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說道:「母親,兒子的住所不需要另外修建。皇宮隔壁的園林,兒子覺著很好。只需要修繕一番,多加幾個院落,就能住人。」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你很快就要做皇帝,你的住不能馬虎。安全是最要的。你放心,修建的費用,娘親掏私房錢,不會用國庫一分一厘。」
均說道:「母親,兒子不是心疼錢。兒子也不缺錢。兒子有很多很多事要忙,住的地方簡單一點也沒關係。」
「住的地方你不用心,母親會安排人替你料理。」
均苦笑一下,應了宋安然。
均有些遲疑,好幾次言又止。
宋安然心中瞭然,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均張張,問道:「母親,父親不願意見兒子嗎?」
宋安然搖頭。
這次宋安然歸來,宓沒有同行。
宋安然對均說道:「老大,你對你父親有見嗎?」
均搖頭說道:「當然沒有。從小我就崇拜父親。」
宋安然鬆了一口氣。
別看均順風順水,馬上就要登基。其實私下裡暗流涌,各種議論都有。
最要命的一點,就是均和宓的父子關係。有人荒唐的提出,均要給天下人做孝子榜樣,應該將皇位讓給宓,讓宓做皇帝。宓是王爺,又有軍功,做皇帝綽綽有餘。
這話很犯忌諱。如果均多疑,如果宓對皇位有想法,轉眼間父子就要反目仇。
這段時間,均手下的武將和文臣都很張。原因就是因為這荒唐的提議。
要是宓做了皇帝,那些大將和文臣又該怎麼辦?
宓做了皇帝,會將皇位傳給均嗎?
如要均不肯將皇位讓給宓,宓會不會領兵上岸,攻打天下?要知道均手下也有幾萬雄兵。
宋安然很清楚,宓沒想過要均的皇位,宓沒那麼不要臉。宓如果想當皇帝,他自己就可以在海外建國。
可是流言已經傳出去,如今私下裡說什麼的都有。宓為了避嫌,也是怕有心人利用這些流言,發兵變,所以宓沒有和宋安然一起回京。
宓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均順順利利地登基稱帝。
宓不能當皇帝,可是自己的兒子做了皇帝,這也是一種功。
宋安然笑著對均說道:「你對你父親沒有見就好。我之前還在擔心你們父子之間會生出嫌隙。老大,娘親可以對你保證,你父親你對的皇位沒有任何想法。你當皇帝,他很滿足,也為你驕傲,自豪。他親口說,你比他強。」
均鄭重地對宋安然說道:「母親,兒子從來沒有猜疑過父親。兒子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兒子自始至終都相信父親和母親。至於京城的流言,兒子已經派人理。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幕後主使者。不過兒子還是希父親能夠回京,親眼看著兒子登基稱帝。」
宋安然很慨,拍拍均的手臂,說道:「你們的想法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不會猜疑你父親。你父親這個時候不方便回來。
他若是回來,京城肯定有人按耐不住,要跳出來生事。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一事。老大,你要理解你父親。
他是父親,他想替你分擔,而不是給你製造麻煩。你父親不是弱者,他是強者。面對危險,他不可能躲在你的後,安心的你的果。」
均看著宋安然,心中一聲嘆息。他對宋安然說道:「母親,你的意思,兒子都明白了。兒子理解父親的做法,兒子很高興。」
宋安然笑了起來,「你們父子兩人都是一樣的脾氣,一樣的爭強好勝。我告訴你一個,其實你父親心裡頭有點嫉妒你。你做到了他沒做到的事。你父親前段時間還在我耳邊嘮叨,說生不逢時。他分明是羨慕嫉妒恨。」
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想象著父親宓羨慕嫉妒恨的模樣,均心中有點小得意。以前他就定過一個目標,要超越父親,做一個比父親更偉岸的男子漢。如今,他做到了。他比父親的就更大。
均得意一笑。
均朝宋安然看去。父親母親一輩子恩如初,真讓人羨慕。
母子兩人在後宮遊玩,侍衛和親兵遠遠的跟在後面。
宋安然問均,「登基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均點頭,「都準備好了。我登基那天,母親一定要到。而且兒子已經擬好了旨意,要冊封母親為聖母皇太后。」
宋安然擺擺手,一臉嫌棄,「我才不樂意做皇太后。老大,我可告訴你,我不會長久停留在京城。等你登基后,我打算和你父親遊山玩水。而且海外那邊也需要你父親去主持大局。」
均皺眉,他捨不得宋安然離開。
均說道:「母親能夠留下來嗎?為了兒子留下來。兒子的施政方案,很多都需要母親從旁參詳,沒有母親在兒子邊,兒子心裡頭髮慌。」
裝!使勁的裝。
宋安然出手,在均的額頭上了下。
均卻笑了起來。
宋安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宋安然說道:「最多一年。還有,我不會同你的妻妾子住在一起。」
「母親就住在國公府。改明兒我將國公府改為王府,就賜給弟弟。」均得意的笑著。能夠讓母親答應留在京城一年,他就有辦法讓母親留兩年。
均繼續說道:「母親,等兒子登基后,你就給父親寫信。讓父親趕回京。我都登基了,父親總不用擔心有人破壞我們父子之間的。而且很多事,我還想聽聽父親的建議。」
宋安然想著,反正自己已經答應留下來,宓回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宋安然可不想和宓長期兩地分居。
宋安然點頭,說道:「行,回去后我就給你父親寫信,讓他儘快回京。至於箏丫頭,垚哥兒,你別寵著他們。小半年沒見,這兩個孩子被你寵得無法無天。我可都聽說了,他們兩人才來京城幾天,就鬧了不是非。」
均卻說道:「母親,兒子就只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就想寵著他們,將他們寵上天。反正只要不殺人放火,再大的子,兒子也能替他們收拾。就算殺人放火,兒子也護得住他們。」
「你真是來。」宋安然氣急敗壞,「要寵就寵你自己的兒子去。」
均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的兒子,我可不能寵。寵壞了他們,最終傷害的還是百姓。到時候我就是罪人。」
「你能有這個覺悟,很好。」宋安然讚許地點點頭。
至於蕭辰,宋安然沒有提起。蕭辰是蕭家,蕭家人很快就會被趕到海外,其中就有蕭辰的父母兄弟還有姐妹。要說蕭辰心裡頭沒點想法,肯定是假的。
蕭辰心裡頭究竟是怎麼想的,宋安然不知道,也不打算干涉。這是蕭辰同均之間的事,就該由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
宋安然迴避蕭辰的問題,均也沒有主提起。母子兩人愉快的遊玩後宮。
等到天將黑的時候,宋安然和均一起離開皇宮。
均就住在衙門裡。均打算好了,登基之前,都住在衙門裡。至於登基之後,如果合適的話,還繼續住在衙門裡。
關於皇宮的置,和自己的住所,均還要同自己的臣子好好商量一下。只有先說服自己的臣子,才能說服天下百姓。
均不住皇宮的理由很好很強大,皇宮吃人,將好好的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為了子孫後代,為了千秋偉業,就不能住在皇宮裡。單是這一點,就足以反駁朝臣。
再說,皇宮只是一個象徵。難道他不住在皇宮裡面,他就不是天下共主,不是皇帝了嗎?難道他不住在皇宮裡,武將和文臣就不聽他的號令嗎?
難道他不住在皇宮裡,這個國就建不起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不住進皇宮,他依舊是天下共主,依舊是皇帝,依舊能夠建一個全新的國。
至於歷朝歷代的規矩,均更好反駁。他的國,就是要打破歷朝歷代的規矩。
過去的王朝住皇宮用太監。他的國偏偏不住皇宮不用太監。率先打破皇室頭上的枷鎖,才能進一步打破百姓頭上的枷鎖。
這一夜,均和武將文臣進行了激烈的辯論。在辯論過程中,均對未來有了越來越清晰的認知,對於自己的國,有了更多的想法。
聞先生從一開始就堅定的站在均這邊。均不住皇宮,不用太監,他舉雙手贊。
皇宮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只要皇宮在皇室的名下,住不住進去,又有什麼關係。
至於太監,太監完全多餘,而且後患無窮。就是因為皇宮裡有太監這群人,皇宮裡面的人才會越來越變態。
皇帝也是人,天天和一群不正常的人朝夕相,子能不怪異?還有皇子皇孫們,天天和這些人打道,意志堅強的人不影響,那意志薄弱的人能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