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醒了？」

床榻之上，商琉月黑髮披散在肩頭後，擁著海棠的被子半坐起來，白松垮，睡眼惺忪，琉璃一般的眸子上蒙著一層迷茫，又掛著一層莫名的驚恐。只不過這些複雜而莫名的緒在見到褚莫塵的一瞬間消散開來，褚莫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剛才，好像很害怕，要哭了一樣。

「褚莫塵？」

商琉月輕輕的他，聲音有些發，褚莫塵心中一抬腳就走了過去。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的樣子有些奇怪，莫不是那個什麼瑯翠在酒里加了奇怪的東西？

那個該死的綠怪！

商琉月有些獃獃的看著急急忙忙走過來的男子，忍不住手去他半乾的頭髮，卻被人直接捉住了手。

「琉月？」

他很是擔心的開口，商琉月回過神來，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低頭就鑽進了他尚且帶著些微涼的膛。

「褚莫塵，我做噩夢了。」

這聲音的，和平常總是撒耍賴的很不一樣，有些脆弱，有些迷茫。

褚莫塵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抬手將人攬進懷裡，仔細安著。

商琉月安靜的靠在他懷裡，平復著心中的緒，只要他在，就還是安心的。

其實商琉月從前很喜歡喝酒的，前世的時候就喜歡，只不過褚一凡不喜歡喝酒的子，就強忍著這個饞勁兒，每次都只給自己灌那些個索然無味的清茶，只有在褚一凡一次次無視自己袒護曲嫣然的時候才會一個人撿起來酒壺喝酒。

酒量好，其實並不是天生的。

重生回來，商琉月就很喝酒了，覺得清茶的味道其實也不錯，而且，喝多了褚莫塵總會生氣的，哄半天也哄不好。

更重要的是，喝的多了，會做夢。

夢裡是漫天的火，夢裡是丞相府化海，夢裡是褚莫塵葬海底。

夢裡，有無邊的絕和痛徹心扉。

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分不清過去和現在。這些慘痛到底是夢還是現實，還是說，如今明朗的生活才是大夢一場？

如果醒了，這個為了自己滿眼溫的男人會不會就消失了？

這個夢，困了很久了已經，在平行世界中穿梭的那段時，總不敢睡得太沉，沉了，就被困住了，這種況直到回到褚莫塵邊才有了些好轉。

只要聞著這個男人上冷冽的氣息，的夢裡就沒有了。

可是他剛才又走了，於是商琉月就開始做夢了。掙扎著從夢中驚醒，於是，酒也醒了許多。

「琉月？你這樣本王不放心，譚洋進來看看。」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商琉月聽著耳邊有力的心跳聲，終於確認了自己如今的所在，鎮定了心神，拉住了已經要起去找譚洋的褚莫塵，不讓人走。

「我沒事，你別走。」

褚莫塵轉頭看過去，正正就對上了一雙帶著些委屈的眸子，心頭一滯。

一向笑，很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無奈的嘆了口氣，褚莫塵重新坐了回去，將人拉過來靠在自己懷中，輕的抬手為理順髮。

「本王不走，但你的還是應當找人來看看。瑯翠送來的東西，本王不放心。」

商琉月靠在褚莫塵的懷裡就舒服很多了，聲音恢復了一些從前的清脆。

「雖然那個綠怪人不靠譜，但是酒送的也確實是九轉黃金，他自己都喝了一大半。我只是做噩夢了，你陪陪我就好了。」

講實話，瑯翠送來的酒，是好東西啊。

聽著懷中子給旁人說話，褚莫塵當然高興不太起來，聲音也沉了沉。

「日後饞酒，在王府里喝。」

出去和那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喝酒，褚莫塵總覺得自己頭上有點變綠的徵兆。

商琉月不喜歡褚莫塵限制的自由，若是平常，早就跳起來和褚莫塵理論了，可如今卻並沒有多說什麼，沉默片刻之後從褚莫塵的懷裡鑽了出來。

一雙眼睛閃著琉璃珠子一般的亮，看向褚莫塵的時候帶著點猶豫和忐忑，又閃著些悠遠的回憶，看向褚莫塵的時候整個人的上湧出一莫名的哀傷。

角勾了勾，這笑容卻並不怎麼明朗。說，

「褚莫塵，我給你講講我的夢吧，聽老人說，夢只要說出來，就不會變真的了。」

褚莫塵似乎察覺了什麼，直覺如果讓繼續說下去，可能會讓有些難過。

「琉月，若是不想說，你可以……」

「不，我要說。」

商琉月的腦海中劃過南宮清的話，微微了手指，神堅定了起來。

說的對啊，既然他不問，那就自己說唄。如今借著酒勁兒還有點膽子，這個時候要是再憋回去了，以後再想找機會，那可就難了。

褚莫塵看著自己前的子神堅定，無奈只得點了點頭。商琉月抬眼看他，又彷彿過他的容，在看些別的東西。

「褚莫塵。」輕聲喚。

「嗯。」

「你是不是有時候覺得我很神奇，好像什麼事都能提前知道一樣。」

就像王倩的事，像丞相府的事，孫勤才的事，都理得太過神奇。

褚莫塵知道瞞不過，只能點頭，「確實如此。」

「其實你的覺沒有錯，我就是什麼都提前知道。」

「因為……因為一場夢，一場太過真讓我分不清夢境現實，好像已經走過一生的夢。」

褚莫塵安靜的看著，聽從夢的最初開始講，講如何遇見褚一凡，講如何深陷這段，講如何在這段單之中傷人傷己，最終落得一個愁怨滔天的下場。

那是一個和眼前的一樣張揚明烈的子，認準了一個人一件事就死心眼的一定要達到目的，只不過那個子好像沒有什麼腦子，雖然聽著可惡，可其實只是笨了些。

「那時候我總是欺負你，仗著你喜歡我，總是做傷害你的事。有時候為了褚一凡的一句話，一個笑，我就興高采烈的去闖禍，滿京都城都是我留下的爛攤子，都等著你去給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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