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立刻回：“是鄭媽媽。”

“哦這鄭媽媽與程媽媽關系如何”

青竹笑笑，“聽聞二人一向不睦，原是從前程媽媽想給自己侄子留的一個職位，被鄭媽媽的外甥搶去了，程媽媽一直憤憤，倆人的梁子便結下了。”

宋朝夕似笑非笑，倆人不睦是最好了，但就算和睦，也有法子們不睦。高氏近日娘家有事，不在府中，任人一事便落在上，特地放消息給程媽媽，暗示很有希，將程媽媽拉此事。可怎麼可能把油水如此厚的職位給一個不敬的下人程媽媽夢做的不錯，不過白日夢一事，做做也便罷了，當真就不好了。屆時程媽媽想全而退可就難了。

宋朝夕又人請來了鄭媽媽，第一次見鄭媽媽，沒想到鄭媽媽個頭很高，穿服大方得，人面相也舒服，看著是個爽利能干的人。

鄭媽媽見到宋朝夕便直直跪下，恭敬道：“給國公夫人請安。”

宋朝夕挑眉，鄭媽媽倒是個會做人的，淡淡抬手，“鄭媽媽不必客氣，您是府中的老人了，不用行如此大的禮。”

鄭媽媽笑道：“夫人親后，老奴還沒機會給夫人正兒八經地請過安，夫人是國公府的主子，也是老奴的主子，老奴能給夫人請安，是老奴的榮幸。”

宋朝夕笑笑，難怪上位者都喜歡聽馬屁，這馬屁聽起來確實舒服。鄭媽媽站到一旁恭敬地等著，宋朝夕喝完一盞茶才不疾不徐地開口：“近日府中要從各院的媽媽中挑選一個采買的管事，想必這事鄭媽媽也聽說了。”

鄭媽媽心頭一跳咯噔一跳，這消息早就傳出去了，也蠢蠢，希夫人多看自己一眼，可不是二房的人，程媽媽是世子爺生母的陪房，按理說程媽媽希最大，程媽媽也知道這一點，這幾日走路都帶風，得意的不行，四散播消息，說這個位置得定了，旁人別不長眼跟爭。

宋朝夕為難地笑笑，“我知道你一向做事本分，是個懂規矩能干實事的，與府中各房下人相得都不錯，我本來也有意于你，可是程媽媽在世子爺那有幾分面”

鄭媽媽一愣，急道：“夫人，老奴旁的不敢說，只做實事這一項，那程媽媽斷然不能跟老奴比，程媽媽也就是會說話甜，有一分功能吹十分，老奴笨不會說，請夫人明察啊”

宋朝夕顯得更為難了，“可你也知道，我只是國公爺的續弦，前頭還有個陪房程媽媽在，程媽媽地位特殊，對舊主子忠心耿耿，這次辦主子的忌辰也格外上心，讓人實在挑不出錯來。”

鄭媽媽一怔，挑不出錯來程媽媽行事張狂，要是想挑程媽媽的病，程媽媽還能逃得了可比程媽媽更需要這職位，雖則一月也有十三兩銀子，可家中有個瘸的兒子，一直兢兢業業地干事，給兒子治攢財禮娶老婆，若能當這個管事，便能把兒子兒媳介紹到莊子里謀個差事，屆時家里的日子才能好過一些。

從宋朝夕這出去，鄭媽媽便開始留意起程媽媽的一舉一，程媽媽近日為前主子的忌辰忙活，鄭媽媽跟著，把近日去過的店家，花費的銀錢一一記下，程媽媽對這些渾然不覺，一晃半月過去了，程媽媽自覺事干的漂亮周到，任誰都挑不出錯來，便自信滿滿地去了宋朝夕房里。

宋朝夕穿著金線短襖，同金線雙面纏枝伺刺繡的狐貍披風，坐在圈椅上，眼睫低垂，落在臉上，襯得有種格外的矜貴，與穿紅時是完全不同的覺。

程媽媽笑笑：“給夫人請安，這是此次辦忌辰的開銷，請夫人過目。”

行禮時還在哂笑，沒想到宋朝夕是個好糊弄的，縱然當初嫁妝不，但一個閣子見識短淺也是難免的，這次辦忌辰，要多錢宋朝夕給多錢，果然年紀尚淺

宋朝夕著給的清單，細長的手指在紙上緩緩敲了敲，終于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