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方的沙龍在下午舉行。

顧苒的投票裏選白的那條子多一點,然而顧苒穿上後才發現白的不太合，腰有點，於是最後穿了綠,又背了一個黑的小包。

雖說不是什麽太正式的場合嗎,也還是給自己卷了頭發，妝化得也比平常致許多。

看了朋友圈，發現袁夢萱和塑料花姐妹們今天也會去,正在朋友圈裏曬搭配和邀請函。

不過這很正常，們各個都是高級vip，每天樂此不疲地出現在各種大大小小的社場合,像h牌每年一度的vip沙龍這種,簡直是絕佳的又可以理直氣壯湊在一起八卦social的地方。

顧苒倒沒有什麽別扭，雖說不去們的姐妹聚會，但這也不意味著跟塑料姐妹花們老死不相往來，同一個場合都要故意回避。

顧苒依舊打尊型網約車到現場。

品牌方的沙龍也有一定的流程,展銷在末尾環節,開則是賓客一起用茶點社,h牌大中華地區的品牌總監也在現場，不人圍著談合影。

顧苒被侍者領進宴廳,看到這裏一切布置都是h牌的風格,橘的裝飾和馬logo,空氣中漂浮著h牌最經典的香水氣息,很好聞。

顧苒吸了口空氣，踏進宴廳。

來者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顧苒看到許多悉的麵孔。沒什麽要去打招呼敘舊的想法，找了個靠角落的沙發坐下來，本想安安靜靜地吃茶點玩手機,結果不一會兒，有人就眼尖地發現了。

“好久不見啊顧苒。”

“顧苒今天你也來啦。”

一陣香風猝不及防地襲來，顧苒抬頭看到眼前袁夢萱和的小姐妹們。

們看起來熱絡而友好，不用招呼就自己親地坐到顧苒邊的沙發上。

顧苒往裏坐了一些，也不好直接轟走，出個笑容跟這群倒戈的比誰都快的牆頭草小姐妹打過招呼。

就跟從前一樣，即便話裏話外都是刀劍影，表麵上依舊維持著得的和平。

小姐妹一舉著香檳：“顧苒我看了你的直播，你玩那個《聖靈江湖》好厲害啊，下次可不可以帶帶我。”

顧苒：“……”

你確定你看的直播裏我玩遊戲很厲害？

小姐妹二翻出手機裏的照片：“你這個廣告片裏好漂亮，我也想出道可是我家裏不讓，好羨慕你。”

顧苒幹笑兩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從前見麵的時候這些小姐妹對也是客客氣氣，聽要結婚了都紛紛道恭喜，但知道這些人轉過頭就在罵“藉品金雀”，隻有今天，顧苒明顯能覺出來這些人臭腳捧的十分真實。

不過有這麽一群人在你耳邊嘰嘰喳喳著似乎也不會太無聊，顧苒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等待會兒的展銷開始。

有個小姐妹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像發現了什麽新八卦一樣新奇地說：“你們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誰啊。”有人問。

去洗手間的小姐妹最近剛回國，還沒搞清楚這中間錯綜複雜的八卦恩怨，甚至連人名跟臉都沒對上，似乎在國外待久了神經也變得大條起來：“秦文依也在誒。”

話一出，在場空氣突然有些安靜。

大條小姐妹宣布完這個消息，發現大家都沒有什麽反應，茫然地問：“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

顧苒到所有人的目餘都悄悄集中在上。

低頭自顧自吃小蛋糕。

有機靈點的開口岔開尷尬，一把把大條小姐妹拉下來坐著：“在就在唄。”

自從上次生日會上季時煜跟顧苒走了形勢就基本明晰，最近那個“行為不妥的追求者”新聞更是看的所有人匪夷所思，就連季時煜的助理都在朋友圈婊“死了的前任”，有點腦子的都知道現在該站隊哪一邊。

顧苒隻覺得被邊這些香水混合味道熏得有些頭暈，放下碟子站起。

“顧苒你去哪裏呀？”有人問。

顧苒：“去走走，你們聊吧。”

宴廳裏裝飾有一些h牌的展品，都擺在明的玻璃罩裏，玻璃罩裏的展臺是自旋轉的，打細膩溫和。

顧苒隨意看著展品，直到聽見一聲：“顧苒。”

顧苒抬頭，看到秦文依笑意盈盈地站在麵前。

似乎永遠是這樣的笑容，從來沒有過生氣的時候，所以大家都喜歡，無論用這樣的笑容說什麽話，都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從前也總是這樣笑盈盈地站在麵前，對所有不認識的人說這是阿煜家司機的兒，進這個學校很不容易，大家不要欺負，要對好一點。

然後所有人就會點點頭，上下打量著，帶著仿佛見到另一個世界的人的驚奇：“司機家的兒啊。”

不想再在那種赤打量的目中待下去，想走，秦文依卻拉住讓留下來，笑著說我們大家都會對你很好，這些東西你平常肯定吃不到，快留下來嚐嚐。

那種時候，在所有人的起哄中，如果不留下來仿佛是多麽的不識趣，司機家的兒就是沒有教養上不了臺麵，辜負了秦文依的一片善良和好意。

於是坐下來，手裏是一塊自己平常吃不到的名貴蛋糕。

可是本不想吃那塊蛋糕。

顧苒從那些回憶中離，看秦文依的眼神疏離。

“有什麽事嗎？”淡淡問。

秦文依笑著說：“沒想到在這裏到你了，好巧。”

顧苒：“不巧。”

餘瞟到那些塑料小姐妹的目已經在往兩人上匯集，吃瓜的激心似乎已按捺不住。

秦文依對著眼前態度不甚友善的顧苒，臉上笑容些許凝滯。

確實跟從前唯唯諾諾的小孩不太一樣了。

想起徐助理那條幾乎讓所有人都看盡了笑話的朋友圈，以及那個“行為不妥的追求者”新聞。

季時煜在用一種高調，甚至卑微的姿態，無懼任何眼地在向顧苒示好。

秦文依眸微暗，著高腳杯的手指了。

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或許是從回來後季時煜追著顧苒跑出去那一刻開始，又或許是更早，在季時煜跟提分手的那一刻開始。

但後來的那一個不應該是顧苒。不配。

依舊記得跟季時煜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到上，羨慕，恭維，仿佛擁有了一切。

在那時候注意到顧苒，司機家的兒卻難掩麗，聽到季時煜警告了那些霸淩顧苒的同學。

那時候的季時煜應該是不喜歡顧苒的，於他而言或許隻是看不過去而已，畢竟是自家司機的兒，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在那一刻，突然產生了濃濃的危機。

尤其是當發現顧苒看季時煜打球，顧苒看季時煜的眼神蘊含著什麽，不會覺不出來。

可是顧苒憑什麽喜歡季時煜？

不過是司機家的兒，甚至都不配出現在這所學校。

故意在麵前靠近季時煜，故意把介紹給其他人，看逃避，痛苦，無地自容的時的那種覺。

秦文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執著。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剛發現自己並不是孤兒，隻是不小心走失了，有親生父母，的父母在山坳裏，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他們找到秦家，想認回自己的兒。

尖著讓保鏢把那對惡心的夫婦趕走，是秦家的小姐，優渥的，高貴的秦家小姐，男朋友是季時煜，顧苒在麵前連提鞋都不配。

現在，秦文依看著顧苒。

無論季時煜怎麽樣，即便跟季時煜已經分開，可是顧苒，當初不配出現在學校裏，現在也不配出現在這裏，更不配跟季時煜在一起。

秦文依臉上隨即恢複微笑。

老友見麵，這些年中間發生了很多事需要敘敘舊。

衝顧苒敬酒：“沒有想到今天在這裏能遇見你，對了，你爸爸最近還好嗎？”

顧苒低眼看了看，沒有去秦文依敬過來的酒。

又在提醒，讓不要忘了自己是誰。想看逃避，辱，落荒而逃。

“我爸爸去世了。”顧苒回答。

秦文依出驚訝的表，似乎正準備說兩句安的，顧苒又接著開口：“去世之前依舊是季家的司機，你滿意了嗎？”

秦文依表一僵。

顧苒麵對眼前的人。

忍了那麽多年，討厭了那麽多年，又因為一句“不過是秦文依不在了”痛苦了那麽多年，今天再麵對這個人，終於毫無顧忌，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把自己的厭惡說的明明白白：“我爸爸是司機，但那又怎麽樣呢？不管他是誰我都我自己的父親。英德是季家讓我堂堂正正去的，今天也是我拿著邀請函來的，如果你覺得我不配，不用在這裏怪氣，你那麽高貴，當初大可以去找學校開除我，跟學校說我一個司機的兒不配讀英德，今天你也可以讓人把我帶出去，說我沒有家世不配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