想起了以前在鄉下看過的橋頭煙花盛會,憾除夕的夜晚沒有煙花可看。
於是他冒著寒風驅車帶跑了很遠,給買了仙棒,給放了一場小小的、甚至不能稱之為煙花的煙花。後來下雪了,他們乘著風雪歸家,打開家門,唱片機維持著他們離開時的狀態,呼呼啦啦地唱歌。
記憶里的畫面突然變得清晰,開始在腦中放映。
江淮寧趁失神,一手將人撈過來,不給丁點反應時間,印上的,不斷深糾纏。
窗簾自閉合,天與燈火被阻隔在另一個世界裏。
地毯上的人影相擁,雙雙倒在地上,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或許是手機,或許是窗簾遙控。管它呢,什麼靜也不能阻止他們一再靠近彼此,直至嚴合,再無罅隙。
這一晚,陸竽被太多幸福充塞,忘了跟他說,做了一個決定。
希來年能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小工作室,繼續在熱的行業里前行,哪怕慢一點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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