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猜測,並不十分確定,畢竟他們同房的次數隻是減許多,並非完全沒有了,之前不曾懷疑過,一是覺得他太忙了,二是沒往這方麵想。
可是如今隻是稍微猜測了一下,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難道真是這樣?因為怕懷孕,才刻意不。
水潤的大眼澄清而疑,眼中帶著星星點點的失落,映襯著燭火,竟讓人不敢視。
顧令寒不自在地移開了目,一如既往的沉默,他似是不知該怎麽答,薄抿了一條線。
見竟真是這個原因,一顆心都麻麻酸了起來,天知道,他答應不服藥時,多開心,本以為已經說服了他,誰料一切不過是以為而已。
說不清是失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雖然鼻子有些酸,卻忍著沒有哭,換之前,肯定會覺得他不夠諒,不懂子無子傍的艱難,才蠻橫地一個人做決定。
可能是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心意,也清楚他有多在乎,才沒有再誤會什麽,盡管如此,還是很傷心。
一直都希再要個寶寶,最好是個小男娃,既可為鎮國公府留下,又能讓公婆高興些,一直覺得隻要他們努力些,總歸是可以懷上的,隻是時間長短問題。
這一刻,才發現,他依然不期待孩子的到來。
見垂著眼睫,周滿是哀傷,顧令寒一顆心揪了起來。
他腦海中再次想起了產婆當初讓他選擇保大保小的場景,以及他的那句保大,綿綿出生後,他甚至不敢麵對,無法言說的愧疚和後怕一點點啃噬著他的心。
他手指都有些抖,他握了下拳,半晌才艱難地去寬,“你多給我點時間。”
男人的聲音低而啞,像是從嚨深發出的。
他不是不知道的期待,他也不想一次次讓失,答應不再服藥後,他確實沒再喝藥,可是他依然怕,怕在產房中不過來,也怕萬一再次麵臨選擇。
他並非不綿綿,當初,自從知道懷孕後,他就在期待小丫頭的到來,如果可以,他寧可拿自己的命去換的。
然而,他終究還是放棄了,他從最開始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顧令寒嚨堵得厲害,趙冉桐驚訝地抬頭時,才發現他眼中似有水浮現,盡管下一刻他就閉了一下眼,一顆心卻收了一下。
之前趙冉桐隻知道他有心結,卻從未想過他的心結如此重。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脆弱,疲倦,又努力扛著。
在心中,他再厲害不過,一直覺得這世上就沒有他做不的事,可是這一刻才發現,他也有害怕的東西,他不是神,也有不堪一擊的地方。
的眼睛在他微的指尖上停留了一下,突然間也好難過,甚至有些怪自己,為何從未諒過他。
覺得自己本不是個好妻子,隻會一味地提要求,從未考慮過他的心,那麽壞,哪裏值得他的喜歡?
的淚珠不由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手摟住了他,小臉也埋到了他膛上,抖道:“我不要孩子了。”
“真的不要了,你不要勉強,我真的不要了,有綿綿就夠了,其實我也沒那麽喜歡孩子,隻要你不嫌棄我膝下無子,我們就不要了,孩子多了,還麻煩呢,養都養不過來。”
說得語無倫次的,聲音裏也帶著哭腔。
顧令寒給淚的手微微僵住了,怔了半晌才意識到說了什麽。
他垂眸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姑娘,小臉上滿是淚,雖然說的不是真心話,可是依然說的很認真,顧令寒一顆心滿是震,半晌他才艱難地開口,“不要了?”
“嗯。不要了,綿綿又乖巧又聰慧,有足夠了。”
烏黑的大眼中滿滿的認真,顧令寒說不上心中什麽滋味,應該輕鬆才對,卻又莫名更沉重了幾分。
他自然清楚是為他做了妥協。明明那麽期待寶寶的到來,那麽要一個孩子,可是這一刻,為了他,竟選擇了放棄。
如果說,昨日發現竟有些在乎他的時,他是驚喜的,那麽今日的他,就是震撼的,他從來不知道,竟然可以為他做到這一步。
顧令寒一雙眼眸微微了,膛中充斥著的滿腔意本製不住,他一時間竟理智全無,俯便吻住了的。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再也沒了之前的克製。
月不知何時悄悄躲了起來,小院中一片寂靜,唯有貓崽子似的嗚咽聲,在寂靜的夜中格外人。
*
趙冉桐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第二日醒來時,渾的骨頭都要散架了,想起昨晚,一張臉都紅了起來,隻覺得他真是讓人招架不住,都已經決定不要寶寶了,他卻一反常態的努力。
綿綿下了課,來到主院時,才發現娘親竟然才剛起,小丫頭的頓時抿了起來,不讚同地看了娘親一眼。
就算無需給祖父祖母請安,可以多睡會兒,也不能起這麽晚吧?太都曬屁了,這麽晚還不吃早飯,對能有什麽好?
小丫頭靜靜著,盡管沒有說話,眼神中卻帶了點譴責,趙冉桐被看得莫名有些心虛,了下鼻尖,將小丫頭攬到了懷裏,“今日課程學的如何?難嗎?”
綿綿沒答,小手拉住了趙冉桐的角,示意娘親先去吃飯,等吃完再說旁的。
丫鬟已經手腳麻利的將飯菜擺上了。
趙冉桐被催得愈發有些心虛,還不忘給自己解釋了一句,“娘親隻是一不小心起晚了。”
綿綿也沒反駁什麽,隻是靜靜著,一雙大眼水靈靈的,跟趙冉桐的有些像,卻比還顯得穩重,每次麵對這個小閨時,趙冉桐都莫名覺得自己才像個孩子。
鼓了鼓腮,乖乖吃起了飯。
跟小丫頭相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很快,平日裏娘親力總是很旺盛,今日卻顯得格外疲倦,以為昨晚沒休息好,用了午飯,綿綿便催休息去了。
趙冉桐其實沒有午休的習慣,今日也確實有些累,便將小丫頭抱到了床上,摟著睡了一覺。
綿綿下午沒課,便陪娘親多睡了會兒。
今日,顧令寒早早就將手頭上的事忙完了,皇上清楚他這段時間著實有些辛苦,沒再讓他幫著批閱奏折,他便早早回了府。
他回來時,剛好酉時,正是暮四合時分,踏梅園時,他才發現院子裏格外寂靜,丫鬟瞧到他,恭敬地行了禮,行禮時聲音都得極低。
清楚冉桐必然是在休息,顧令寒揮了揮手,讓們退了下去,他則了室。他昨日幾乎一夜沒合眼,卻依然神奕奕的,毫瞧不出困倦的模樣。
了室,他才發現,床上不止躺著他的小妻子,綿綿也在。
小丫頭被娘親抱在懷裏,正生無可地躺著,瞧到爹爹時,白的小臉才出個委屈的神,頗為苦惱道:“娘親怎麽也喊不醒。”
綿綿早就醒了,當時見娘親實在困的厲害,便想讓多睡會兒,也沒再喊,隨後也跟著再次睡著了,一睡就是一兩個時辰。
見天都快暗了下來,娘親還是呼呼大睡,頗有些頭疼。
試著喊了趙冉桐好幾次,每次娘親都隻是在上蹭了蹭,將更地摟到懷裏,迷糊回著嗯嗯等會兒就起,拖了半個時辰了,也沒見爬起來。
綿綿正要放棄喊時,就見爹爹回來了,眼睛亮了亮,衝他了小手,小丫頭五致,笑容雖靦腆,卻像一束,每次都刺得他不敢直視的眼睛。
顧令寒手將抱了起來,“想起了?”
綿綿懶洋洋靠在他懷裏,乖巧的小模樣,讓顧令寒一顆心了一灘水,他親了一下的小臉,手拿起的外,親自幫穿了上去。
綿綿習慣了丫鬟的服侍,也沒覺得讓爹爹給穿服有何不對,乖巧地靠在他上,任爹爹給自己穿好了外。
顧令寒並非第一次幫穿,早沒了之前的笨拙,整來說穿得還不錯,穿好服,他讓小丫頭坐好,又彎腰給穿小靴子。
小丫頭腳丫很小,靴子幾乎分不出左右腳,他拿起一隻給往腳上套了套,沒能穿上,綿綿晃了晃小腳,眼底多了一笑,“反了。”
顧令寒神雖鎮定,手上的作卻慢了一下,眼中的懊惱一閃而過,他抬頭看了小丫頭一眼,見瞬間斂了笑,白的小臉瞧著乖巧極了,又不由有些好笑。
他了一下的腦袋,才繼續給穿鞋,兩隻靴子都穿好後,才從床上了下來。
顧令寒手將抱了起來,綿綿自覺摟住了爹爹的脖頸。
顧令寒邊走邊問,“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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