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過了,同客棧離行館最近,咱們就在這兒歇腳。」
「好嘞!」白鷺連聲應和,還不忘問老婦人的意見。「夫人您覺得呢?」
老婦人點點頭,道:「都聽你們安排。」
馬車最後在同客棧停了下來,同樣停在客棧外的,那一輛明顯就是羌族風格的馬車格外招眼,白鷺下車的時候還忍不住多看了兩回。
走進客棧,因為顧慮到老婦人在,白鷺和惜遇本來想著住一間上等的天字型大小房,不過沒想到卻被小二告知:「不好意思三位客,天字型大小房滿員了。」
「滿員了?」白鷺偏頭看向大廳里稀稀落落,還以羌族為多數的乘客。
這怎麼都不像是滿的樣子啊。
惜遇扯了扯白鷺的袖子,遞給店小二一貫銅錢。
「那就給我們安排兩間普通房吧。」
小二應聲,趕帶著他們去開房了。
進了房間,白鷺還不服氣。
「那樓上明明還有房,這小二就是不給我們開。」
「你難道沒看到,樓梯口那些羌族人嗎?」
「看到了,有什麼奇怪的嗎?」
惜遇到底管理著海棠閣,和社會上的人打道多一點,對這些細節比白鷺要敏銳許多。
「那些人都站在樓梯口,看著還都是練家子。」
「你的意思是樓上住著一位大人?」
白鷺的話音剛落,樓上傳來了小孩子跑的聲音,噠噠噠,在房間里很是明顯。
白鷺和惜遇兩個人都默了默。
惜遇清清嗓子,說道:「也有可能是小人。」
而此時,樓上的房間里,小卯正在和丹雀鬧脾氣,小寅則在一邊袖手旁觀,丹雀看著這兩個小鬼頭,那一個焦頭爛額。
蕭懷瑾來的時候,兩個小傢伙正在午睡,如今聽到靜才知道他們醒了,他沒有讓朝辭扶著,努力撐起推門走進來,小卯正往門口跑,一下子和蕭懷瑾撞了個滿懷。
蕭懷瑾本來就虛,這麼一撞一個踉蹌,所有人都看得很擔心,小寅更是從座位上跳了下來,不過再看到蕭懷瑾自己站直之後,他才別開臉去,又爬上椅子安安靜靜地坐著。
小卯仰頭看著蕭懷瑾,小拳就招呼上了。
「嗚嗚,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我要娘親。」
只要提起阮雲棠,蕭懷瑾的眼神就無法自抑的悲痛起來,他緩慢地蹲下子,為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卯乾淨眼淚,抬頭看向丹雀。
「怎麼回事?」
丹雀著手,十分無措:「小卯醒來非要吃桂花烙,我差人去問過,那種南方小點心,這裏就沒有賣的,所以……」
「你能做嗎?」
蕭懷瑾記得,丹雀的手藝是不錯的。
丹雀十分為難地點點頭。
「可以倒是可以,可是需要灶臺和工。」小卯其實以前就鬧過幾回,不過上行館里就沒有灶臺這種東西,他們也不知道蒸鍋長什麼樣,丹雀就沒辦法施展。
蕭懷瑾對下人吩咐道:「去問問客棧的老闆,給多錢都行,讓把廚房的灶臺騰出來。」
讓一個客棧把灶臺騰出來,也虧蕭懷瑾想得出來。
不過蕭懷瑾的手下顯然是已經見慣了自家主子有這樣逆天的舉,還真的領命退下去了。
蕭懷瑾抬眼看向丹雀。
「還有其他問題嗎?」
丹雀咽了口口水,想不明白,為什麼主子都病這樣子了,這氣場還能嚇得人抖三抖。
這導致丹雀都不敢把自己心中的顧慮說出來了。
的目落在小卯上,蕭懷瑾點點頭,道:「有我在看著,你不用擔心。」
丹雀這才放心,將頭髮束起,回房間換了一適合做飯的,才走下樓去。
這時候,店老闆已經把灶臺收拾好了,也不知道蕭懷瑾給了他們多錢,這老闆甚至親自上前來問還有沒有需要添置的,服務態度好得反倒讓丹雀有些手足無措。
自從跟著羌族使團來帶孩子之後,丹雀就沒有自己過手了,如今看著齊全的廚房裝備,一時有些手,除了做了小卯點名要的桂花烙之外,還手炒了幾個慕朝的特菜,這一上手就是香味俱全,很快香味就飄出來了。
小卯自然是不用說,因為鬧脾氣一直沒吃東西,早就得很了,趴在窗臺上朝下,正好能看到廚房裏的場景,一直咽口水。
正好這時候丹雀發現廚房裏了一樣材料,圍上的水,轉往外走。
這可是吃的好機會。
小卯趕回頭。
此時蕭懷瑾因為坐太久了有些虛弱,正靠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小卯看向蕭懷瑾,又看向正在一邊看書的哥哥小寅。
小寅知道想幹什麼,別過頭去,不予理會。
小卯雙手合十做擺狀,小寅比了一個1字,意思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小卯點頭如搗蒜。
小寅清清嗓子,念起文章來。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他突然發聲,驚了蕭懷瑾,蕭懷瑾偏頭朝這邊看過來。
小寅停下朗讀,解釋道:「娘親說過,要念出來才能記得住,不會打擾你吧。」
其實《論語》是他很早之前就背得的文章了,哪裏還需要念出來才能記,這一招忽悠丹雀或許困難,但是忽悠對小寅的學業進度一點都不了解的蕭懷瑾,還是綽綽有餘的。
蕭懷瑾點點頭,說道:「不會」。他其實十分這樣的時,孩子在邊,嬉笑讀書,如果……
蕭懷瑾的心又如刀割一般疼起來,他不想自己眼眶含淚的場面被孩子們看到,只能別過頭去,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蕭懷瑾不知道的是,在小寅讀書聲的「掩護下」,小卯早就從窗臺上爬下來,躡手躡腳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而另一邊,同樣被香味勾出來的還有白鷺。如今住的這個房間後院正對著廚房,推開後窗就能看到。
白鷺深吸一口空中的香氣,嘆道。「這香味,好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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