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個人,不要胡說八道。”一個亞爾曼騎士喊道,“亞爾曼伯爵甚至請來了神殿的神為我們祈禱,還舉行了那麼大的送行儀式!”
“但是亞爾曼伯爵自己卻沒有來,”頭盔騎士道,“明明也有過伯爵掛帥征伐敵人的例子……啊,抱歉,我的話有些失禮了,畢竟我們只是騎士和士兵,總是要承擔這種送死之事。假如我們功討伐巫,用生命換來伯爵的榮耀,亞爾曼伯爵就會在聚會上笑著舉杯,和其他人一起狂歡幾天幾夜來慶祝。”
不人黑了臉,一部分人出了憤憤之。
路易斯騎士長問道:“你不滿意我們的安排?”
“哦,是的,路易斯騎士長。你我都是伯爵的騎士,也都是討伐隊的隊長。”頭盔騎士答道,“在不認可你的戰的況下,我沒有必要聽從你的命令,所以……我決定帶著索爾討伐隊分頭行!”
這話再次引起一陣嘩然。
路易斯騎士長冷聲道:“我是總隊長。”
“哎呀,這種時候說這個就沒意思了,不如我們讓公爵的騎士來判斷一下,”頭盔騎士走到阿博特討伐隊的隊長邊,笑著攬上他的肩膀,“您覺得怎樣?”
他低了聲音,在阿博特討伐隊隊長耳邊加了一句:“您想當犧牲品嗎?”
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邊時,這個盔甲上印著阿博特家徽的小眼男人心虛地抖了一下。
這一路上,阿博特討伐隊的員們都沉默寡言,刻意地降低存在。
所有人都知道阿博特公爵家發生了什麼事,魔莉莉在審判臺上揭了阿博特家族的丑聞,而這個世界,丑聞又是流傳得最快的東西。
那天以后,阿博特公爵的地位依然尊貴,但他也變了一個笑話。
以“浪漫癡”的公爵大人為了所謂的自尊隨找了個份低賤的男孩當兒子,卻被墮落為魔的兒揭穿——這麼彩的故事,恐怕會變幾代人的睡前話流傳下去。
盡管后來阿博特公爵馬上發布了聲明,說莉莉被魔鬼蠱胡言語,但那之后艾伯·阿博特閉門不出,原本熱衷于社圈的溫·阿博特不再出席任何社,阿博特公爵也減了在正式場合面的次數。
父子之間的統傳承是貴族延續份的基本,也是維持社會各種家族的源。當初貴族們熱衷于家族的榮譽,并將其普及,那麼,當家族的榮譽坍塌之時,也會到相應的鄙視。
當頭盔騎士把話題引到阿博特討伐隊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了不懷好意的笑聲。
阿博特討伐隊的小眼隊長握了拳頭。
好不容易拿到了騎士頭銜,卻遠離首都不重視,被丑聞鄙視牽連,最后,還要為這樣的貴族出生死。
該死的公爵,該死的魔,該死的巫!
“好,分隊吧。”路易斯騎士長說,“我們人數太多,本來就打算分隊行。”
討伐隊分了三組。路易斯騎士長一組,頭盔騎士一組,第三組本應由阿博特討伐隊領導,但阿博特討伐隊的隊長站到了頭盔騎士那邊,路易斯騎士長便指了梅格討伐隊的隊長做領導。
三支隊伍按照每支隊伍的人數分配了帶來的資源后,便分散行了。
當頭盔騎士帶著隊伍離開時,約聽到了后的謾罵。
頭盔騎士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后無視那些雜音,以牛探路,帶著隊伍走進森林。
這支隊伍主要由索爾討伐隊和阿博特討伐隊組,大概有八十余人,人數不及路易斯隊的一半,卻也比梅格討伐隊的人數要多。
阿博特討伐隊的小眼騎士盯著走在最前面的頭盔騎士,靠近索爾隊一名相識的騎士:“喂,那個戴頭盔的是誰,我沒見過他。”
“你當然沒見過,我們也沒見過。”那騎士答道,“他是在送行儀式之前加的,盔甲都是臨時找來的。”
“臨時加,卻當了隊長?”
“沒辦法,畢竟他是巡視隊帶來的人。”
小眼騎士有些驚訝:“索爾伯爵的巡視隊已經到了?”
“對,送行儀式前,忽然跑來一個黃小子,說自己是巡視隊的。不知道他什麼來歷,但代理人和管家對他言聽計從。”
“年輕人?我記得索爾家族的男人總是死得很早,索爾伯爵現在已經沒有兒子了。”
“誰知道呢,反正那人是一面就能讓代理人和管家信服,并且臨時換掉討伐隊隊長的家伙,份肯定不一般,”那人笑道,“哈,說不定是貴婦的寵臣……”
那人話未說完,忽然睜大了眼睛,低頭去看自己。
他的口被切開,從傷口涌出。
那人睜大眼,用抖的手指指向頭盔騎士,然后口吐沫,倒了下去。
“給大家一個建議,說壞話的時候小心點。”頭盔騎士收起刀,笑道,“最好別讓人聽見。”
整支隊伍雀無聲,不人變了臉。
維護所屬貴族的名譽是騎士的職責,沒人能以此責怪頭盔騎士。
但在此之前,頭盔騎士表現得輕浮不羈,這使得不人認為他就是個貪生怕死混日子的浪貴族子弟,即使在隊里也沒有把他看做隊長。
可剛才那一刀快準狠,甚至周圍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騎士大多用劍,用刀的騎士非常見。
用刀用得這麼狠,說明他經歷了無數次戰斗。
若是那一刀砍到自己上,能躲過嗎?——這個問題的答案令在場所有人寒直豎。
“哈哈,別在意,小曲罷了。”頭盔騎士去臉上的,語調依然輕松,“繼續走吧,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營扎寨,好好休息。”
“天還亮著,”小眼騎士問道,“這麼早休息?”
“啊,公爵府的騎士大人。你知道索爾伯爵的代理人為什麼那麼爽快就同意我來當隊長嗎?”頭盔騎士走到小眼騎士邊,“因為只要遵循巡視者的意見,他就不需要承擔失敗的責任。那些人可以為自己打算,我們也可以。你和我是這支隊伍的領頭羊,能決定隊伍里所有人的生死。只要我們找個地方躲上幾天,既不用擔心踩中陷阱,也不用和巫拼命。等到最后討伐結束回去就行了。想想吧,我們是阿博特公爵和索爾伯爵的部隊,亞爾曼伯爵沒有權力罰我們。”
“什麼……”小眼騎士愣住了。
“嘿,別扯了,難道你真想為那些家伙拼命嗎?”頭盔騎士的話咒語般飄進小眼騎士的耳中,“我敢和你打賭,沒人愿意把命丟在這里。”
……
在費爾頓城時,辛西婭公主曾在書房里和莉莉說過戰役心得。
“男人,尤其是經過服從訓練的騎士和士兵,非常看重等級,想要領導他們,必須要有能令他們信服的地位,能夠制住他們的實力,并許諾賜予他們一些金錢、名譽之類的好。當領導者的權威不允許被任何人輕視時,他們就會變得順從。其次,戰爭中不允許有人后退,退者死。斬斷他們所有的退路,他們就會為了活命往前沖。”被稱之為毒蜂的人,眼中閃著堅定的,“最后,將軍絕對不能停下腳步。他們喜歡被強者領導,跟著強者沖鋒,經過訓練的騎士和士兵更是如此,只有在跟隨強者往前沖的時候,他們才會忽視腳下。”
然后,嘲諷般地揚起角:“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領導者應該是男人,因為他們戰斗的等級系統中從來不包括人,人只是獵、配飾和獎品。所以,即使我殺了數個輕視我的人,在面對敵人和魔時,一步也沒有后退,得到的稱贊也不過是‘辛西婭公主,您如此勇猛,簡直不像個人’。”
亞爾曼伯爵府,某間窗戶的儲室里,莉莉一邊整理著柜子,一邊回憶著辛西婭公主的話。
讓隊伍凝聚很難,但使其失去斗志卻很簡單。
“嘩啦……”旁邊的仆打翻了一個盒子,西洋棋的棋子落了一地。
“啊,糟糕了!”那個仆慌地撿著地上的棋子,“我不知道總共有幾枚棋子,萬一弄丟了……”
“總共有32枚棋子,每個16枚。”莉莉蹲下來,從地上撿起棋子,“別急,慢慢找。”
“謝謝你,安妮,”仆著莉莉的假名,“你懂西洋棋嗎?我聽說這個很難呢。”
“教我下棋的人告訴我,如果把它當娛樂,只需要記住規則。”莉莉笑著將棋子遞給那個仆,“但如果你想玩得更好,那就需要在下一步棋的時候,預想到后續的兩三步。”
“該死,這些邪惡的巫,也太狡猾了!”林塞山脈的某,傳來了咒罵聲,那咒罵聲很快就變了嘲笑,“但歸究底,也不過是些人,只會耍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花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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