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康帝的目的是想讓父親罷,想將父親的名聲搞臭。難道父親真要讓元康帝如願以償?真等到父親罷那一天,兒甚至擔心,父親命不久矣。」宋安然憂心忡忡地說道。
宋子期擺擺手,「沒你說的那麼嚴重,為父這次不會被罷。但是為父必須讓出一部分利益。」
宋安然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元康帝想要這吏部?」
宋子期點點頭。鬥了這麼多個回合,宋子期總算清了元康帝的底線。元康帝就是想要吏部,在吏部安他的人,方便他全方位的掌控朝堂,鞏固皇權。
但凡一個人在皇位上坐久了,都想掌控吏部,這是人之常。以元康帝的立場來說,不能說他做錯了。
不過元康帝的手段還是蠻險的。
宋安然悄聲問道:「父親真的要將吏部讓出去?」
宋子期微蹙眉頭,說道:「此事為父還在考慮。吏部落到陛下的手裡,對所有人都沒有好。同時,為父也不適合繼續待在吏部。或許蔣吏部給利益不相關的人手中,是一個好的選擇。」
宋安然卻搖頭,「父親,沒用的。吏部要麼在你手上,要麼就在陛下的手裡。不可能落到第三人的手中。所謂利益不相關,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利益。當手握吏部,也就有了足夠的利益。屆時你們都是利益相關人。」
宋子期皺眉,有些煩躁。
宋安然接著說道:「想要平息這場紛爭,父親不一定要放棄吏部。父親可以將吏部侍郎的位置讓出來給元康帝。」
宋子期搖頭,「元康帝已經不是當年的元康帝。區區吏部侍郎,滿足不了他。他想要的是吏部尚書的位置。為父一日坐在這個位置上,這場鬥爭就不會停下。」
「那就繼續斗下去。」宋安然心中發狠。
宋子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安然,場不是商場,做事方式自然不同。你那套,在場行不通。」
宋安然有些擔心地問道:「難道父親真的要將吏部尚書讓出去?」
宋子期挑眉一笑,「再看看吧。或許有別的辦法。」
宋子期故弄玄虛,宋安然知道問不出真相,於是識趣的告退。
宋安傑坐在迴廊上,分明是在等宋安然。
宋安然走過去,同宋安傑坐在一起,問道:「你特意在這裡等我?」
宋安傑點頭,「昨天我和父親談了一次。父親那個層面上的鬥爭我還沒資格接,但是我覺著這一次父親有可能會輸。」
宋安然皺眉,心煩躁。
宋安傑實事求是地說道:「父親的對手是皇帝,而且還是威嚴日重的皇帝。換個對手,父親能輕鬆干翻對方。可對手是皇帝,這場爭鬥,從一開始就註定沒有公平而言。
父親束手束腳,縱然有百般手段也用不出來。反倒是皇帝,肆無忌憚,將朝臣玩弄於鼓掌之中。
姐姐,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只是父親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縱然不甘心,我們也只能忍著。」
宋安然咬牙切齒,說道:「不一定非要忍著。」
宋安傑挑眉,「朝堂上的事,姐姐不上手。」
宋安然冷冷一笑,將宋安傑嚇了一跳。
宋安然說道:「你說得對,朝堂上的事我的確不上手。但是朝堂外的事我卻可以手。弟弟,朝堂上的事,不是只靠朝堂上的大佬決定。千里之外的一件小事,或許也能影響朝堂。看局勢,得看全局。切忌站在半山腰看全局,還自以為自己看了一切。」
宋安傑臉蒼白,「姐姐教訓得是。還請姐姐教我,如何用千里之外的一件小事,影響朝中大局。」
宋安然笑了起來,招招手,示意宋安傑靠近一點。
然後宋安然就湊在宋安傑耳邊,嘀咕了一陣。
一開始宋安傑還大皺眉頭,到後來,宋安傑滿臉笑意,眼中閃爍著興的芒。一副躍躍試的模樣。
宋安然嘀咕完了,就問道:「我的話你都記下來了嗎?」
宋安傑連連點頭,「姐姐放心,我都記下來了。姐姐果然有大才,不輸天下任何男子。只可惜姐姐是兒,不能出仕做。」
宋安然笑道:「就算子能做,我也不樂意做。我現在這樣比誰都瀟灑。」
宋安傑笑道:「姐姐說的沒錯。是弟弟想差了。」
宋安然又叮囑道:「我剛才同你說的事,你不要告訴父親。有些事不需要挑明,大家心中有數就行了。」
「我明白。姐姐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之後的日子,宋安傑在翰林院如常當差,表面看起來,朝中局勢對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有人議論宋子期,宋安傑也只會皺皺眉頭,主避開。
私下裡,宋安傑同宋安然之間的聯繫越來越頻繁,兩人互通消息,只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
宋子期則頂著各方面的力,屹立朝堂。任由他風吹雨打,也不為所。
宋安然主坐在棋盤前面,要做執棋的人,落下棋子,就要挑天下風雲。
東南沿海,長期跑船的人都覺到一種風雨來的迫。至於這風雨究竟是從海面來的,還是從北面來的,沒人分得清楚。
木匠船工,最近半年都十分走俏。各大船廠搶人都快搶瘋了。也不知道這搶人的風氣是從哪裡開始的。
東南風雲已,只等時機一到,就會有一場狂風暴雨席捲東南沿海。
這風雨已經有了眉目,最近出海的船隻越來越不太平,在近海就能遇到打劫的海盜。
若是有一天海盜登岸,以現在的水軍衙門的戰鬥力,那就是個菜,被人砍的命。
有大膽的海商沒將這些事放在心上。海盜這玩意,哪年都會遇上。沒道理今年的海盜就需要格外關注。
有膽小的海商,採取謹慎保守的策略,盼著能夠保存家業。
東南已,苗疆也不太平。
苗人生於斯長於斯,山林對他們而言就是自家後院。
宓帶著兵將平,在苗疆這裡踢到了鐵板。因為宓手下的兵,沒多人悉叢林作戰。如果真的不顧代價的深叢林,必定會死很多很多人。勝利最終會屬於朝廷,但是勝利是用無數的人命換來的。
宓捨不得,這都是老兵,是財富。宓堅決不同意用自己的兵去填這個坑。
真的要填,也是用當地的地方軍。
苗疆局勢糜爛,宓卻一點都不著急。他要的就是局勢糜爛,要的就是有人寫奏章到朝堂上告狀。
告狀的人越多,宓在地方上也就越安全。
宓喝著四海商行給他特供的酒,臉上卻沒有一點表。
苗疆這個地方,資源有限,人口有限。除了不待見的員到這裡任職外,平時這地方很有外人進。
不過這一切現在都改變了。隨著大軍進駐,這地方一日日熱鬧起來。四海商行也跟著進來,為宓提供所需要的一切東西。
只要宓開口,四海商行的管事就會無條件的滿足宓的要求。
宓從管事手裡接過信件。信件是宋安然寫來的。宋安然的信件全通過四海商行傳遞,比驛還要快幾天。
宓拆開信件,逐字逐句的看起來。
看完信件,宓笑了起來。
他來親兵,說道:「傳本國公的命令,今晚開啟計劃。這一次,一定要將苗疆殺一個流河。」
宓殺氣騰騰,隔得老遠,都能到他渾上下散發出來的殺意和腥氣息。
親兵領命而去。
宓又灌了一口酒。
既然江南已經開始了,那他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約束手下的士兵。是時候亮出手中的刀劍,讓那些山民知道朝廷軍隊的厲害。
宓要殺儆猴,他還要用人頭築一個京觀,震懾天下人的人心。
宓有了想法,他手下的那群兵就會不打折扣的替他完。
之後的一個月,對於當地人來說,那是一輩子的噩夢。
宓的南府軍,在當地殺了一個山海,裡面有罪該萬死的,也有無辜被牽連的。反正,這些人都了南府軍的刀下亡魂。
最後,宓用上萬顆灑了石灰的人頭,在城門口兩里的地方築了一個四層樓高的京觀。
京觀築的那天,宓邀請當地員土司去參觀。那些員和土司當場就被嚇尿了,更有甚者還昏了過去。
看熱鬧的老百姓,十有八九也都被嚇尿了。
從拿以後,宓在當地人口中多了一個殺人魔王的外號。
員刺激過大,當晚寫了奏章狀告宓。
員細數宓所作所為,尤其這是築京觀這件事,簡直是天理不容。之後又細數二十條大罪。
縱兵行兇,草菅人命,殺戮,破壞綱常倫理,藐視皇權……
各種要命的罪名,員跟不要錢的往宓頭上扣。
員的奏章剛剛送出去,宓就已經知道奏章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