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饒清河風塵仆仆，剛到市，就到了一剪春風。

推開門，就看到正背對著他站在窗邊的宣炎。

直接走上前去，將他的掰了過來，對他怒目而視。

“你告訴我，你之前在電話裏說的事不是真的。你踏馬要去自首？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饒清河都氣死了，在聽到宣炎說要去自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

但是宣炎重複了好幾遍，這才讓他從港城極速的乘坐專機，來到市。

宣炎神平靜：“是真的，我要去自首。”

啪——

饒清河直接給了宣炎一拳。

“你踏馬最好清楚自己現在在說什麽，你手上的那些人命，足夠你槍斃八百回了。

怎麽，你就是活夠了想死是吧？不對你不是這樣的人，是因為那個人！

因為那個人，是不是那個人讓你去自首的，你踏馬到底是不是瘋了。

為了一個人連命都不要了，你以為，會領嗎？不會領，隻會和顧飛沉雙宿雙飛，不會記得你的！”

“你錯了，他會記得我的。”

宣炎依舊很平靜，不管饒清河罵得多麽難聽，

他此時仿佛就像是一個沒有緒的木偶一般，不會有任何的緒波。

“我以前以為我還有機會，但是現在我明白，我已經和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麽我讓記得我。不就是死嗎？這有什麽可怕的。”

“你瘋了！你被那個人迷了心智！”饒清河氣得不得了，給了他肚子一拳。

“你踏馬真的瘋了，你知不知道當初我們是多麽拚命才活下來的？

你如今，就要這麽輕鬆的把自己的命給送掉，你對得起那時候想要活下來的自己嗎？”

宣炎沒有說話，他陷了回憶之中。

的確那個時候，真的很難，

每一天他們都與死亡肩而過。

明明都還是年，但是誰也不知道下一刻等來的是天亮，還是死亡。

宣炎慢慢起，看著饒清河。

宣炎冷笑：“你覺得現在我們的生活好嗎？”

饒清河坐下，冷眼看向宣炎。

這時候，他總覺得麵前的宣炎，似乎和他認識的那個人不太一樣了。

但是有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

“有什麽不好的。”饒清河眼神很冷，這一瞬間，那張清俊的麵容上，隻剩下冷意。

這種冷酷無，本才是他的真實麵目。

“我們有花不完的錢，有無上的權勢，甚至你想要誰死，那人就得死。

這有什麽不好的，你想一想，當初組織裏麵有多人想要我們的地位。

我們又是如何一步步的爬上來的？若是不好的話，當初我們何必，不在一開始就死在那裏？

甚至宣炎，你別忘了，你現在能夠安穩穩的呆在這裏，也是因為你如今的份。”

宣炎當然知道，隻有到他這個地位，才能夠在那充滿著各種罪惡的地方，有片刻的自由。

但是，他從來沒有忘記，原本最開始的時候，他就不會擁有這樣的人生。

這從來都不是他的選擇。

“饒清河，你口中的一切，都沒辦法掩飾，我們就是活在影裏的蛆蟲。”

饒清河拍桌站起，可是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連蛆蟲都不如。

宣炎，我看你就是好日子過慣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饒清河的話說完之後，房間沉默了半晌。

饒清河走到宣炎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宣炎，今天這些話我就當沒有聽過，你也收回。

你想要讓記得你的辦法，有很多，你以前做過，不是嗎？

為什麽對就下不了手？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我就幫。

你今天這些話，我就當沒有聽過，以後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你要永遠記得，我們是多麽艱難的才能活下來，才能夠有今天。

這一路走來有多艱辛，想來我不用提，你也會記得。

所以不要就為了這一念之差，而毀了自己。”

饒清河對宣炎有很大的容忍，

因為他們是一路陪伴著走過來的。

他們一起除掉了許多的絆腳石，攔路石。

互相幫助，饒清河救過宣炎，宣炎也救過他。

在饒清河看來，他們之間早已不分彼此。

他是最不想讓宣炎離開他的。

否則的話，以後登臨高，回頭一看，竟是沒有半個悉的人在邊，那當是如何的寂寞。

宣炎輕笑，抬頭看著饒清河：“我不會讓自己死的，所以我現在來跟你說一聲，有機會的話。最好離幹爹吧。

他遲早要完蛋的，你也不要呆在國，最好港城也不要久留。”

宣炎還沒有那麽偉大，要真的死一回，隻求讓左荔記住。

他要一輩子看著左荔，雖然現在他是個失敗者，但是一旦顧飛沉有哪裏對左荔不好的話，他永遠可以趁虛而。

而且，有他在旁邊看著，顧飛沉也不敢對左荔不好。

他的存在，就是一把懸在顧飛沉頭頂的劍，一旦他有所鬆懈，這把劍就會落下來。

為了左荔，他也不能夠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饒清河聽到這話，麵巨變，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宣炎。

“宣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要出賣幹爹，為了活下去？”

宣炎喝了一杯冷茶，手指著一旁的錦緞。

在從深淵走向明之前，他還想親自為左荔做幾件服。

“是啊，能活的話，誰不想活。我隻是想要從幽暗深淵之中，站到下麵而已，這有什麽錯？

當初我本來也不想做這個，我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如今有了別的選擇，我當義無反顧。”

饒清河不斷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最後又想踹宣炎一腳。

隻是一次，宣炎還手了。

並且與饒清河扭打在一起。

饒清河怒吼：“宣炎，你真的瘋了，為了一個人值得嗎？”

“我都說了，值得。而且我做這個選擇也不全是為了，我早就已經想離組織了。

我現在能通知你一句，都是念著我們之前的了。”

“嗬嗬，宣炎，你的意思是現在我應該謝你嗎？這算是什麽？

隻要你放棄這個想法，我可以退位，以後你就是大主，你就是組織的領頭人。

到時候你要什麽人得不到？”

“我從來都不想要別人我想要的，從來都隻有一個人。”

“那就把抓來呀，把捆在邊，日子久了，他總會上你的。”

“我喜歡的是的靈魂，不是一軀。”

“呸！你瘋了！”

最後兩人傷痕累累，累癱倒在了地上。

兩人急促的呼吸著，半晌都沒有說話。

地上很涼，但是兩人都沒有起。

最後，饒清河又平靜的問了一句，“問你最後一遍，真的選擇走這條路了嗎？”

“沒錯，我想要這麽做，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

饒清河苦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殺了你。”

或許饒清河還有最後的良知吧。

如同左荔是宣炎明的錨，宣炎也是他的錨。

“既然你要這麽做的話那麽就去做吧。

你既然將功補過，那這樣需要禮，我送幾個人給你，到時候把他們出去，自然，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他就這麽輕輕鬆鬆的決定了，幾個組織裏的人的命運。

在對宣炎以外的人，他向來都是這麽無。

而且。那些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當然，他饒清河更不是好人。

聽到饒清河這話，宣炎許久沒有說，最後他道：“哥哥，謝謝你。”

饒清河聽到這一聲哥哥的時候，抿了抿，半晌沒有說話。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想要阻止宣炎的選擇。

但是就如同宣炎在決定做這件事之前，告訴他一聲。

他雖然竭力阻止了，但還是沒辦法阻止的話，那就隻能夠支持。

他們一路走來，早就有這樣的默契了。

宣炎坐起，看著饒清河，“希你能夠替我保護荔荔，不要傷害，也不傷害顧飛沉。

雖然我也想讓顧飛沉死，但……我不想讓荔荔傷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饒清河還真想過讓顧飛沉死。

或許這樣左荔就能看到宣炎的好。

可宣炎既然說了，他就不會這麽去做。

“我會幫你看著他的，不過不會幫你看多久，你自己也要活下來。”

“好的。”

*

七月底，左荔收到了一個箱子。

打開裏麵一看，是一年四季的各種服。

左荔當時就忍不住落淚。

因為知道，這些都是宣炎給做的。

而這一箱服的到來，也是宣炎的告別。

他去自首了。

從那之後，左荔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宣炎的消息。

像宣炎這樣份特殊的人，被抓了之後，肯定也不會有任何的消息傳出來。

人們不會知道他的存在，最後是如何置他的，也不會傳出的消息。

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不複影蹤。

1982年7月底，左荔徹底的失去了宣炎的消息。

時常在想，或許他還活著。

而左荔，也守著承諾，一直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