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將那疊厚厚的手稿抱了過來，跪在榻邊哽聲道：“阿爹放心，您沒有完的事，兒定會替您完！”

聽到這句話，明承遠緩緩合上眼，手指垂下，再未醒來。

停靈那幾日，明琬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捱過來的。

炭盆中紙錢的黑灰飛舞，跪到雙麻木，機械地朝那些前來祭奠的藥學生、同僚頷首彎腰，白幔飄飛，人影往來，都像是虛虛實實的夢一場。

想哭，可是幹痛的眼睛流不出眼淚。

出殯前，靈堂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李緒依舊是紫貴氣的模樣，踱進靈堂中，執著線香朝明承遠的棺槨拜了三拜，方在明琬邊的椅上袍坐下，指間漫不經心地轉著骨扇。

他看起來神不太好，麵容瘦削，但依舊勾著慣用的笑意，朝明琬道：“小薑不見了。”

他觀著明琬燒紙錢的一舉一，試圖從的神舉止中窺探出一一毫的破綻，“好像知道了本王的，所以嚇跑了。今日冒昧前來，並無惡意，隻是想問問夫人，你看見本王的薑侍醫了麽？”

過了許久，明琬才從父親離世的沉痛中回過神來，木然的思緒轉，抬頭直視李緒道：“燕王殿下，長在薑姐姐的上，要去哪兒，你我管得著麽？”

李緒並不介意的直言不諱，單看外表，他簡直是這世上最好脾氣之人。

“夫人大概不知道，於本王而言，天下人可分為兩類：小薑，與‘其他人’。小薑是不一樣的，可惜，不懂本王的心意，鬧脾氣走了。”李緒的嗓音清朗溫和，說這話的時候儼然就是個深種的貴公子。

他用骨扇抵著額頭，顯出苦惱的樣子，“夫人是小薑的至好友，定是知道藏去了哪裏，對麽？”

“怕是要讓燕王殿下失了，我並不知曉。”這是實話，若薑令儀真撞破了李緒的什麽而逃離，必定不會讓明琬知曉，不會將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