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看著修剪花枝,語氣很淡:“母親這的花很是漂亮,不知道打理花圃可有訣”
宋朝夕道:“沒什麼訣,其實做任何事都是一樣的,用心就好了。”
顧也不知在想什麼,神恍惚,過了會又忽而道:“母親的生辰快到了吧”
宋朝夕剪花枝的手一頓,青竹不著痕跡地看了顧一眼,接話道:“我們國公夫人的生辰還有幾日便到了,世子夫人是如何得知的”
顧微怔,跟宋朝夕同一日生辰,自然是知曉的,往年過生辰,府中只有一人,沈氏也以為主,可今年卻不能和宋朝夕一起過,畢竟如今是顧。
“我聽永春侯夫人提起過,因為是母親的生辰,便特地記下了。母親嫁過來第一年,生辰尤為重要,嬸母回娘家侍疾,若母親不嫌棄,就由兒媳來替您辦這次的生辰。”
宋朝夕淡淡地挑眉,和顧是雙生子,生日都是一天,顧忽而提起的生辰,要說沒想法可是不信的。倒是想看看顧打的是什麼主意,便笑了笑,放下剪子,“你懷著孕,不宜過于勞累,且又不是什麼重要的生辰,不過也罷。”
“母親怎麼能這麼說對子而言,父母的事便沒有小事,母親懷著孕已經十分辛苦了,兒媳自然要替您分憂的,兒媳定當把這次生辰辦得有聲有,讓母親熱鬧一下。”
宋朝夕淡淡地揮手,“不必講排場,我不是熱鬧的子,只走個過場便可以。這事我還得跟國公爺商量一下,你若沒事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等顧回到院中,琳瑯趴在耳邊說了幾句,顧眉頭皺得愈發了,“你聽誰說的”
“是素心姨娘院中的二等丫鬟彩若,從前跟我一起當值,昨日我給賽了些銀錢,便告訴我素心姨娘這幾日尤其喜歡吃酸的,”琳瑯覷著顧的臉,比主子還要著急,“主子您別怪我多,您實在不該心慈手,素心雖則只是姨娘,可世子爺對尤為寵,世子爺房中又沒有別人,想必是專于。都說酸兒辣,若素心懷了兒子,那可怎麼是好”
顧垂眸,旁人不知道,卻是知曉的,容恒心中的人絕不是素心。可這種話不能告訴別人,與容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繼子和繼母的關系本就敏,若是容z知道了,容恒失寵,那一切謀劃便都了笑話。可琳瑯說的也對,素心雖則上不了臺面,可若生了男孩,那又不一樣了。
一連幾日,容z回來都很早,他回來時宋朝夕正坐在床上刺繡,并不喜歡這個,當之前姑母請的嬤嬤教過一些技巧,勉強能應付。雖則青竹和冬兒替孩子做了不裳,可到底是雙生子,總是更讓人期待的,宋朝夕閑來無事便也自己畫一些花樣,給孩子做點裳和肚兜。
容z遠遠看依靠在床頭,昏黃的線下,的側臉愈發和,容z無法想象就要做母親了。
他看向的肚子,神放緩,“今日他們可曾鬧你”
宋朝夕的肚子比尋常子大許多,可就兩個孩子而言又不算太大,且的肚子實軸,按下去一點贅沒有,這樣的胎相孩子的重定然不小,和容z量都不錯,孩子長手長腳,一個肚子里裝兩個,沒有展的空間,定然很鬧騰。
“他們總是個不停,有時候拳打腳踢的,把我鬧得直不起腰來。”
青竹端水進來,笑著說:“今日小世子個不停,夫人訓斥了兩句,說要是再等他們生出來就打他們屁,小世子停了一會,得更厲害了,好像在抗議夫人說話太兇呢。還沒生出來就這般聰明,將來肯定和國公爺一樣,也是人中龍”
容z沾了霜的眼眸頓時和,他凈手才去的肚子,天熱之后,宋朝夕躺在床上便很喜歡得只剩下肚兜,冬日時怕冷,現在又開始怕熱了,火氣大的很。他這樣一便到的肚皮,容z笑了笑:“生出來若是調皮,可有的你頭疼了。”
宋朝夕挑眉,不以為然,“若是調皮,我就把孩子丟給國公爺,反正那是你的種”
這話聽著像威脅,卻綿綿的,還有點撒的意思。容z很用,笑著說:“若是不調皮你才自己養朝夕,你懷的可是兩個,若一個調皮一個不調皮你又該如何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宋朝夕抿,有沈氏這個母親在前,宋朝夕自然不可能偏疼哪個孩子,雖則更喜歡孩,可若是生了男孩也會一樣疼,無論男都是的寶,要把他們放在心窩里疼。
“國公爺想要兒,若生了兒國公爺會不會只顧著疼兒便忘了我”
“兒能有你可嗎”容z是一貫的正經,偏偏說的話卻那麼不正經。
宋朝夕笑,出胳膊摟著他,蹭了蹭他長出胡渣的下,滿意地笑說:“那必然是沒有的,所以國公爺可不能把給我的分給別人。其實我這人看著不計較,卻什麼都想要獨一無二的,你給我的東西可不能拿走了。”
容z神微,跳躍的燭火下,他心中涌出難言的緒來。這幾日他心頭并不平靜,即便沒有表現出來,卻不代表那些涌不存在,可有些東西越是制便越反彈,反彈了數日,他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什麼心思了。
他打定主意不懷疑,卻不代表他不會多想,相信是一回事,不計較又是一回事。
心中是否還有別人,這是他永遠問不出口的話。
可每每總是這樣,心有漣漪,并不平靜,卻總被三兩句話平了。就是有這樣的能力。
容z著的頭發,笑得很輕,“給你的東西便是你的了,也只能是你的,我又能分給誰倒是你,你年歲太小,需要陪伴,我平日這般忙碌,總覺得虧欠你。”
宋朝夕一愣,一口咬在他下上,好像很喜歡咬他這地方。帶著胡渣的下是某種象征,咬一口便像是征服了一般。
“你已經對我夠好了,你若不忙于朝堂政務,整日在家陪著我,或許我還不喜歡呢。這算什麼虧欠”
容z不再說話,側摟著,宋朝夕臉靠在他口蹭了蹭,又忍不住抬頭問:“國公爺,若我這胎懷的是兩個男孩”
容z替掖著被子,“當初你便是因著和尚的幾句話,被認為克妹妹送去揚州,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國公府。男孩孩都很好,朝夕,只要是你生的,都是極好的。”
宋朝夕心頭涌出難言的緒來,其實已經不太在意那些事了,可容z會替考慮,心頭依舊是歡喜的。眨眨眼,笑著說:“也是,即便是兩個男孩,他們也沒世子之位可爭搶,我其實不必有力的。”
容z微頓,的額頭,“孩子有我替他們打算,你不必擔心這些,只管好生休養,安全把孩子生下來,尋常子生一個已經很困難,你卻懷了兩個,朝夕,我很擔心你。”
宋朝夕摟著他的脖子,輕聲說:“我是大夫,我的我自己有數,你不必過于擔心。”
容z笑著把放在他口的手拿下去,他已經有幾個月不曾正在同房了,手這樣靠著他,著實有些危險,還是避開的好。他拿下去,宋朝夕又上來,最后他只能把的手放在自己的腋下,不讓。
終于老實了。
“你生辰快到了吧我已經跟母親說過,今年替你好生辦。”
宋朝夕其實不過生辰,聽說要辦便有些頭疼,“我其實不熱鬧,往年就是跟姑母一家人吃頓飯,收收禮之類的。”
容z沉:“那便只是府中人一起吃頓飯吧,去年你生辰時我錯過了,今年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了。”
宋朝夕聽得發笑,“那你準備準備賀禮了嗎”
容z笑著問:“我給你寫一幅百壽圖你看如何”
宋朝夕一言難盡,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過了會還認真地問:“國公爺,你那個歲數的人送禮該不會都是這個路數吧”
容z被逗笑了,什麼他那個歲數的人倒好像他有多不時一樣。他就是再不時,以他的份,送禮朝貴了送便不會出錯,又怎麼會真的只送一幅百壽圖竟然還當真了,倒讓他覺得好笑。
到這位來自爹爹輩人的揶揄,宋朝夕自己先笑了,“要不幾句,你打算送我什麼”
容z并不搭理,只是親了親的額頭,把手困住,“早些睡吧,你到時候便知道了。”
今年宋朝夕生辰,府中難得熱鬧了一番,老夫人一早人送了一匣子珠寶來,除了子用的,還有一些是孩子用的玉和金銀小鎖鐲子之類的,考慮得十分周到。
老夫人拍拍的手,笑道:“我既盼著你生哥兒,又盼著你生姐兒,實在矛盾,便哥兒姐兒都做了,左右孩子的東西都可以用。對了,你近日有沒有做過類似的夢,聽人說夢到摘桔子和稻穗是生男孩,夢見鯉魚蝴蝶和鴛鴦都是生姐兒。”
宋朝夕抿了抿,“我還真沒做過胎夢,每每都是一覺到天明。”
“睡得好是好事,我懷老二時可吃了不苦頭,他在我肚子里便鬧,生出來后更是難管,誰曾想他竟然是三兄弟里爬得最高的一個。”
宋朝夕覺得稀奇,“國公爺年時很鬧”
“可不是,別看他現在一本正經,時也曾因為上學堂懶被先生罰抄,再大一些,他父親在時,家里有宵,他回來晚了就翻墻進來,你肯定想不到他會有那樣的時候。”
鮮怒馬年時,還真的想象不出沉穩威嚴的國公爺,竟有那一面。
從老夫人這出去,高氏便把宋朝夕去了的院子。高氏的母親前些日子病重,回家侍疾,許久沒曾回來,宋朝夕便問母親如何了,高氏笑了笑:
“能如何并不是真的病了,只是中了我父親寵妻的招,不過我這次回去已經料理好了這些事,我母親也漸漸有了好轉,我聽聞你生辰到了,便特地回來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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