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抬眼過去,包括蕭懷瑾和兩個小傢伙。
那人因為奔跑一張臉漲得通紅,這會兒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眾人此刻的好奇心都被他給勾起來了,忙不迭地催促道:「快說呀,別賣關子了。」
「陛下給前丞相蕭懷瑾***了,昭告天下四年前的判決是冤判。陛下親筆書的告示,已經到城門告示牆上了。」
眾人「吁」了一聲,畢竟這個事都算不上什麼新聞了,皇上既然說了要為蕭懷瑾平冤,那肯定是在這之前已經掌握足夠的證據了,那聖旨發出來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眾人紛紛擺手,嫌棄來報者大驚小怪。
來報信的人趕住眾人。
「你們別急著吁我呀,還有一個消息呢,你們肯定想不到。」
「什麼消息?」大家的目再次集中過來。
不過此時蕭懷瑾已經沒什麼興趣了,他斷定此人不過是個賣關子,嘩眾取寵的傢伙罷了,他出筷子,正準備夾菜,在聽到那人說的消息之後,啪嗒一聲,筷子掉在桌上。
「那天牢裏的阮雲棠,自殺了。」
這一句如同一顆石子,在人群里炸開了鍋,只有蕭懷瑾這一桌靜默得格格不,小寅和小卯兩個小傢伙是沒有反應過來,而蕭懷瑾則像是被人當頭棒喝了一下,如今已經不知在何方了。
至於另外兩個侍衛,則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茫然地看著眾人熱烈的討論,又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一大兩小三個主子面如死灰。
而在門口的侍衛們也聽到這個消息,他們暗道不好,急匆匆地衝進來。
此時,小卯已經意識到死的人是自己的娘親,哇哇大哭起來,小寅也瞬間沒了魂,剛才他躲在箱子裏聽的時候,那幾個人不是說還要等幾天才會判嗎?
小寅怎麼都想不明白,這會兒功夫,娘親怎麼就沒了。
侍衛們衝進來,趕抱住哇哇大哭的小卯和呆若木的小寅,再看向蕭懷瑾,他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樣坐在原地,侍衛們連了好幾聲才把他回過神來。
準確地說,不算回神。
因為他的眼神依然十分獃滯,只是有了作,能起,在侍衛他的時候,能夠僵地扭過脖子來。
侍衛扶著蕭懷瑾走出茶館,此時,小寅和小卯已經反應過來,他們嚷著要去找娘親,引得周圍一群人圍觀。
侍衛們沒有辦法,只能先將馬車開出城,停在人跡罕至的城郊,才連連嘆氣。
掀開馬車簾子一看,大的呆坐著,小的一個在撒潑打滾,哭得肝腸寸斷,一個倒是沒哭,可眼淚也沒流,小臉上有好幾道深深的淚痕。
這個場面可把侍衛們嚇壞了,他們沒了辦法在,只能趕去把朝辭和丹雀請了來。
兩個小傢伙看到丹雀,立馬就撲進的懷裏,一聲聲丹姨得撕心裂肺。丹雀心裏也很不好,剛剛聽說阮雲棠走了的消息,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而蕭懷瑾,只能給跟在他邊多年的朝辭了。
丹雀帶著兩個孩子下馬車去哄他們了,朝辭則順勢走進馬車,坐在蕭懷瑾邊。
朝辭現在心裏也十分複雜,一方面,他自然還是恨阮雲棠的,可如今公子能夠平冤昭雪,也是阮雲棠拿命換來的。
如今他也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敬佩了。
朝辭知道勸公子是沒用的,他只能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詳盡地告訴蕭懷瑾。
「阮姑娘是在牢裏服毒自殺的,就在陛下宣讀為您昭雪的聖旨的同時喝下了毒酒。如今人應該還在天牢。阮姑娘在皇帝面前,聲稱殺您是皇帝指示,不過在最後又改了口,好像暗指皇後娘娘威脅了,但是真相到底如何,如今已經沒辦法知道了。阮姑娘一死,這個案子大概就會不了了之了。」
蕭懷瑾現在就沒有心思管案子,他終於張了張,開口,聲音乾暗啞,就像是獨自在沙漠中穿行了三天三夜,失去了方向的孤獨的旅人。
「會被送去哪裏?」
「一般而言,在天牢裏因為事故而死的人,會被侍送到葬崗。」
蕭懷瑾沉著臉,點頭:「走,去葬崗。」
「主子!」朝辭很擔心,他憂心忡忡地看著蕭懷瑾。「那地方您不能去,您子本來就不好,哪裏會衝撞了您的。」
蕭懷瑾睜開眼,看著朝辭,眼神都變了黯淡的灰,他一字一句地重申道:「能去,我就能去!」
朝辭知道勸不住他,只能點頭答應。
在去葬崗之前,他們先把兩個小傢伙送到了客棧,丹雀留下來看著兩個小傢伙,小卯此時已經哭累得睡著了,趴在丹雀的上,在夢裏都在泣。
蕭懷瑾不忍心看這對兒,他轉,剛走一步發現自己的擺似乎被人勾住了,低頭一看,看到了一隻小手,回頭,原來是小寅拽住了他的擺。
小寅的聲音也早就哭得嘶啞,他紅著眼問道:「你會把娘帶回來嗎?」
蕭懷瑾心裏一,淚水瞬間盈滿眼眶,他不知道在怎麼回答孩子這個問題。
小寅鬆開了手。
他向蕭懷瑾鞠躬,依舊是那副禮貌卻疏離的模樣。
「若能尋得娘親,請不要把娘親帶去羌族,請允許我送娘親回故土。」
小寅所理解的故土,就是他們來京都呆過的地方,在那裏的日子雖然清苦,但是對小寅和小卯而言都是最快樂的時,那時候,娘親還在,而且娘親還醒過來了,會溫地抱著小卯,著他的頭,給他們講故事,和們說爹爹的神勇。
小寅對爹爹疏離,也是因為對爹爹有氣。
娘親在世時,一直在誇爹爹,誇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兒,可是這個全天下最好的男兒,卻弄丟了他們的娘親。
就連小卯在夢中都是在哭著說。
「小卯不要爹爹了,小卯要娘親。」
朝辭解釋道:「小小爺,您就不要為難主子了,那種地方……」
蕭懷瑾手停朝辭,對小寅許諾。「我能。」
即便是翻遍葬崗的全部,他也要把阮雲棠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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