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多虧有母親時常提點兒子,兒子才能做到時時反省。可要是哪一天,母親……不在了,又有誰還能提點兒子,讓兒子時時反省自己的言行。
母親,兒子怕時間會沖刷掉如今的好。更怕權利腐蝕人心,讓人變得不像人。兒子更不敢保證,我的子孫後代,能有我這樣的幸運,不僅有強大的意志,還有一個最好的母親。」
宋安然聽完,有些沉重。
不過宋安然還是曲指在均的頭上彈了一下。
均捂著額頭,笑了起來,說道:「兒子還記得小時候,母親經常這樣彈兒子的額頭。母親一如當初,兒子心裏頭激不盡。」
宋安然含笑說道:「哥兒,我們是母子。母親對你的始終如一,從沒有因為你是皇帝就曾發生過改變。」
「兒子知道,所以兒子才會慶幸有母親在邊,能夠時常提醒兒子。」
宋安然笑著,繼續說道:「你的擔心很有道理。權利這玩意又又丑,的時候他能讓無數人益。丑的時候,也能讓無數人變得面目猙獰,更能讓無數人家破人亡。
縱觀歷史,自古以來,所有的王朝,一般都是一代強,二三代勵圖治,四代五代開始樂其,王朝也會隨之衰落。
如果接下來的日子風調雨順,外面沒有強敵環伺,王朝還能磕磕絆絆的延續一兩百年。要是老天爺不開心,三天兩頭的鬧旱災水災,加上強敵環伺,那這個王朝就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國破家亡,然後歷史又進一個迴。
這些年,你勵圖治,推行新政,給大漢朝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基礎。只要後代子孫不蠢,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家當就敗不完。
可是這些還不能保證大漢朝千秋萬代。而且我們誰也不能保證,子孫後代真的沒有蠢貨。萬一要是有個蠢貨坐上了皇位,那再多的家當,都不夠他敗。
而你,為大漢朝的開國皇帝,就必須為子孫後代立下規矩,防止各種極端的況發生。」
均蹙眉,想了想,還是問道:「母親,兒子該怎麼做?」
宋安然斟酌了一番,說道:「這件事要分兩部分來做。第一是朝堂,想要不被皇權腐蝕,那就主放權,用相許可權制皇權。」
均一副好奇的模樣,等待著宋安然的下文。
宋安然沒有讓均久等,繼續說道:「為了防止相權過大,為難到皇權,就必須在相權上加上一道箍咒。閣員,五年一任,任期最多兩屆。閣員退下后,可以參政議政,但是不得再擔任朝廷員。」
均暗自點頭,「母親的意思我明白。明白當初讓我立政事長老院,是不是就是為了安置這些退下的員?」
宋安然搖頭,「錯!我當初建議你立長老院,是希你能將全國各地,以縣為單位,以人口為基數,每十萬人一個代表,集中到長老院,群策群力,審核朝廷制定的政策和制度。只有當超過三分之二的長老院員贊同時,朝廷制定的政策和制度才能通過。」
「這樣一來,江南人口稠的地方豈不是佔據優勢。西北等苦寒地方,豈不是被邊緣化?」均提出自己的疑問。
宋安然欣地點點頭,「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所以我一直在猶豫該不該推行這個制度。但是朝廷制定的政策和制度必須有人監督。就像皇權必須有所限制一樣。這個長老院有存在的必要。的章程,我們可以群策群力,繼續完善。」
「我聽母親的。這件事我會拿到朝堂上討論,希能夠討論出一個合理的制度出來。母親剛才說到限制皇權,兒子想請母親仔細說說。」
宋安然斟酌著說道:「我們都不能保證子孫後代如你這般聰明絕頂,意志力堅強。更沒辦法保證,子孫後代如你一般能夠納諫。未免百年後,子孫後代敗家業,輸掉江山,我希你能主放下權利,限制皇權。限制皇權,最要的一點,就是皇帝不得干涉朝政。但是皇帝對朝政和朝臣有一票否決權。不過這個否決權也得有所限制,不能任用。」
均聞言,若有所思。
均抬頭看著宋安然,問道:「皇帝不干涉朝政,那皇帝該做什麼?」
「監督!」宋安然斬釘截鐵地說道,「皇帝不干涉朝政,但是皇帝要監督朝政和朝臣,這才是一票否決權的真正含義。皇帝還要手握兵權。如此,方能保證皇室的安危,保證朝政不會被野心家左右。」
均問道:「母親說的監督,是不是類似錦衛這樣的衙門?」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所說的監督和錦衛又有本質區別。皇帝立衙門監督百和朝政,但是這個衙門沒有執法權,只負責監督。
衙門將搜集到的材料給你,由你這個皇帝決定要不要公開,要不要給三法司。
同理,為皇帝的你也沒有執法權。除了軍隊部,從今以後皇帝不能再一言決人生死。任何事都該這按照既定程序來辦。
當然,要是你這個皇帝私下裏派人結果某人的命,這也可以。不過這隻能是特例,不能聲張,也不可能為律法。」
均深想了片刻,然後問道:「母親剛才只提朝臣和朝政,卻不提軍隊和軍權,這是為何?」
宋安然笑道:「老大,你立國的本是什麼?是軍隊。軍隊強大,大漢朝才能縱橫四海,霸氣威武。商人才敢出海做生意,才會心甘願的繳稅。軍隊強大,老百姓才會到安全。
這些年,軍費一年年的漲,朝中反對聲卻不大,就因為大家都意識到強大的軍隊,會給百姓朝廷帶來數不盡的財富和機會。會讓大漢的百姓員到由衷的自豪和驕傲。
如此強大的立國之本,當然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當初立軍事長老院,立軍校,軍政分家,朝廷不得干涉軍隊,軍隊同樣不能干涉朝政,這一切都是為了軍隊的強大。
大漢的軍隊,為皇帝而戰,為百姓而戰,為大漢江山而戰。他不能為野心家手中的工,他只能是皇帝手中的利劍。哥兒,你可明白我這番話?」
均表嚴肅地點點頭,「母親的意思我明白。如果後世子孫不,那麼軍事長老院自然會凌駕於皇帝之上,不能讓蠢貨禍害大漢朝的軍隊。」
宋安然含笑點頭,「所以我之前只說閣員五年一任,任期兩屆。卸任后就不能再擔任朝廷職。卻一直沒提軍事長老院。軍事長老院需要那些打過無數仗的老傢伙坐鎮。
軍事不同於朝政,軍事意味著生死,可不許小年輕們衝行事。當然,對於進軍事長老院的人必須設立一個門檻。不能什麼人都進軍事長老院。」
「母親的意思我懂。」均點點頭。
均是個聰明人,很多問題一點就。宋安然給他畫了一個大框架,之後的事不需要宋安然心,均自己就會完善這個框架,建立一個最合適的制度出來。
均問道:「母親之前說事要分兩部分。第一部分是朝堂,那第二部分是什麼?」
宋安然笑了笑,斬釘截鐵地說道:「第二部分就是立儲。」
均心頭一跳,有些張地看著宋安然。
宋安然笑著說道:「我知道你的擔心。擔心立了太子,太子卻不得善終。那乾脆就不立太子,只設定一個皇位繼承順位制。
比如你有四個兒子,燁哥兒是嫡長子,那他自然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嫡次子炆哥兒就是第二順位繼承人,以此類推。
你要白紙黑字立下規矩,皇帝的嫡長子,就是第一順位,嫡次子就是第二順位。
至於庶子,當然只能排在嫡子的後面。如果先有庶子,再有嫡子,那麼有了嫡子后,庶子繼承權自延後一位。此事需由你定下家訓,任何人不得更改。
另外還需立下規矩,私生子,婢生子不得族譜。就算兒子死了,這私生子同婢生子也沒有繼承權。
並非母親看不起私生子,婢生子。而是這些孩子的生母往往不堪目。一旦讓這些人母憑子貴,其危害難以估量。
另外,無論是皇帝還是皇子,只能有一妻兩妾。其餘人統統沒有名分,生下的孩子統統是私生子,不了皇家族譜。如此一來,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皇權爭奪。
最後,為了防止繼承人胡使用手中的權利,敗壞皇室的名聲,所以要制定一個剝奪繼承權的制度。這個制度要怎麼定,由你這個皇帝來定。」
均聽完,深思了片刻,然後笑了起來。
均對宋安然說道:「母親剛才的主意很好,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兒子回去後會仔細斟酌,時機合適的時候就會對外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