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昱從書院里出來,張一圈,朝著最顯眼的馬車奔去。“大姐姐”
他長高了不,從前便材瘦高,如今更是長玉立,站在宋朝夕面前比宋朝夕還要高一個頭,他還是年樣子,與容z的氣勢不能比,但是意氣風發,眉梢都沾著得意。
宋朝夕沒想到他竟然這麼高了,驚訝道:“你是吃什麼長得”
宋程昱聽說給宋嘉良治病,一直暗暗吃醋,聞言便說:“你以為誰都是你那沒用的弟弟我可比他高比他俊俏多了”
宋朝夕要笑不笑地看他,“呦,咱們宋爺了不得啊。”
宋程昱瞬間就萎了,乖巧地往他面前湊,“大姐姐,你怎麼都不來看我”
宋朝夕倒不是不想看他,只是跟永春侯府關系不融洽,便也不太想回去,將買好的筆墨紙硯遞給他,“馬上就要秋闈了,學得怎麼樣了”
宋程昱自然是學得很好,他要讓大姐姐以他為榮,等秋闈之后放榜,大姐姐就會知道,宋嘉良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廢,有比較才會知道誰才最適合做弟弟。
“姐姐,我要是中舉了,你有賞嗎”
宋朝夕雙臂環,挑眉看他,“呦,還學會跟我討價還價了我要是沒賞你就不中舉了是吧”
“當然不是”
“好了,不逗你了,”宋朝夕笑著拍拍他頭頂,“你要討賞,只中舉是不夠的,非得要中狀元才行,等你中了狀元,姐姐送你一套宅子。”
宋程昱又不是想要這個,他不過是想姐姐陪陪他,他長這麼大都沒有姐姐疼,好不容易姐姐回來了,卻很快嫁了人。他視線落在宋朝夕圓鼓鼓的肚子上,方才他沒怎麼注意,此時一看便不由瞪大眼,“大姐姐,你是要臨盆了嗎”
宋朝夕覺得好笑,“應該是快了,國公爺不讓我出來太久,你是想回永春侯府,還是跟我回國公府”
“我跟你回去。”
“那我帶你去摘桃子。”
宋朝夕肚子大了,不能久坐,青竹塞了一個的蘇繡引枕在腰下。懷著雙胎,隨時有臨盆的風險,容z一般不讓出門,宋朝夕已經很久沒出府了。馬車走到國公府后門忽而停了下來,車夫回頭道:“夫人,前頭好像是大小姐。”
宋朝夕微愣,起簾子,遠遠看到容媛站在國公府后門,賀老夫人跟在后頭,不知說了什麼,容媛差點要哭了,背著子躲避,奈何賀老夫人越說越過分,追著劈頭蓋臉地數落,容媛旁的丫鬟們臉都變了。
宋朝夕挑眉,欺負人欺負到人家家里來了,未免也太囂張了點這幾日顧被足,宋朝夕閑得慌,實在有些無聊,有賀老太太陪練練皮子也不錯。宋朝夕由青竹扶著下了馬車,容媛邊的丫鬟彩月看到,眼淚汪汪地迎上來。容媛旁的嬤嬤也無助地看著,各個跟見了救星似的。
宋朝夕轉頭代冬兒,“你帶爺去摘桃子,我理好馬上過去。”
宋程昱搖頭,“我不去,我就在這等你,大不了我離遠點,不聽你們說話就是了。”
宋朝夕隨他去了,回頭挑眉看向滿臉心虛的賀老太太,忍不住笑了:“呦,這不是老定北侯夫人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天這麼熱,老夫人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賀老太太跟宋朝夕說話從來占不到一點便宜,以至于看到宋朝夕就害怕,想到剛才自己對容媛的態度都被宋朝夕看了去,賀老太太滿臉不自在,轉念一想,這事本就是容媛的錯,他們定北侯府是上了國公府大當了
賀老夫人因此冷笑:“國公夫人,您也沒必要假客套,我們定北侯府雖然不如你們國公府風,但我們好歹也是侯府,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你們國公府這般做事,簡直是把定北侯府當頭烏,欺人太甚”
宋朝夕不知道又發什麼瘋,上次容媛替賀青州抬了那表妹,如今表妹已經是定北侯府的姨娘了,容媛不爭搶,賀青州天天去表妹那,奈何賀老夫人是個厲害的,派了個丫頭天天盯著倆人,一旦同房就要去通報,每月只許他們同房兩次,怕表妹勾得賀青州無心學習,更奇葩的是賀青州竟然也許了,真正就按照一月兩次來辦。容媛對這些倒是無所謂,消息傳回國公府,宋朝夕聽到后除了笑這賀青州是奇人又能怎麼辦按照容媛信中所說,和賀青州一向相敬如賓。
宋朝夕以為定北侯府不會出幺蛾子,誰知這賀老太太又閑不住了。
眼下馬上就要秋闈了,賀老太太竟然在這時候來挑事,也不怕耽誤賀青州的前途
宋朝夕要笑不笑,“賀老夫人此話何意我們國公府怎麼欺負你們定北侯府了別的不說,你賀老太太可不是吃虧的子,若真欺負了你們,你能忍到今天恐怕早就跑到我們國公府來破口大罵了說什麼欺負不欺負的,誰還不知道誰啊,說我假客套,我看你也沒裝蒜,誰跟誰不是半斤八兩你有話就直說,我如今肚子大了,可沒心思跟你瞎掰扯”
賀老太太一聽這話就氣得夠嗆,知道自己這般行事不理智,賀青州也一直提醒要忍耐,可前些日子不過罵了容媛幾句,容媛就暈倒了,怎麼想都覺得容媛是裝的,氣不過,就跑去容媛房中數落幾句,容媛大小姐脾氣發了,收拾行李要走。賀老太太雖然喜歡給容媛立規矩,可自打被宋朝夕敲打后,已經很久沒找容媛麻煩了,見容媛要走,想到自己孫子要秋闈了,心里也有些張,怕孫子回來怪罪。
后來賀青州表妹站出來告訴了一個,賀老太太這才知道,原來容媛親時竟然沒落紅
氣得差點吐,就說國公府怎麼這麼著急把容媛嫁給定北侯府,闔京城那麼多名門子弟,那麼多人給容媛議親,國公府都看不上,怎麼就挑上他們無權無勢的定北侯府并且國公府幾乎沒要求過聘禮,對他們定北侯府十分寬容,排場什麼都隨定北侯府來辦。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誰家嫁兒不是要男方家蛻一層皮誰家嫁兒不要求高高的聘禮,姿態做的高高的,以顯示自家兒尊貴國公府的大小姐,有國公爺這樣的叔叔,想攀親事的人會可國公府竟然看上他們賀老太一直覺得這事蹊蹺現在一切有了答案原來容媛親前已經破瓜了賀老太太只覺得天都要下來了,就這麼一個孫子,賀青州一表人才,又是定北侯府唯一的脈,賀老太太一直想把最好的都留給這個孫子,誰曾想,竟然讓孫子在親事上了這樣的委屈娶了一個被別的男人用過的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越想越氣,國公府欺人太甚把這樣一個放的人往定北侯府送,難怪罵容媛折騰容媛,容媛都不回,原來是因為心虛啊
賀老太太氣不過,就指著容媛罵生放,親夜沒落紅,容媛想不開,竟然就收拾行李走了
后來賀老太太一打聽,容媛竟然去住客棧了還在客棧里住了好幾日
尋常子怎麼可能有家不回,肯定是去約會外男了,賀老太太越想越覺得孫子綠云罩頂,奈何孫子這幾日專心復習趕考,不敢用這事去煩孫子,便帶著賀青州表妹去客棧門口堵容媛。
在客站門口遇到容媛和一個男子說話,氣不過干脆跟了過來。
賀老太太冷冷一笑,“國公夫人,你們國公府把一個破瓜之嫁到我們定北侯府去,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麼按照規矩,一個沒有落紅的人,就該活活打死,或綁到街上去游街。”
宋朝夕一愣,下意識看向容媛,容媛已經哭了,不停搖頭。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跟賀青州時確實沒有落紅,一開始是有些疼的,后來他草草結束,也沒什麼反應,那帕子上沒有,邊的嬤嬤嚇壞了,在要求下沒跟高氏說。容媛想跟嬸嬸講,又怕嬸嬸也覺得放浪,可都沒跟男子說過什麼話,平日也沒接過什麼外男,怎麼就沒有落紅呢
宋朝夕瞥了眼自以為占了上風的賀老太太,和一旁那上不了臺面的臺標。
淡淡地哦了一聲。
好像賀老太太說的是什麼尋常事,好像容媛沒落紅這事本沒什麼大不了。
賀老太太倒先沉不住氣了,說到底是不想鬧開的,就是氣不過,但這事被拿到了把柄,容媛肯定不想被休,想過他們定北侯府的日子,國公府要是不許諾好可不行,他們憑什麼吃這樣的虧賀老太太拿不準宋朝夕的態度,斜一眼,“國公夫人到底不是容媛的母親,這事恐怕也不到你做主。”
宋朝夕聽笑了,接過青竹遞來的團扇。這團扇薄扇面上的湖心小筑夏景圖是國公爺替畫的,詩也是國公爺題的,一直很喜歡,最近都在用這個扇子。扇子在手里換了姿勢,宋朝夕才慢悠悠扇了幾下,笑了起來:
“賀老夫人,我雖則不是容媛的生母,可這府里我還是做的了主的,賀老夫人要是不想跟我說話,不如去府里挑挑,看看還有誰能做的了這個主”
賀老太太蹙眉,心里呸了一聲要不是國公爺有能耐,得到這小蹄子在這耀虎揚威偏偏自己奈何不了
“容媛親夜竟然沒落紅這等丑事簡直聞所未聞我們家青州真是了大委屈了”
宋朝夕笑瞇瞇搖著團扇,“委屈什麼啊要怪就怪你孫子去”
賀老太太搞不懂了,“這怎麼怪我孫子這明明是你們國公府的兒不講婦德”
宋朝夕聽笑了,搖著團扇都樂了,“什麼不講婦德你說親夜沒落紅哎呦喂,賀老太太,不是我說,我們家容媛可是點了守宮砂出嫁的,怎麼到了你家就不落紅了要我看是不是賀世子有什麼疾那玩意不中用,下去時除了外頭一寸是舊的,里頭都是嶄新嶄新的呢。”
說完還沖賀老太太眼,意思是,你我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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