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夫人的穿著,容恒微微訝異,“祖母,您這是要進宮”
“我有些事要稟告皇上,恒哥兒找祖母有事”
容恒自然是要說提親的事,他昨夜一夜未睡,眼前總閃過宋朝夕嫌棄的眼神,要娶并非只是說說,原本想昨日就和老夫人提這事,奈何老夫人昨日不舒服,他只能一早前來,誰知又遇到老夫人要進宮。
這自然不是說話的好時候,容恒便道:“等祖母回來,我再細細和祖母說吧不知道祖母此次宮所謂何事”
老夫人原不想和他說這事,畢竟是他父親的親事,不到他這個兒子做主,轉念一想,容z如今已是這般,若沖喜不起效,醒不過來,這偌大的國公府還需要容恒來撐門楣,他也到了該聽聽這些事的時候了。
老夫人便補充一句:“我這次進宮,為的是你父親的親事。”
容恒猛然抬頭,錯愕地看向老夫人,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父親的親事他父親已經昏迷數月了,又怎麼能親呢
再說父親自母親去世后就多年未娶,府外的人都稱贊父親深,說他一直以來不娶妻,不納妾,不收房,就是因為對母親一往深,容恒也一直這樣以為的,母親去世時他還小,印象并不深刻,只記得那是一個溫的人,對他的教導也很仔細,起先他外祖母那邊一直耳提面命,要他警惕別讓父親娶妻納妾,要防著父親收房的人,他因此張了很多年,只是容z一直在外征戰,縱然回京也忙著代公務,很留在府中,并不見他寵幸哪個人,就連府中的丫頭都沒收過房,容恒因此放下心來,也愈發相信父親對母親是真摯的。
他一直以為這國公府不會再有主人,可現在老太太竟然要父親娶妻,給他尋一個繼母祖母看上的人自然不會差的,只是如今京城尚未嫁人,又家世相當的子,都十分年輕,容恒從心底抵要有一位年輕貌的繼母。
怎麼配得上功名赫赫的父親呢
父親是人人崇拜的英雄,就因為父親昏迷,便隨便給他找了個人,以父親的眼是絕不可能看上的。
“祖母,孫兒知道孫兒對父親的親事不該多加妄議,可父親如今昏迷,親事過于倉促,若父親醒來對繼母不滿意,若父親不喜歡,那”
老夫人淡淡地看他一眼,或許是因為穿了誥命服的緣故,容恒只覺得比平常嚴肅了些許,他知道父親昏迷后老太太這顆心就沒放下過,他也知道能有人給父親沖喜對國公府而言是一件好事,可他還是不愿,有人代替母親為這國公府的主人。
老太太心里嘆息,知道容恒心里抵,只是長輩的決定從來不是小輩可以置喙的,容恒也是該娶親的人了,這點事都拎不清難免讓有些失。
再說考慮了一夜,越想便越是滿意宋朝夕,或許是對方即將為自己的兒媳,這做婆婆的有了護短的心思,甚至覺得宋朝夕求嫁一事也很得心意,子就該像宋朝夕這般灑,這才像和老國公爺的兒媳婦這才是能做國公府主人的樣子
老夫人對容恒這個孫子很是疼,只是容恒到底比不上他父親,外貌氣度才干都差得遠,以容恒如今的表現,想要撐起國公府怕不是容易的事。
罷了,他到底還小,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
“你盡管放心,我已經替你父親把過關了,不是尋常子,容貌、段、氣度、子都很是出,你父親在外征戰多年,自然看不上養在閣那些滴滴的子,從前我想給他相看,他說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我想著這個他一定會滿意,若你父親能醒來,我也是有把握,他會喜歡的。”
容恒心里一,莫名覺得不對,這京中的閨,哪個不是養在閣滴滴的老太太竟然說不尋常,說到不尋常整個京城他就見過那麼一個,容恒心里閃過一個名字,又覺得不可能,老太太見都沒見過,怎麼會忽然想讓嫁給父親沖喜呢可除了又有誰
不,他一定是想岔了,祖母不可能是這個意思。
容恒蹙眉:“祖母,不知道對方是哪家子”
老夫人看他一眼,笑了笑:“對方是永春侯府的嫡長宋朝夕。”
容恒袖口猛地收,眼中閃過愕然,怕自己掩飾不好又很快垂下眼眸,袖中的手卻越攥越,甚至連呼吸都覺得不暢了。
即將夏了,早晨微風拂面,帶著春日殘存的繾綣,這般惠風和暢容恒卻毫不到,只頭嗡嗡作響,太也突突直跳,整個人呆在原地,聽不到老夫人說了什麼,連老夫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他呢雖然永春侯府沒有給董老夫人回話,可宋朝那般篤定,他也以為他肯定能娶到宋朝夕的,昨晚從永春侯府回來,他心不愉,去運河邊繞了一圈,回來后老夫人已經睡下了,他這才耽擱到今日的,如果他沒有耽擱,如果他早一步說出口,老夫人怎麼都不可能選宋朝夕,畢竟誰會讓兒子娶一個孫子看上的子
他也可以現在沖上去對老夫人說自己要娶宋朝夕,只是那不合規矩,也不是他國公府世子能做出的事,他的份注定了他不能這般荒唐,也不能為了一個子罔顧禮法敦倫,忤逆長輩。
可是那太可笑了,宋朝夕竟然要做他繼母還比他小呢。
宋朝夕今早起床后就一直坐在窗欞前發呆,朦朧的日從窗欞進來,被窗楞切割無數的小塊,細碎地落在地上,院中的那幾株花又不如昨日神了,蚊蟲似乎也多了起來,再過些日子,天就要真的熱起來了。
懶懶打了個哈欠,趁沒人在,打開手鐲,揪了幾株仙草出來,最近幾日,有好幾株仙草都變了,除了給容z治病,的還夠當零食吃的,嚼了幾片葉子,皮又亮了不。
從前宋朝夕雖然注意保養,可到底是臉上花的功夫比子多,臉上可以涂珍珠護養著,上總不能也一樣涂滿,耗費銀錢不說,也實在沒那個閑工夫,現在好了,嚼幾片葉子通白,如凝脂,每一寸皮都好到發亮。
宋朝夕穿一件繡著芍藥的胭脂輕羅紗,本就通白,那抹白從紗里出來襯得原本普通的紗,多了幾分旖旎的,饒是如此慵懶隨意,也讓人移不開眼。
話說大小姐穿裝要人命,穿男人更要人命,怎麼有這樣特別的子
青竹紅著臉把盆放在邊上,溫聲提醒:“大小姐,我伺候您更梳洗吧您今日想穿哪一件要麼就穿這件鵝黃杭綢褙子吧”
這是上次宋朝夕劫來的那些服中的一件。
宋朝夕瞥了一眼,淡淡地搖頭,“太淡了,挑一件喜慶大氣的。”
青竹有些奇怪,“今兒是什麼好日子嗎”
“今兒是不是我不敢確定,但過幾日一定是好日子,我看這件藕荷纏枝葡萄文飾長褙子不錯,這是新出的吧倒是第一次見這麼好看的藕荷。”
這也是從宋朝那劫來的,青竹忍笑:“琉璃閣的東西自然是最新最好的,每季都有新出的染布呢,這件恐怕也是新出的染工藝制的,大小姐您皮白人長得,穿什麼都是您的陪襯,這些東西也只能給您作配罷了。”
冬兒聽了幾句,湊過來,鼓著小圓臉眨眨眼,漆黑的眼睛滴溜一轉,“所以,大小姐,到底有什麼喜事啊”
宋朝夕挑眉,正要說話,忽而有丫鬟跑進來說宮中有圣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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