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很伺候老太太,現下有心表現一番卻本不上手,反而慌手慌腳,差點打翻了茶盞,怯又出丑,一看就是以前沒做過。
藍氏笑了:“姐兒生慣養,做不慣這種事,就放著讓嬸嬸來吧。”
宋朝咬咬,知道藍氏在針對自己,委屈道:“我只是想給祖母盡孝。”
“姐兒要想盡孝,機會多的去,現下伺候的人多,你先去一旁歇著吧。”
意思是這不方便你表現。
宋朝有些難堪,埋頭落了座。
宋茂蹙了蹙眉,原以為宋朝夕就是沈氏口中歪纏不懂禮數的人,可今日打量,卻覺得這兒一點差錯沒有,整個京城的閨拉過來,也不見得能找出比模樣禮儀都挑不出錯的人。
要真說起來,宋朝夕可比宋朝出很多,難怪沈氏會有危機。
酒端上來,廚房來話,說這是揚州來的藥酒,有養生之效,宋元忠花天酒地慣了,聽了一些小道消息,不由道:“揚州的新晉首富十分神,聽聞他富可敵國,以藥材起家,這是他調制的藥酒,如今會仙酒樓正在售賣,喝了可以強健,有滋補功效,十分難得。”
會仙酒樓是京中數一數二的酒樓,有近百間包間,會仙酒樓的新酒在外面是絕對喝不到的。
老太太聽到揚州,十分敏地問:“做藥材起家的”
“藥材肯定賺不了大利息,如今他以販鹽為主業,聽說這藥酒男皆宜,母親您也喝一杯嘗嘗”宋元忠笑著給老太太斟酒,老太太今兒個高興,又聽聞那藥材商人是販鹽的,心里松快一些,便笑著任兒子給自己倒酒了。
一旁的宋朝夕忍不住吸吸鼻子,這酒好香啊,對這味道再悉不過了,畢竟這藥酒的配方還是調出來的,沒想到姑父竟然把生意做來了京城。
有些日子沒見,甚至不知道姑父已經是揚州首富了。
宋朝夕出了門,忽而看到游廊的拐角有個影看著眼,以為自己眼花了,走上去便是一愣:“陳叔”
陳金忠三十余歲,穿著杭綢銅錢紋直裰,一張包子似的泡發了的臉,看人自帶三分笑意,乍一看像個笑盈盈的彌勒佛,宋朝夕樂了,“陳叔,您怎麼來了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呢。”
陳金忠是姑父手下的管事,很得姑父看重,宋朝夕從前經常跟他走生意。
陳金忠笑瞇瞇道:“小姐您離開后,夫人想您想的病了一陣子,后來就讓老爺把生意挪來京城,說想離你近一點,如今京城幾家酒樓用的都是您配方的藥酒,老爺也近乎壟斷了京城的藥材供應,這次有送酒的機會,我就過來想看看您。”
宋朝夕心里暖融融的,“我很好,讓姑父姑母盡管放心。”
“我會給老爺寫信的,對了,老爺上次來信時提到過,說是藥酒銷量不錯,您有空去我那把分給支走,告訴您,最近酒的銷量打開了,您至能拿好幾萬兩呢。”
宋朝夕失笑,以為姑父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還真打算給分。
“近日夏,大小姐可有新的藥酒配方”
宋朝夕當然有,前世在關外和親生父親一起生活,都是自己釀酒的,藥酒藥膳這方面最在行了。
“我把方子寫下來給您。”
“現在不方便,我回頭讓人來取吧。”倆人說好了時間,宋朝夕才答應了。
這邊,飯后等人散了,宋茂留下來陪老太太用茶,母子倆喝了幾杯,他才問:“母親覺得朝夕如何”
老太太笑了笑,把吉州窯燒制的黑釉茶盞給丫鬟,才道:“你還記得自己有這個閨”
宋茂訕訕的,宋朝夕回來這些天,他不曾招人來見,確實也是不看重,孩子都長一樣,看宋朝就可以想象宋朝夕長什麼樣,沒必要特地招來看。可方才他忽然意識到,宋朝夕也是及笄的人了,看宋朝夕模樣禮儀都不差,若是能尋個門楣高的人家,必然會對侯府有益,于他自己也極有幫助。
“你倒能想的明白,比你媳婦看得開,我本將朝夕嫁容國公府,奈何你媳婦不愿意,要嫁朝,朝的你是知道的,我只怕不住這份榮耀。”
宋茂也這般想,可到底疼了宋朝這些年,既心儀容恒,總不能拆散們。
“母親您的意思是”
“我老了,我的意思你媳婦未必同意,但我還是那句話,凡事以侯府利益為重,只有侯府的榮保住了,你和你的子孫后代才有不盡的榮華富貴。”
宋茂點點頭,他陪老太太聊了幾句,便回房了,路過謝氏的院子,他腳步頓住,遲疑片刻,最終轉去了沈氏房里。
宋朝正在看宋嘉良寫的字,宋嘉良不耐煩姐姐管著自己,抱著沈氏撒說明日再寫,他不講道理,又慣會耍賴,寫錯的字也不愿意糾正,宋茂站在門外看得眉頭直皺,坐下就要檢查他功課,宋嘉良哪里能經得住父親檢查起初還能應付一二,不一會便怯了,宋茂見他功課不好,大怒。
宋朝趕攔著:“父親,弟弟他還小,您可別傷著他。”
“還小他不知道讀書,卻知道收了丫鬟,自己孩子掉了都不知道,就這你還護著他”
宋朝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氏,沈氏連忙道:“我已經罰過他跪了幾天祠堂,抄了經書給那孩子超度,這事說起來也不是良哥兒的錯,是那丫鬟心思不正,勾搭主子,你可不能錯怪了良哥兒。”
宋茂哪里不知道慣著孩子,要不是老太太提起他甚至不知道自家出了這樣的事,便嘆息一聲:“就他這樣,哪里能指他襲爵”
沈氏哼了一聲,宋嘉良指不上,難道謝迎秋生的宋程昱就能指的上了不說他庶子的份,就算嫡子又有什麼用不還是個瘸子嗎整日待在房中不出門,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大出息
就不信瘸子還能站起來只要謝迎秋那邊沒指,宋嘉良再差又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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